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撐開防護罩將那些黑色的火焰擋在外面,白沙和赤磷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怎麽回事?”
終於,赤磷開口問道。
柳鸞突然死了,他是真的一臉懵逼。
“……”
白沙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我看到,有火焰從他的全身湧~出。”
事實上,白沙現在連赤磷都有些不太相信起來。
原本四人之間因為琉都而成為了命運之子聯盟的臨時管事,彼此之間看似很好,但全都是出於對琉都的信任,以及四人終究是來自於同一個組織的緣故。
然而,其實他們四人在私下裡並沒有什麽深入的了解,對彼此的了解也僅限於表面。
如今化澤死的不明不白,柳鸞也這樣突如其來的死在了他們的面前,由不得他不多心。
如果不是他們之中有內鬼,對方又怎麽可能如此直接的了解到他們的行動軌跡?
這種想法剛開始只是一個念頭,但他卻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
加上,
柳鸞是死於火焰,
柳鸞和赤磷的關系本就不好,
赤磷並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般茹莽
這幾條因素加在一起,讓白沙越赤磷越覺得可疑。
耳邊,也仿佛有低語在不斷呢喃著,讓他將這種懷疑付諸於行動。
另一邊,赤磷也清楚自己身上有著值得懷疑的地方,但也沒去辯解,而是皺眉分析起來。
“體內…難不成是下毒嗎,你記得他今天都吃什麽東西了嗎?”
“我們早飯都是一起吃的,甚至是我親手盛出來的。”
說到這裡,白沙也皺起了眉。
見鬼,怎麽這樣一分析他反而像是內鬼了。
“那他應該吃了些別的什麽,但我的印象中並沒有這件事。還有一種可能,他中毒的時間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早。”
赤磷說著抬起頭,看向白沙說道:“情況太亂了,如此胡亂分析下去沒等找出凶手,我們自己就會先因為懷疑而打起來。”
他清楚自己是無辜得到,也因此看其他線索,都覺得對方是值得懷疑的。
巧合的是,白沙也是如此。
“先回去,我有些擔心其他人。”赤磷說道。
“好。”
返回的途中,兩人默契的沒有再一前一後,反而是並肩,間隔在兩米的距離一同行走。
路上,白沙的臉色突然陰沉了一下。
“大闕,被攔住了。”
“什麽?”
“有人在大闕的路上設伏,雖然不是大闕的對手,但他一時也無法脫身。”
白沙咬了咬牙道:“這下,這裡的頂級戰力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還有更糟糕的情況。”赤磷突然說道。
“嗯?”白沙下意識的警惕起來。
“就是這樣,一個是現在你和我都在相互懷疑。”
赤磷看著白沙的動作搖搖頭,接著說道:“還有就是,你覺得以大闕的力量體系,就算是被攔住,又能被阻攔多長時間?”
白沙眼睛猛然瞪大。
在他的印象中,大闕的戰鬥方式從來都是大開大合,以攻為守,行動起來凶猛無比,難有人能在他的攻擊下撐住幾回合。
“他那兩把雙手劍簡直就是推土機,就算被攔住也絕不會超過三小時。”
在他的印象中,三個小時後,大闕的體力就會耗盡。而既然大闕說他只是被攔住了,那麽自然是不擔心自己的情況。
赤磷說道:“也就是說,那個人說不定已經在準備在三個小時內將我們解決。”
三個小時還算是較好的結果,畢竟按照最終結果,只要在大闕趕來之前殺死他們就可以了。
帶著急迫感,兩人彼此間依舊微微警惕著,回到了臨時的營地。
一個簡單搭建起來的木屋。
木屋很大裡面還分隔出了很多小房間,甚至連廚房客廳都有。房間外,還圍起來了一個裝飾性的籬笆牆。
搭建木屋隻用了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畢竟對於超凡者而言擺~弄木頭和擺~弄積木基本上沒有什麽區別。
而此時,
明明隻離開了不到兩個小時,這裡就變成了一片廢墟。
火焰在倒塌的木板間徐徐燃燒,焦黑的木炭散發著刺鼻的氣味,還有些許燒焦蛋白質的味道混入其中。
一腳踩在倒塌的籬笆牆上,赤磷點頭看了眼腳下,接著看向了木屋的廢墟,視線掃過一隻漆黑的,向上伸出的手臂,又抬頭看了看天。
“這是高溫在一瞬間釋放造成的,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最後只能被高溫引燃的余火一點點燒死。”
赤磷說道:“還有這些黑煙,都是在這之後才產生的。”
“嗯。”
白沙冷著臉應道。
現在他確定不是赤磷做的了,因為以赤磷表現出的實力,根本做不到這點。
不是指瞬間爆炸高溫,
而是那一瞬間讓所有人都失去行動能力,甚至連在天網上給他發一個信號的能力都沒有。
“白沙啊,雖然你的實力確實很強,比我們四人加起來都強。但不得不說,你的養氣功夫還是不到家。就算一直在模仿琉都,但做事卻總是缺少那種從容的姿態。”
赤磷突然笑道。
白沙的目光疑惑的看過去。
“就比如現在。”
赤磷張開手,身上尚未構建完全的領域衣在他的身上構成了一層薄膜。
“當這片廢墟呈現在我們面前, 當四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狼狽二人,當距離最後的勝利只剩下一絲……”
赤磷拉了個長音接著說道:“當這舞台的一切都已經鋪設完成,哪怕是再陰沉的家夥,也會在此刻忍不住欣然走上來吧。”
他的意思是,那個幕後黑手要出現了。
最後的決戰,即將開始。
半晌,沒有動靜。
赤磷不為所動,依舊維持著自己的領域衣,靜靜的等待著,嘴角掛著一絲肯定的笑容。
終於,
氣機牽引間,二人猛然回身,看向那從林中走出來的人。
和赤磷想象的不同,這個人的出來沒有掌聲,沒有伴奏的bgm,沒有狂笑,亦沒有對他言語的讚賞。
那個人只是沉默的走出來,身上散發著濃鬱而陰沉的氣息。
明明沒有散發出任何聲音,卻將兩人的目光牢牢吸引。
一步一步踩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如同碾在心口,讓人喘不過氣來
仿佛,身後背著一座看不見的大山。
白沙眉頭一皺,思索了好一下才愕然問道:“你是……薩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