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珠子坐在椅子上，一手摸著下巴，看著投影中的畫面若有所思。
　事情的發展基本按照她所預料的方向進行，只是有兩件事讓她略感驚訝。
　一個是這個投影竟然可以讓薩博這個傳奇級都發現不了，別說看過來了，就連察覺到被人注視都不能。
　另一個，則是星蓮似乎模糊了前一段時間薩博來過夜蝶商會的記憶，讓他以為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嘖，
　現在傳奇都這麽沒面子了嗎。
　“看來你還是挺在意那個薩博的?”
　一旁，雅典娜砸過去一個橘子問道。
　玉珠子抬手接住，放在面前一點點撥開，反問道:“怎麽，你也是這麽覺得的?”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
　玉珠子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這其實算是一種了結因果的方法，了結雙雅和薩博之間的因果。把欠對方的還了，把借出去的要回來，這樣就沒什麽關系了。”
　“哦?”
　雅典娜挑了挑眉道:“那你的想法呢?”
　“唔，給你個忠告，這裡的文化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這裡的人也早已不是一抬眼就能看穿的那麽簡單。”
　玉珠子平靜說道:“你是覺得我喜歡薩博吧?但事實上，喜歡薩博的是雙雅，而不是我玉珠子。我只是替雙雅結束了這段因果而已。”
　說著，玉珠子回過頭看向雅典娜。
　此時，原本屬於雙雅的身軀已經徹底變了樣子。
　相比雙雅原本的小孩子帶著一點野性，
　現在雅典娜所操控的雙雅的身軀，多出了雍容華貴的柔美，多出了成熟穩重。
　氣質，體態，動作，各方面的變化確實是換了個人。
　這是從小公主到女皇的改變。
　即使是玉珠子，也很難在雅典娜的身上找到多少曾經身為雙雅的痕跡。
　之前伊尋羽說，雙雅這個帳號牽扯到了太多，讓雅典娜換一個形象。
　顯然，雅典娜聽進去了。
　但還不夠。
　“之後我會把薩博調去其他地方的分部養老，你也注意盡量不要出現在薩博的面前。”
　“嗯?”
　“不然你想讓我怎麽介紹你，雙雅的姐姐還是老媽?以他現在的情況，多半會對你刨根問底吧，你能保證回答的不出現一點問題嗎?”
　哪怕那具身體改變了很多，但在臉型上還是有著七成相似。
　畢竟，那本就是以雅典娜為模板克隆出來的。
　所以看起來，說沒有血緣關系或許根本沒有人會信。
　“嘖，好吧。”
　“這樣事情也終於告一段落了，今天就給自己放個假吧。”
　向後一靠，玉珠子松了一口氣。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啊，你真的能不受一點其他分身的影響嗎?”雅典娜問道。
　她可是見過太多在這上面翻車的例子。
　“你覺得那個魚映月怎麽樣?”玉珠子搖了搖頭，突然問道。
　“一個商會裡的老油條?”
　雅典娜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看樣子應該在這裡工作了挺長時間的，應該算是你們的內部成員吧，地位應該還挺高?”
　“那個也是我的分身。”
　玉珠子說道。
　“哈?”
　在沒有面對面的情況下，雅典娜真的沒有從那些表現上察覺出來。
　“魚映月是我早期所製作的人偶，目前已經依靠自己的實力走到了總管的位置。周圍的人際關系良好，也沒有人對她產生過任何懷疑。”
　玉珠子說道:“那麽，你能從魚映月的身上看到一點我的影子，亦或者在我的身上看到一點魚映月的影子嗎?”
　答案是，
　沒有。
　“我一直很小心的在區分自己和分身之間的關系，將他們各自的人生分開，不產生任何交融的地方。”
　說著，玉珠子笑了笑道:“幸運的是，在這方面我一直沒犯過任何錯誤。”
　“……”
　雅典娜沒再說什麽。
　或許是她真的跟不上時代了，或許是這裡的文明比她想象的還要瘋狂。
　但她還是覺得是玉珠子的問題，
　玉珠子瘋了。
　這個答案似乎更加靠譜一點。
　……
　“嗯，麻煩再說一遍你說的地點。”
　映心領，
　伊尋羽將身旁臃腫的肉團踢開，操控火焰從地下湧起將其焚燒成了灰燼。
　做完這下，她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拿起一旁的燒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額，地點是光明帝國啟明主城旁邊的邊陲小鎮。”
　天網的畫面中，穆天重複了一遍。
　“然後你的目的是?”
　“這裡有一個遺跡突然開放了，我想著。”
　“邀請一個永夜人去光明帝國…”
　伊尋羽仰頭看了看天，
　“穆天啊，我建議你先別去什麽遺跡了，先去找個醫院看看腦袋吧。再不治說不定就晚了。”
　“喂，我沒病。”
　“是，一般生病的人都這樣說。”
　“我真沒病！”
　“是是是，我相信你沒病，但還是建議你去看看。”
　“……”
　扶額撞了撞牆，穆天調整了一下心態說道:
　“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
　“不是，你聽我說完。”
　穆天打斷道:“這個遺跡我調查過了，在歷史上從未出現過。”
　這意味著這裡還尚未有人探索，裡面的東西全都完好的擺在原位。
　這代表著巨大的利益。
　“哦。”
　是又怎麽樣，全是聖光屬性的東西，用都用不了，哪怕是看著都覺得惡心。
　還有就是，既然穆天去了那個地方，隨便冒出點什麽她都不會覺得奇怪。
　“而且，我覺得這裡可能和你什麽聯系。”穆天繼續說道。
　“我是純血永夜人……”
　“你見過啟明女神的樣子嗎?”
　“看過照片。”
　“那是假的，經過技術加工美化後的結果。而就在遺跡開啟的瞬間，我看到了真正的，一手持燈，一手握杖的女神形象。我覺得，那個女神的樣子和你有點像。”
　就像是壁畫，浮雕之流總是喜歡藝術加工，而非以寫實的手法將事實表現出來。
　雕塑，同樣如此，
　讓其看起來更加神聖化， 看起來更加迎合大眾審美，再帶上一點主觀的情緒……
　說句失禮的話，對於某些人來說，雕塑的意義僅僅用來賺錢的，工具自然怎麽順手怎麽改，真以為他們是真心的在讚頌什麽?
　這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這些都可以理解，
　但說她和啟明女神的樣子相似……離譜。
　“說不定你在這裡能得到不小的收獲，當初啟明女神毫無征兆的隕落，說不定你就是祂的轉世身。”
　“是是是，轉世到永夜的光明女神。”
　伊尋羽敷衍回答道，捂嘴打了個哈欠。
　不過總覺得穆天在暗示著什麽，似乎還是有去看一看的必要。
　小心點，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只是，原計劃的一個月休息時光，現在才過去兩個月就要泡湯，真的是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