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和樹眉頭微挑,本來他還想問問關於柳生康代的事情,是不是對方所為,畢竟他不能聽柳生康代一面之詞。
但現在看來,這位竹田寬不管地位以及權勢如何,為人已經喪心病狂到骨髓了,自己並不需要再去了解了。
不過…
木村和樹開口道,“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按理說,竹田寬要殺自己,難道還會大庭廣眾之下明言?連伊東勢這家夥都知道了?
對於劍聖來說,伊東勢好像只能算是小角色吧…或者以竹田寬這性子,估計伊東勢在他眼裡就和螞蟻差不多,那麽伊東勢怎麽會知道呢?
“我爸告訴我的。”伊東勢聞言,低聲開口,“剛剛宴會的時候…”說到這,伊東勢戛然而止,然後木村和樹便聽到這家夥,語氣愧疚道,“我不能說…”
竹田寬要殺木村和樹,伊東勢的父親自然也是在場的,當時他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完全程,在得知木村和樹竟然是劍聖的時候,也是震驚不已,一位高中生劍聖,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但竹田寬作為劍聖,篤定木村和樹也是劍聖,自然是不可能出錯。
所以,伊東家主也考慮了起來,如果是以前他自然是不摻和這趟渾水的,但伊東勢現在在木村和樹手下學習符籙的畫法。
如果劍道家族能掌握符籙的話,那麽其整體實力會大幅度提升。
伊東家主完全是從家族的利益來考慮的,再加上竹田寬和木村和樹都一樣是劍聖,那麽誰贏誰輸還待定論。伊東家主覺得木村和樹能小小年紀達到劍聖之境,必定有不為人知的底牌。
當然,因為竹田寬在宴會上以情緒影響眾人的威勢,也讓伊東家主忌憚不已。
所以,伊東家主隻讓伊東勢和木村和樹說一聲便可,其他資訊就不要透露了。比如說竹田寬掌握了什麽劍術、秘術之類的事情。
伊東勢謹記,所以剛想說的時候,想到老爸的叮囑,不由左右為難了起來。
木村和樹笑了笑,“我知道了,就這樣吧。”其實,他對竹田寬有什麽秘術和劍術並不在意,以他禦劍術的威力,甚至都不需要去和竹田寬交手,大機率就能將對方一劍斬死,但他也不會去說,正好可以用來試探一下其他人對他態度的轉變。
日久見人心,永遠沒有這種身處‘危機’的時候,能看透一個人的心。
聞言,伊東勢腦子一熱,一咬牙,“等等…”隨後他將宴會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伊東勢作為伊東家下一代家族繼承人,他老爸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對他有所隱瞞,甚至很多時候,他都會帶著兒子參加這種宴會,然後詢問兒子對事件的看法,言之有理就嘉獎,言之有誤便教育。
只不過竹田寬比較特殊,很多劍道家主怕兒子、女兒年輕,說話不經大腦,所以就沒帶去。
再加上傳承大會到了關鍵時候,這些年輕人也不適合和竹田寬見面。
但伊東勢是知道宴會發生什麽的,所以當木村和樹聽到竹田寬僅憑情緒就能影響宴會裡的人後,也不由對自然萬情流,來了點興趣。
當然,影響情緒的功法在靈氣複蘇時代實在是太多了,他也只是感興趣罷了。
最讓他滿意的還是伊東勢的態度,這才是他最滿意的。
“我知道了,就這樣吧。”
伊東勢聽到這句和剛剛一模一樣的回答,卻鬆了口氣。
剛剛木村老大給他一種生疏的感覺,現在的回答雖然相同,但那股生疏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以前同樣的態度。
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畢竟違背了老爸的交代。但這樣做,卻讓他心中舒坦了起來。之後,木村和樹又接到了齋藤朋也的電話,和伊東勢一樣,但對方最後欲言又止,沒有說出宴會的詳情。
倒是塚原瑞直讓木村和樹驚訝了一番,剛剛伊東勢已經說了,塚原家主會讓他兒子,也就是塚原瑞直來邀請他去飛魚山,但塚原瑞直打電話過來後,第一句就是和伊東勢一模一樣的話。
然後這家夥塚原瑞直這家夥,非常大膽,他明言,“木村君,你要覺得打得過竹田劍聖,你就過來。你要覺得打不過,你就訂機票去國外。”
“竹田寬不是讓你過來邀請我參觀傳承大會嗎?”
“唉?木村君你知道了?”說著,塚原瑞直笑罵道,“肯定是伊東勢那家夥說的吧,朋也那家夥性格雖然豪爽,但對於家裡的命令一向不會違背。其實我爸是讓我邀請你過去,但我覺得你那麽年輕,還是劍聖,熬都能把那老家夥熬死。”
“如果我跑了,你就不怕竹田寬報復塚原家?”
“報復?”塚原瑞直嗤笑了一聲,隨後他輕咳了一聲,“木村君,時代變了。如果你要過來,但輸給了竹田那老家夥,那麽我們塚原家會馬上邀請國際狙擊手給那老家夥來一槍,狙擊槍不行就火箭筒,火箭筒不行就飛彈…總能把這老家夥乾死的。如果你要去國外,我們也會如此做,我們塚原家在是日本最大的劍道家族,不管是商界還是政界已經傾軋幾百年了,勢力遍布全國,還會怕他?”
木村和樹啞然失笑,“這話,是你父親交代你說的?”
“呃,不是,是我自己下的決定。”
“哦?”木村和樹輕描淡寫道,“那你肯定不知道不管是狙擊槍還是火箭筒亦或是飛彈,或許這些東西威力巨大,但想要躲避的話,對一位劍聖來說,其實是很容易的。當然,如果是核彈的話,不管是我還是竹田寬絕對必死無疑。”
“…木村君,剛剛是我雙胞胎弟弟打的電話,我什麽都不知道。”
“行了,多的話就不說了。”木村和樹笑了起來,看了看時間後,“下午我就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木村和樹沒有再多說,他掛了電話,見柳生健一郎目光緊張的看著,而昏昏欲睡的柳生靜衣也被他接電話的聲音驚醒,也期許的看著他。他沒多說,而是重複開口道,“下午,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很快,三人來到了山形市的飛魚山下。
此時山下人來人往,而木村和樹也不急著上山,而是先吃午飯。
柳生健一郎顯然是吃不下去的,倒是柳生靜衣對木村和樹有信心,覺得老師必勝,所以吃的很香。
——
下午,傳承大會繼續展開。
傳承大會和現實的比賽其實沒有區別,兩兩對決,敗者淘汰,只要奪下第一名,就能成為竹田寬的徒弟。
且傳承大會沒有什麽規矩,甚至用卑鄙的手段勝出都算獲勝。
竹田寬在第一天便說了,他只看結果,不看經過。參賽的選手,只要能奪下第一名,那麽便能得到他的傳承。
而在傳承大會剛剛開始的時候,坐在主位幾人,忽然猛地抬頭,便見一柄利劍化作鋒芒,由上而下,嗤的一聲直接插進土地,劍身入土,隻留劍柄,直直的豎立在竹田寬面前。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下意識的,所有人目光朝著門口望去。
很快便看到三人入門,最前面的是一位面容年輕的少年,他抬頭掃了一眼主位,看著賀茂聖歉意的看著自己,看著神鬼伏明宮的副宮主炙熱的盯著自己,看著幾位劍道家族的家主情緒莫名的看著自己,還有站在邊緣處的伊東勢幾人。
最後他看向了竹田寬,見對方眼中露出一抹莫名的狂熱,不待對方開口,木村和樹清清淡淡的開口,“竹田寬,聽說你想見我,還想殺我?”
“不錯!”竹田寬此時已經站了起身,他手一伸,旁邊的劍侍恭敬的將一柄武士刀奉上,手握著冰冷的武士刀,竹田寬咧嘴一笑,“參加傳承大會的人,太過年輕,只能從家中長輩聽著我的名號。你來的正好,傳承大會雖接近尾聲,但也是時候讓大家看看我竹田寬的實力了。”
木村和樹似笑非笑的看著竹田寬,對方此舉殺他突破實力之外,也是為了樹立威信。
“竹田寬。”木村和樹歎息了一聲,“聽聞你走完全世界,大感世界之小?”
“哦?”竹田寬聞言,笑著環視四周,神色莫名,卻讓其他劍道家族的家主渾身一凜,“這話我確實說過。”
“井底之蛙。”
竹田寬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還未開口,便聽到木村和樹繼續開口,“只要你能接下我這一劍,我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頓了頓,他淡淡道,“我出劍了。”
“你比我還狂…”竹田寬話還未說完,便見一道藍色的光芒突然乍現,一股死亡的危險氣息籠罩全身,下一刻,他眼中被一道絢麗的藍色光芒覆蓋,一瞬間他渾身一輕,雙眼中滿是迷茫,他想操控身體,微微低眸,卻看見自己的脖頸處被切的光滑,從高處看去,能夠看到內部的結構複雜的組織。
下一刻,從脖頸處一股鮮血猶如噴泉一般,四灑而出。
咚的一聲,竹田寬的頭顱砸在地上,一股無盡的黑暗籠罩而來。
竹田寬張了張嘴,他面容朝下,艱難的想轉頭看向木村和樹,卻發現這麽簡單的動作他都已經做不出來了。最終,竹田寬什麽話也沒說出來,雙眼死死的盯著地面,失去了意識。
幾秒後,現場還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竹田劍聖死了。
死在了他們的面前,被木村和樹一劍斬殺!
直到現在他們才看清,那浮現在空中的是一柄藍色的利劍,而不是什麽玄奇的術法。
看著身軀倒在地上的竹田寬,木村和樹神色突然落寞了起來,“其實也不能怪你,只是這靈氣…”
唉…
深深一歎,木村和樹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轉身離去。
留下了目光震撼還未褪去的眾人。
日本,要變天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