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似乎說什麽都不太好?
帶著這樣的疑惑，伊尋羽倒是樂得這種沉默繼續下去。
尷尬就尷尬吧，以她現在犯困的程度，不直接倒地上，甚至夢遊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事情。
作為一個名義上的‘穿越者’(其實只有穆天以為是)，出於情理的層面自己這時候也應該有點感慨才比較恰當。但事實上，她現在還真沒什麽感慨。
只是有一點驚訝，然後也就適應了這個答案——穿越者那麽多，有一個恰好有了巨大的成就並不是什麽問題，而恰好在艾德拉大陸留下痕跡，雖然這個答案還是有些玄幻，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本人對穿越者的看法很簡單，那就是:‘穿越者也是人’。
至於穆天，他可是一直以穿越者自居……所以他才是受刺激最大的那個。
沉默了許久，
穆天抓了抓頭，有些糾結的看著那張石床，又看看牆上的三個大字。
字體蒼勁有力，入石三分，三分野蠻，五分隨意，兩分瀟灑……
放在別的地方，穆天倒是不介意對這副字討論一下，但現在明顯不是欣賞運筆如何的時候。
論輩分，這位穿越者也算是穆天的前輩，雖然年齡如何不知道，穿越時候的時代也不清楚，但在‘穿越’這件事上，無疑是走到了穆天的前面。
歎息之後，穆天沒有回頭，就這樣思索著說道:“話說，這時候我要是說‘他日我必取而代之’，是不是顯得土了點?”
“你知道就好。”伊尋羽揉著太陽穴說道。
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無疑是梟雄，至於之後的模仿者……呵呵。
“嘖。”
穆天聳了聳肩，接著沉吟著說道:“那個，能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嗎?就在這裡。”
“要來了?”
“這充滿歧義的問題……不過按照你的說法應該也沒什麽問題。”穆天嘴角抽了抽回答道。
“怕看?”伊尋羽挑了挑眉，隨口又問道。
“……不怕，我就是想靜靜。”
靜靜是誰?
伊尋羽用力搖了一下頭，將腦海中浮現出的不靠譜的話茬打斷，率先轉身向外走去。
人在極度犯困的時候，行為會變得不受控制。而後果就是……在大腦沒一個把門的時候，那些往往只是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騷話，就會不受控制的一個接一個往外跑。
這無疑是一種相當糟糕的事情。
走出石門，身後夢塔和繆斯也跟在伊尋羽的後面向外走去。
轟隆隆、
一陣沉重的響聲中，石門被穆天從裡面關上了。
夢塔隱隱猜到了什麽，畢竟伊尋羽剛剛的問話也都差不多說明了什麽。
看著那關上的石門，夢塔皺了皺眉，看向伊尋羽小心問道:“穆天…是要凝聚傳奇印記了嗎?”
伊尋羽輕輕點頭道:“對，應該是心中又有感慨了，至於到底能不能凝聚出傳奇印記…這個就不好說了。”
“還真是啊。”
夢塔看著那石門，突然歎了口氣。
“感覺時機不好?”猜到了夢塔在想什麽，伊尋羽隨手煉成出一把石頭小板凳，坐在上面後問道。
還是有點困……但咖啡是不能喝了，空間裝置裡兩箱特濃黑咖啡全喝沒了不說，在這個鬼地方不管什麽東西拿出來，最後都會被喚醒活性變成奇奇怪怪的樣子。
萬一牙縫裡的食物殘渣發芽成精了，那多尷尬。
總不能再吃回去?
“是啊。”
面對伊尋羽的問題，夢塔點了點頭，帶著一點糾結說道:
“我是真的覺得這個時機不太好。不管是之前斷劍那裡，還是看到那個石碑，甚至是直面那隻邪神的時候，穆凝集傳奇印記我都覺得挺不錯的……但我實在沒想到，穆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在一片安靜中選擇凝聚自己的傳奇印記。這樣，這感覺……實在是有點……”
“不夠帥氣?”繆斯說出了夢塔想要說的話。
“對！”
夢塔一陣點頭，“這樣的晉升，周圍一點襯托都沒有，總覺得差了點什麽啊。”
“……”
知道夢塔什麽意思的伊尋羽一陣搖頭。
“傳奇印記這東西，可不是為了帥氣而去凝聚的啊。”
夢塔應該是從小被灌輸了一大堆臨陣突破的思想，×××在千萬軍中頓悟，×××直面無數惡魔陷入苦戰，在瀕死之際絕地反擊……
凝聚傳奇印記的方式有很多種，哪怕從來沒有人主動去宣傳這種‘臨戰突破’，但還是有一點不可否認的，
那就是，相比臨淵苦練千載凝成的印記，這種臨戰突破的故事足夠精彩，足夠吸引人，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了突破的主流。
或者說，故事的主流。
而在這些故事的灌輸下，幾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認為，凝聚傳奇印記一定要在那樣的環境下，甚至行成了認知的死角。
對於夢塔來講，她所面臨的就是這種情況。
雖然穆天突破傳奇是一件好事，但在‘不夠帥氣’這件事上， 卻始終有些轉不過來彎。
“傳奇印記這東西，基本上都是心中有所感悟，徹底的清楚了自己所要走的道路後就會凝聚。”
印由心生，
至少正統的傳奇印記是這樣的，自己心中有所感悟，這是一切印記凝聚的前提，也是傳奇烙印的核心所在。
至於那些特殊情況，比如她的蒼星追獵者烙印。明明沒什麽感悟，但卻因為做的事而被外界強加來的印記。那一樣是傳奇印記，只不過有著明顯的缺陷…契合度問題。
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伊尋羽自己卻直到現在也沒有徹底將其掌握，也無法真正融會貫通，如臂使掌的使用。
原因是心態不對，這個她確實沒什麽好辦法。因為那個印記裡面的意志的群星強加給她的，哪怕那並非群星的本意。
所以，
感悟，確實是凝聚傳奇印記重要的一點。
伊尋羽懶散的繼續說著:“只不過，在生死極限，也就是大腦極度清醒的情況下突破的人比較多而已。至於其他情況……其實也都一樣。”
她可不信有人明明能突破傳奇，結果就是因為這個不帥氣的理由，硬生生的再將心中升起的感悟憋回去。
“似乎也是。”
夢塔苦笑了一聲，雖然心中還有點糾結，但總算不至於達到那種無法接受的程度。
“想開了就繼續等著吧，凝聚傳奇印記動靜那麽大，就算是怕看最後也藏不住。”伊尋羽捂嘴打了個哈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