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顯然已經不止一次響起。
佩羅醬的目光似有不忍，但卻一直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說過一句話。
臉色有些蒼白，
有時候是身後的追尾，有時候是岔路的即將相遇，
而有的時候，則是正前方的趕超。
直到那時候，佩羅醬才知道伊尋羽所說的大抵不是說笑亦或者威脅。
均勻的塗抹在牆上，鮮紅，混雜著骨頭磨成的細碎顆粒，伴隨著金屬的殘渣。
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牆上塗了一層斑駁的紅漆。
鬼知道這個伊尋羽到底是有著多麽恐怖的怪力，甚至連超凡金屬都能那麽輕松愜意的破壞的那麽碎。
她的武器該不會是錘子吧?
佩羅醬大概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對伊尋羽感到恐懼了，
因為如果不聽話的話，當時第一個被塗抹在牆上的，大概就會是自己?
在她的探查中，那些死去的人裡領主級也並不在少數。
“其實你可以試試去勸她的。”
看著伊尋羽又一次離開，穆天突然對佩羅醬說道:“你應該能看出來，她並不是在嗜殺，亦沒有抱有太大的目的性。對於那些人，伊尋羽僅僅是抱著殺掉什麽的更加省事的態度，來進行著這種事。”
顯然，佩羅醬並不希望這些的發生。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可怕好嗎。
佩羅醬心裡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沒必要勸的，我覺得我好像也沒有那麽大的面子去勸。”
“哦?”
“要不你給我出出主意，應該怎麽勸?”佩羅醬反問道。
她的身上大概是有著一種天然的親和力，不是外貌和打扮上的影響。而是單純的氣息，給人以一種很容易融入周圍的感覺。
雖然在這個詭異的隊伍配置中，打成一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至少她已經得到了相當程度的寬松和自由。
甚至寬松到了她覺得自己有機會跑路的程度……大概是錯覺吧。
“既然她是為了省事而去清理這些人，那麽如果你能提出一個更加省事，亦或者更加優秀的解，或許她就會選擇采納了?”
“比如?”
“比如綁架，然後索要贖金之類的。能提前進入這裡的人，就算身上沒有什麽富裕的資金，身後的家族也應該不會苛刻這筆錢才對。”
收益，
而且，這還是一個穆天很早就想嘗試的玩法，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但人員的看管無疑會成為問題，還有索要贖金的過程，這些都是很麻煩，甚至危險的事。”
佩羅醬有些失望，但卻僅僅是恰到好處的在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的程度。
“之前我提出用錢來當做贖金，你們的眼睛甚至都沒有一點波動。這是根本沒有動心的眼神，你們，應該根本不缺錢吧。”
“其實還是缺的。”穆天用佩羅醬聽不到的聲音小聲說了一句。
錢這種東西，大概是永遠都不會夠用吧。
之所謂沒有波動，也僅僅是因為需求並不是很迫切的緣故。
“總之多謝你的好意了，但這種事其實還是當事人更清楚一些……永夜和光明之間的矛盾，其實遠比表面一句對立看起來的更加嚴重。”
佩羅醬張了張嘴，終於還是多說了兩句。
另一邊的動靜似乎有些大了，顯然伊尋羽那邊碰到了難纏的對手，一時無法快速的解決戰鬥。
甚至有寒意向這邊蔓延，周圍的牆壁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就像是永夜人在光明帝國一旦被發現，罕有能成功離開的例子。光明帝國的人進入永夜，向來都是一件死亡率十分之高的事情……甚至比冒險者公會中對應實力的五星級任務還要困難。而兩者的相同點，就是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甚至不是帝國本身，僅僅是生活在帝國中每一個見到他的人。”
佩羅醬歎了口氣道:“這種矛盾，或者說仇恨，幾乎被刻在基因之中。教育，傳聞，故事……這些都是看不見的影響。長久下來，兩者見面甚至不需要什麽理由的便想要將其置之於死地。而這種仇恨，我從來不覺得以一個人的力量可以緩解。”
“竟然這麽嚴重嗎。”
“我沒有誇大，甚至還美化了很多。巡遊演唱會這麽久，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踏足永夜帝國的范圍，還不是因為那裡對於我們而言，和禁地無異。”
彼此不把對付當人看。
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滿街都遊蕩著大量吃人魔獸的可怕地方吧。
當然，這話佩羅醬是不敢說出來的。
“這種事聽起來挺嚇人的。”夢塔說道。
佩羅醬搖了搖頭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打算阻止這些。”
不是因為她冷漠無情，僅僅是因為不會產生任何用處。
無用功。
還有就是佩羅醬已經大概猜到。對於那個伊尋羽而言，言語上的威脅已經算是頗為溫柔的做法。
更多的時候，其都更傾向於將言語付諸於行動。
真的在抹牆啊。
看來偶像的身份其實還是有點用的，沒剛見面就被直接殺死，佩羅醬苦中作樂的想道。
“碰見了個不太好對付的人。”
說著，伊尋羽終於返回。
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對此佩羅醬並沒有意外，這裡還有這麽多人在悠閑的聊天，如果真的勉強，肯定會喊幫手不是。
“剛剛和你戰鬥的是聖騎士殿首席新收的弟子，實力其實挺強的。”
“哦?”伊尋羽一挑眉。
“天使之眼， 凡注視我的，吾必將回以注視。”
佩羅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天使族不會修煉任何瞳術，因為他們的眼睛上本就有存在一個龐大的天然魔紋烙印。
這也是天使之眼的來歷，
而天使之眼的效果之一，不管一個人是在什麽地方看到了佩羅醬本身，佩羅醬都會察覺到並通過這股視線，反向看到注視她的人。
事實上，當時在伊尋羽發現佩羅醬的時候，佩羅醬也發現了那個讓她自閉好一陣的糟糕家夥。
所以，關於投降的思考，大概是經過了一番思索的。
“雖然我不怎麽了解這些，但畢竟是風光了一整年的人物，多多少少還是會知道一些。”
聖騎士殿的……造星式培養法，宣傳力度甚至不遜於佩羅醬這個偶像。
讓聖騎士在修煉之初，便開始接觸信仰之力，從而擁有產出更加高品質信仰之力的一種方法。
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是嗎，繼續走吧。”
伊尋羽點了點頭，不在意說道。
宣傳再火又能怎麽樣，實力不行，除了微微咯手，照樣也只能被均勻的抹在牆上。
“我大概弄清楚了一點這個迷宮的秘密，只是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走著，在他們的身側另一條通路中，那鮮紅的牆壁上，猛然顫抖了一下，隨後有一片綠葉從中緩緩探出。
身後，那些點點鮮紅中，同樣有翠綠垂下，不知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