“他現在有點太懵了,或者說是太糊塗了,所以我肯定就需要做一個從來沒做過的事情,非常過激的事情,把他打醒。讓他知道,在雲天宗不是板著張臉就是大爺,又不是《xx修仙傳》的世界觀!”司朔在心裡一本正經的跟驚詫的荒解釋道。
“.…..”雖然覺得很不對勁,但荒好像也沒什麽理由反駁,隻得“嗯”一聲,然後嚴肅的提醒道,“有好勝心是件好事,但我還是得說一句,小心行事。”
“那家夥怎麽說也是名攀山境巔峰的修士,不是生死關頭,我是不會開啟第二丹田的,你自己注意。”
“在我面前,你還敢分心?七長老的弟子可真是有信心呢!”正當司朔和荒交談之際,莫凌風動手了。
古樸的長劍猶如一條從蠻荒中走出的巨龍,張開鋒利的獠牙,惡狠狠的向司朔撲來!
“遊龍訣!”
巨龍攪動風雲,天地變色,層雲堆疊,司朔隻覺得空氣似乎捏一把都能捏出水來!四面八方的水靈力湧來,聚在黑色的巨龍身邊,將司朔死死鎖定住,讓他無處逃遁!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正面迎戰了!
司朔不敢藏拙,長劍握在手中,眼神死死的盯著下一秒就要將他吞噬的巨龍,遲遲沒有動手。
他在等。
等待自己的精氣神達到最高的那一刻!
“斬天穹!”
司朔動了,手中長劍變成一道銀色的月牙,分毫不差的抵在巨龍的牙齒上,兩股同樣剛猛,但內蘊完全不同的劍意在巨龍和月牙的軀體邊交戰,炸裂!
“司朔師弟,我不得不佩服你,以攀山境四重的水準,居然能擋住我全力一擊,還絲毫不落於下風,這讓師兄我倍感慚愧啊!”莫凌風一邊催動黑色的巨龍,一邊分心誇讚道。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他的神色變冷,口中輕吐一聲,“轉!”那黑色巨龍立刻盤曲起身子,將月色絞在龐大的身軀中,慢慢研磨!
如同刨刀削土豆,月牙的形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碾下來的粉末,皆是至為精純的劍意碎片,被巨龍所吞沒,用以壯大自身!
司朔的臉色十分嚴肅,卻不見任何驚慌。
“凌風師兄,你這遊龍訣修的,龍不像龍,蟒不像蟒,真是一個活脫脫的四不像呢!”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心思嘲諷莫凌風,這讓遠處因為戰局而緊握住小拳頭的柳洛兒稍稍送下一口氣。
“你也僅限於耍耍嘴皮子功夫了。”莫凌風冷哼一聲,巨龍身軀的烏光又濃厚幾分,那原本銀白色的碩大月牙兒只剩下一抹細微到不可見的乳白色,苦苦支撐著最後一絲倔強。
“吼——”一聲龍吟,月牙兒的身軀絲絲破裂,消散的無影無蹤。天空降下一場傾盆暴雨,巨龍的身子向著司朔站立的地方撲去,莫凌風也失去了對其的掌控——那吸收了司朔劍意的巨龍,早已超出區區一位攀山境修士的掌控。
雨幕遮擋了視線,空氣中彌漫著無窮無盡的水靈力,遮擋了莫凌風分出去探查情況的神識。天地間,寂寥無聲,唯聞雨聲。
“司朔/司朔師兄!”在遠處觀戰的柳洛兒與莫雲看見巨龍的身子將司朔吞沒後,焦急的大喊道,可是這場雨同樣讓他們分不清東南西北,無法尋覓到司朔的身影,甚至不能判斷他的死活。
耳邊除了柳洛兒和莫雲的聲音,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人聲,這讓莫凌風心裡也泛起嘀咕。
“這小子,不會死了吧!”他有些懊悔,方才只不過是一時氣憤,下意識使出了自己最強大的一劍,卻沒有考慮過後果。
“七長老一向護短,萬一讓他知道我一不小心失手殺了他的寶貝徒弟,我該怎麽辦,家族又該怎麽辦?還有,她……”不知為何,在這個關頭,莫凌風眼中居然浮現出一道倩影,在朦朦朧朧的雨幕中。
“你在擔心些什麽?”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傳入莫凌風耳中,讓他為之一喜,“司朔師弟,你還活著?!”
循著聲音的來源,他看到,正前方的不遠處,立著位衣衫破爛,面色蒼白的少年,手裡握著把沒了刃的劍柄。
正是司朔!
“放心吧,我沒事!”司朔見莫凌風留意到了他,先是微微一笑,然後放聲喊道,讓同樣在雨幕中的柳洛兒與莫雲放下心來不少。
“你那一劍,我擋下來了。”
“但你已經輸了,”莫凌風有些焦急的說道,“你已經這個樣子了,無法擋下我第二劍,司朔師弟,收手吧,將你原本要做的事情做完,就下山去吧,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誰說我輸了?”司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還站著,還沒有失去意識,你憑什麽說我輸了?”
“可是…可是你分明已經…已經靈力枯竭,法寶也已經損壞,拿什麽跟我繼續比試下去?”不知為何,看到面前露出森森笑容的司朔,莫凌風不由的感到一陣害怕。
“可是啊,我覺得我沒輸。”司朔隨手扔掉手中的劍柄,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劍沒了,就沒了唄,靈力枯竭,似乎有些難辦,可是這天地中,多的不就是靈力嗎?”
“你說對不對啊,凌風師兄?!”司朔空出的右手,瞬間凝聚出一把水藍色,由純粹靈力所組成的巨劍!
“這…無念!!怎麽可能!”莫凌風不是個見識短淺的人,立刻認出了司朔現在的招式。
“區區一個攀山境修士,如何使得出這一劍?”
莫凌風的害怕坐實了,眼前的少年,雖仍然保持著“和善”的笑容,但對於他來說,不亞於一頭遠古凶獸!
“如何不可能?”司朔舉起靈力巨劍,在面前仔細端詳著,劍身流光熠熠,仿佛星海。
“若不是凌風師兄你引來如此多的水靈力,我也做不到這一招。”
“這…”莫凌風一時語塞,但又隨即想到些什麽,大吼道,“即使靈力足夠,你哪來的精神力用這一招?!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凌風師兄,接劍吧!”司朔高高舉起長劍,然後奮力一揮,姿勢如同小孩兒打鬧般隨意可笑,但其中所蘊含的威力,只有莫凌風知道!
“轟——”
遠處的小狐狸隻覺得地面為之一震,仿佛整座山顫動了一下。
天地間的水汽與靈力被這一劍盡數抽走,世界又恢復了清亮。
天邊的太陽從雲隙間探出頭來,溫暖撒下來,慢慢蒸騰著地上殘留的水漬與濕氣。
司朔單膝跪地,氣喘如牛,面色緋紅——這是靈力枯竭的後遺症,但那通紅的臉色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著,荒還是放開了第二丹田的靈力。
消散速度之快,等柳洛兒蹦躂到他身邊時,司朔依舊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了,雖然心中依舊泛著一陣陣的空虛無力,但在勉強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莫凌風身子呈一個大字型,平躺在地上,雙目無神,直勾勾的盯著露出一角的太陽。他衣衫雖然凌亂,但是完整,除了有些髒之外,沒有任何破損。
司朔在最後一刻,還是收住了手,讓荒吸收了這磅礴的水靈力。否則,莫凌風必死無疑。
“我輸了。”
“對,你的確輸了,”在小狐狸的攙扶之下,司朔來到莫凌風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只是不知道這場失敗,對於你究竟是否有價值。”
“輸了就是輸了, 談何價值不價值。”莫凌風的魂兒仿佛被司朔的那一劍給全部刺破,像是癟下去的氣球,“輸的人,沒有任何價值,棄子罷了。”
聽了這話,司朔不禁怎舌——這家夥的三觀究竟歪成什麽樣子了啊!
“司朔師兄莫見怪!”看到司朔的表情,趕來的莫雲急忙解釋道,“這是我們家族世代相傳的理念,強者才擁有話語。莫凌風堂兄是家中長子,有這個思想很正常。”
“嘖嘖嘖,封建思想害死人啊!”司朔心中感歎了一聲,對於這種病態的,不健康的,十分不正能量的思想,一定得徹底摒除!
“你不必勸我,我是個有思想的人,而不是一根葦草,道理什麽的,我明白。”看見司朔像是要開口勸說的模樣,莫凌風搶先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還真是茅坑裡的臭石頭啊,司朔有些頭疼,對於這種人,他也沒辦法。對於這種人來說,用拳頭打不醒他,講道理,說不定他的道理比你還多呢!
“既然如此,那我這個做師弟的,也不再勸了,你好自為之。”
“這裡,有一封信,是天目峰的一位師姐交給我的,讓我轉交到你手上。喏,給!”司朔取出那封泛黃的書信,扔在他懷裡,然後讓小狐狸攙扶著退到一邊,冷眼旁觀。
“天目峰?師姐?”那消散在眼前的倩影又凝聚在莫凌風眼前。直起身子,將信封顫顫巍巍的捧在手中,眸子裡有猶豫,有懷念,還有不舍。
緊接著,在三人的注視之下,他拆開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