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熱鬧就想湊上去。

　是大部分人類的通病。

　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不分國籍的。

　約翰看到熱鬧非凡的small公司展台，第一時間就想去看看。

　他並不知道這是顧雪的公司。

　也並不知道他去年很喜歡的《小魔女學園》，裡面就有動畫主角亞可的手辦。

　他就是單純的好奇，想去湊熱鬧而已。

　但他的運氣不好。

　很不好。

　他如果早一點去，就能看到當時還沒售完的亞可手辦了。

　如果再早一點，他或許還能看到被起哄逼著簽名合照，不自覺跟自己跟別人鬧別捏的顧雪……

　可他現在去。

　就只能看到……拖家帶口跑路的顧雪了。

　“這展台看起來不大，人卻很多，應該是有很受歡迎的手辦，也不知道出自什麽作品。”

　約翰帶著萊昂斯往small公司展台走去，同時稍微跟萊昂斯解釋了一下自己好奇過去的原因。

　他雖然瞎基兒科普手辦，但手辦行業跟動畫行業的關系，他還是懂的。

　萊昂斯點了點頭。

　不懂。

　不懂……點頭就對了。

　兩人一路向前。

　但約翰和萊昂斯兩個，都還沒來得及湊到人群後面，看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群就突然騷動了起來。

　向前推搡的人群，突然就開始往後退了。

　“讓開！”

　“麻煩讓開，想買的話，自己去我們small公司的官網或者直接去亞馬遜搜粘土人，帶來的粘土人手辦全都賣完啦！連展示的我都賣了，展台都給你們了！”

　伴隨著一聲嬌喝。

　以及一句約翰聽不懂是什麽意思，就覺得聲音很好聽的話。

　人群騷動得更加厲害了。

　終於。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將small公司展台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艱難地分到了兩邊，中間空出了條道出來。

　展台內，一道倩影看準機會，一手一個，抓住手邊兩個人的手腕，埋頭就衝。

　沿著中間的通道，呼嘯而過。

　那道倩影的稍後面。

　胸口軟綿綿‘躺’著兩束柔順馬尾的金發蘿莉，看著逃跑的倩影，耳畔‘快跑’兩個字回響著。

　目瞪口呆。

　好在。

　千鈞一發之際，她終於反應過來了。

　在人群合攏之前。

　她瞪了一眼還在嚼著蠶豆，還在往自己嘴裡塞，完全就像圍觀群眾的佐藤繪衣。接著推著後者，往前跑，追上了‘豪爽跑路’的倩影。

　五個女孩風風火火從展台那邊衝了出來。

　迎面撞上了過來的約翰和萊昂斯，也絲毫不慌，一個側身，就繼續跑了。

　然後很快就沒影了。

　跑得賊快。

　而還在展台中的，small公司的兩個男性工作人員，看了看自己跑路就跑路，還將展台負責人兼公司老板也一起拐跑的大老板，又看了看圍觀群眾，相視苦笑。

　好氣哦。

　我們都還沒要到簽名呢。

　這就跑了……

　另一邊。

　展台外圍。

　“剛剛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約翰和萊昂斯還是認出來了，就是不太敢確認。

　不太敢確認的情況下，兩人就都想問問身邊的人。

　異口同聲。

　然後就確認了。

　“顧……顧雪?”

　“《小魔女學園》?”

　“亞可?另一部《小魔女學園》?”

　“新企劃?”

　“追。”

　兩人腦子轉得極快。

　短暫交流後，便往顧雪一行人離開的方向，狂奔追了過去。

　……

　幾分鍾後。

　wf展舉辦地，國家展覽中心外面。

　某家家庭餐廳。

　叮當。

　伴隨著鈴鐺聲響起，門被用力推開了。

　因為開門太過於粗暴、響動太過於大，外加還響起了一聲有點像尖叫的“啊……”

　正在家庭餐廳裡吃飯的人，都以為遇到劫匪了。

　可他們抬頭一看。

　卻發現。

　門口站著的不是黑絲套頭的劫匪，而是五個比起套頭，更適合穿黑絲的女人……

　那聲類似尖叫的‘啊……’，也並不是尖叫。

　而是最前頭那個穿著短裙，雙腿白皙晃瞎人狗眼，眾人情願她不穿黑絲的美女，正在喘息和……仰天長歎發出的聲音。

　……

　“請問、請問你們需要什麽?”

　餐廳的服務員是個小姑娘，她剛就站在門邊，大概是有被剛剛開門的大動靜嚇到，她看著門口滿頭大汗的顧雪，這會還沒緩過來，說話怯生生的。

　“……”

　氣終於勉強喘勻了的顧雪扭頭看了她一眼，道，:“嚇到你了吧?抱歉。麻煩請給我水、肉、還有一把刀……他們再要我簽名！我就劈……唔唔唔……”

　顧柔及時捂住了自己妹妹的嘴，朝又被顧雪嚇了一跳的小姑娘微笑道:“這姐姐騙你的，你上五份午餐套餐吧，牛肉或者咖喱或者其它套餐都可以，還有水，刀就算了。”

　“……好。”

　小姑娘抱著托盤脆生生地應了一句，轉身走了。

　但走沒兩步，她就停了下來，扭頭，看著顧雪，頗為認真道:“我讀高三了，我應該不用叫姐姐……”

　說完，小姑娘就小跑著走開了。

　“噗……”白川莉奈和佐藤繪衣憋不住了。

　“唔唔唔……”

　顧雪垂死病中驚坐起，想多劈一個人。

　可惜顧柔還捂著她嘴呢。

　她別說行動了，連狠話都沒能好好說出來。

　只能被帶走。

　一行人。顧雪，顧柔，三原千紗、白川莉奈、佐藤繪衣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顧柔終於放開了顧雪。

　但一時之間，都沒人說話，都在看顧雪。

　這次鬧那麽大動靜，主要就是因為顧雪，現在他們都在等當事人說話呢。

　顧雪:“……”

　發現都在看自己，知道他們想讓自己說話，但顧雪不想說。

　她直接趴到了桌上，將臉蛋埋在臂彎裡。

　心累。

　另外四人看她這樣，對視了一眼。

　然後，白川莉奈第一個大笑了出來……

　“哈哈哈……什麽嘛，這完全就是偶像了嘛，哈哈哈，還有簽名……你這應該是我看過最不像簽名的簽名了……哎呀，不行了，我想到那個簽名就不行了……哈哈哈。”

　顧雪一輩子，不對，兩輩子都沒練過什麽簽名，哪會簽什麽名，寫正楷她倒是寫得挺好看的。

　但當時顧雪被逼著簽名，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想將自己的名字寫出飄逸感來，最後的結果就是，飄逸感沒出來，鬼畫符出來。

　顧雪看著鬼畫符，愣了好久，最後沒辦法了，只能故作鎮定地在鬼畫符旁邊畫朵雪花當簽名……

　這一幕白川莉奈全看到了。

　當時她就憋不住。

　這會說著，更憋不住了。

　她大笑著，最後也趴到了桌上。

　其它幾個人本來還好。

　但聽到白川莉奈說簽名，就都忍不住了。

　“……”

　笑聲不絕於耳。

　顧雪猛地抬起頭來，臉蛋微紅的她，突然舉起右手，一個手刀就敲在了白川莉奈的小腦袋上。

　“啊……嗚……”白川莉奈笑聲立停，抱著腦袋，要不是坐著，就該抱頭蹲防了。

　顧雪目光一移，下一個手刀敲在了佐藤繪衣的腦袋上。

　“嗚……”剛剛也露出了笑容的佐藤繪衣同樣抱頭。

　啪。

　然後，三原千紗都挨了一下。

　三原千紗:“……”

　最後在顧柔那裡，顧雪無人可擋的手刀才遇到了點麻煩。

　顧雪舉起手，手掌豎起，手刀蠢蠢欲動。

　但顧柔絲毫不懼，還朝顧雪挺了挺胸，仿佛在說‘你打啊你打啊，打了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顧雪只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放棄了敲她腦袋的想法。

　不放棄不行。

　顧雪可不想體會真正意義上的‘懷中抱妹殺’。

　顧雪也並非沒有收獲，至少下次和顧柔一起睡，顧柔再拿“自己胸口受到壓迫喘不過氣來”這個借口擠兌她。

　她可以理直氣壯地掐顧柔脖子了，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她:

　力是相對的！你也有一半責任啊！我愚蠢的歐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