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關處擺放門松，在門兩邊張貼春聯，點燃香燭祭拜祖先，在門口掛上注連飾……

　雖然早上顧雪和顧柔表現得很悠閑。

　但顧雪身處的華亞國，過年的習俗其實還挺多的。

　很繁瑣，也很麻煩。

　就像是兩個地方的過年習俗混合在了一起一樣……

　除了儀式方面混合。

　飲食方面也差不多，這邊過年要吃蕎麥面，也要吃餃子……可以除夕當天準備豐盛的晚餐，也可以偷懶，吃提前準備的年節菜。晚上的話，這裡有類似於紅白歌合戰這樣的歌唱晚會，也有春節聯歡晚會這樣的綜合性晚會，規模都還挺大的，只不過前者是屬於地域性的晚會，而後者，則屬於全國性的晚會。

　顧雪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面對這種情況，總覺得自己上一秒還在島國過年，下一秒就回國過年了……

　真的非常不適應。

　不過，現在好多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顧雪早就真正融入了這個世界。

　而且，最重要的是。

　就兩姐妹過年的話，主要忙的還是顧柔……顧雪一般隻負責打打下手，和在旁邊陪顧柔說話，多繁瑣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會的事，過年好吃的又很多，她沒什麽不滿，當然就無所謂了……

　送走玉井瑤後。

　顧柔就開始忙了。

　顧雪跟在她身後，該幫忙的時候就幫忙，該偷懶的時候就玩手機。

　一套過年儀式走下來，花了不少時間。

　等一切搞定之後，差不多就到午飯時間了。

　但是。

　因為早上玉井瑤來拜訪的緣故，兩姐妹吃早飯的時間有點晚，都不怎麽餓，加上顧雪看顧柔忙前忙後也累，便提議乾脆午飯就算了，留著肚子吃晚飯，中午隨便找些吃的填下肚子就好。

　顧柔再三確認顧雪不餓後，同意了。

　兩姐妹經過一番討論。

　最後。

　搬出了闊別已久的被爐桌，在客廳吃起了橘子……

　……

　顧家。

　客廳。

　顧雪上半身趴在被爐桌上，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雖然還看著手機，但有點想睡覺了。

　坐在她旁邊的顧柔，則在奮筆疾書，寫著賀卡，一刻都沒讓自己閑著。

　“姐，現在過年還有送賀卡的嗎?”

　顧雪打著哈欠，真的有點困，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她強迫自己直起腰來，並向顧柔搭話。

　“嗯，雖然最近似乎沒人送了，但老一輩還是喜歡這個的，他們覺得手機短信啊，打電話過去的問候啊，都是莫得靈魂的，所以問候一些老人的話，還是寄一張賀卡過去比較合適。”

　顧柔抬起頭來，笑著解釋了一句。

　“這樣啊……”顧雪應了一聲，拿過幾張她寫好的賀卡，看了幾眼，大致摸清套路之後，也拿起筆低頭寫了起來。

　當然，用的是顧柔的口吻和名義。

　顧柔看顧雪也寫，勸道:“這個我自己來就可以啦，別勉強自己，就老家那些小時候對我們頗為照顧的老人要送一張，沒多少人。”

　顧雪沒有聽勸告，苦著臉道:“還是讓我寫吧，我都快睡著了……”

　現在顧雪想找個沙雕網友放松心情，都能看到關於秒速五厘米的討論以及罵自己的話……她現在都不想打開推特了，至於電影新番電視劇之類的，這幾天她和顧柔又看得夠多了，確實挺無聊的。

　顧柔聽到顧雪的話，放下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可以叫三原千紗過來玩，我在門口不是答應你了嗎?怎麽沒叫?”

　顧雪聽到這句話，不淡定了，她抬起頭來，玩笑道:“因為我始亂終棄啊。”

　“噗……”顧柔有些忍俊不禁，她攬住顧雪的脖子，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這就鬧別扭啦?”

　顧雪調整了一下姿勢，直接躺靠在顧柔懷裡，回道:“哪有。”

　“你這可不像哪有的樣子。”

　顧雪解釋道:“真沒有，我們晚點可以喊三原小姐過來吃晚飯，然後一起去參拜，畢竟她一個人在這邊，確實挺辛苦的。但現在的話，就算了，她估計也要準備一下，嗯……比如說跟在老家的雙親通下電話什麽的，太早來我們家，估計她會很不適。”

　“……”

　顧柔聽完顧雪的話，沉默片刻，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幹嘛。”顧雪一把打掉她的手，對她怒目而視。

　“這可不像我的妹妹。”顧柔真的有些擔心了。

　“我本來就是決定晚上再叫她過來，只是早上跟你說而已，白天的話，我早就決定陪你了，什麽像不像的。”

　“……真的?”

　“當然了。”顧雪點了點頭，沒好氣道:“畢竟，你早上還說我始亂終棄，想別的女人呢，最後答應我可以多個人吃飯時，還很勉強，還偷偷摸摸歎了口氣，我都發現了，我要是還早早叫人來家裡，我還是人嗎……”

　顧柔:“我哪有。”

　“你只要承認歎氣了，我就不叫三原小姐。”

　顧柔:“……”

　“你看！沉默了！”

　顧柔:“……”

　“姐。”

　顧雪歎了口氣，坐起身來，看著顧柔的眼睛，輕聲道:“我是不知道你跟三原小姐有什麽矛盾啦……但我猜是跟我有關，可三原小姐真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啊……”

　“我吃醋不行嗎?”顧柔笑道，“覺得她搶走了我妹妹這樣。”

　顧雪:“……搶你個頭！你和她完全就不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是我姐姐，她是我朋友，這有什麽可比性?有搶走這種說法嗎?”

　“你不懂。”顧柔伸出手，按住顧雪的臉頰，使勁揉了揉，“好吧，我是歎氣了，但根本不是因為過年多了個人的緣故，多一百個人你開心我都無所謂，只是、只是……沒什麽，你反正不懂。”

　“唔唔……”

　顧雪有心想反駁，但她臉蛋被揉變形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顧柔玩了好一會後，才放開顧雪的臉蛋，道:“行啦，現在我對她的意見不是很大了，你叫吧，我保證讓她賓至如歸可以了吧。”

　“像這樣的賓至如歸嗎?”顧雪揉了揉臉蛋，瞪了她一眼。

　顧柔攬著她，左右輕輕搖晃，開心道:“你是我妹妹，賓什麽賓，而且你說的哦，今天白天你是屬於我的。”

　“是陪你，什麽叫屬於你的……算了，不跟你計較，上廁所，你腿壓著我了，抬起來！”顧雪懶得追問了，只要顧柔自己不願意說，她問不出來什麽的，這點她很確定。

　“等下我回來跟你一起寫賀卡，早點寫完，早點玩！”

　顧雪雙手撐著地板，坐起身來，一邊往廁所方向走去，一邊說道。

　“是~”

　顧柔應了一聲，重新拿起了筆。

　……

　顧雪低頭看著手機，來到了廁所。

　很湊巧的是。

　她剛關上廁所門，手機就響了，有人打電話過來。

　早上被要買版權的人騷擾後，顧雪就把手機設置成陌生號碼直接拒接了，所以打電話來的，很明顯是熟人。

　一個很意外的熟人。

　顧雪看著來電人的名字，有些糾結。

　但糾結歸糾結。

　最後，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小雪……新年快樂。”電話剛接起，手機另一頭的人就用帶著些許緊張的聲音，表達了祝福。

　“嗯……”顧雪應了一聲，想了想，把稱呼加了上去，“父親。”

　“呵呵呵……”

　電話那頭的顧梟，瞬間就笑了出來，但笑聲……怎麽說呢，有點恐怖。

　顧雪:“……”

　“咳……你和你姐姐……在那邊怎麽樣了?過年還好嗎?”

　笑了一會，顧梟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趕緊止住了笑聲，轉移話題。

　“還行。”

　“還行就好……你姑姑和大伯都很想你，我……嗯，他們都很想你。”

　“……”

　顧雪稍微回想了一下，勉強記起了顧梟口中的姑姑和大伯，她老家算是在鄉下，過年是特別隆重的，一大家人都會回老家祭祖。

　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顧梟才會提起這個吧……

　嗯，顧雪家，他真正的家，以前是地主……

　就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地主，是做糧食的，本來家底就殷實，又順風順水，代代傳下去，就越來越壯大了。傳到顧梟手上後，更是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因為顧梟有商業頭腦，懂變通，直接自己做食品，把下遊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剛開始還隻做粗糧類的零食，但後來種類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了……

　顧雪現在每次去便利店超市之類的地方，都能看到那個熟悉的商標，包括飲料便當零食即食產品等等，而且不僅限於這個城市，幾乎每個城市都能看到那個商標……

　某種意義上來說，顧雪確實是地主家的傻閨女……

　也正是因為家底越來越殷實了，也就越來越注重傳統，顧梟現在每年都會讓各種親戚回老家，參與祭祖並一起過年，很隆重。

　當然，現在這些都跟‘離家出走’的姐妹兩人沒關系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顧雪隨口應了一聲。

　雖然說是姑姑和大伯，但顧雪跟這些親戚都不這麽親，這方面顧柔要好一點。

　“嗯。”

　顧梟也應了一聲。

　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不知道該說什麽。

　顧梟想要跟女兒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麽，找不到話題了。

　“你也新年快樂。”

　顧雪稍微等了一會，發現顧梟還是沉默，便說了句客套話，準備掛了。

　“嗯……對了，小雪，晚上你會和你姐姐去參拜嗎?”

　顧梟聽出來了顧雪想掛電話的意思，終於想到了個話題。

　或者說，他終於把自己真正的目的給說出來了。

　顧雪靠在門上，沒有隱瞞:“會去吧。”

　“那你們會去哪個神社參拜?”顧梟立刻問道，非常激動，“是附件的神社嗎?”

　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