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覺。”
“要來一杯咖啡嗎?”
“那東西一點都不提神的好吧，我想睡覺啊。”
“那，濃茶?”
“不喝不喝，我就是想睡覺。”
冰之女神向後一倒，伸手蓋住自己的雙眼哀歎道:“你這家夥，之前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怎麽身上人味一多起來，反而變得折騰人了。”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人味是什麽……”
眼看著因為自己語句問題，冰之女神開始有呈現出精神不穩定的趨勢，伊尋羽急忙止住說了一半的話。
“咳，最後一個問題?”
“我信你個鬼。”
“真的是最後一個問題，而且我之前問的都是已經掌握的內容，你總得讓我之後的研究找到正確的方向。”
“呵，已經掌握的凍結都能問一天。”冰之女神翻了個白眼。
再來新的問題，怕不是最後‘億’個。
“那是為了調整我之前認知出現的誤差，而且我問的問題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伊尋羽拽了拽冰之女神的裙角，無奈解釋道。
“不難，這是不難的問題嗎！?稚童的算術題簡單不，讓你一天什麽都不乾乾乾幾百幾千道你也照樣吐！”(1)
“哦……”
姑且算是被幼兒園小朋友纏著問了一天十以內加減法的感覺?
這感覺還真是微妙、
伊尋羽大概理解了冰之女神的意思，接著繼續說道:“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冰火這個一捏，是把所謂的‘寒’壓縮到什麽程度才比較合適?”
不再是伊尋羽理解中的壓縮到‘無體積標準點’，而是冰之女神覺得應該把這東西壓縮到什麽程度算是‘物質界開始塌縮’。
現在，伊尋羽準備將冰之女神的回答當做參考答案來思考。
“結果你還是問了啊。”冰之女神的表情凝固，似乎有種在冰面上找個縫鑽進去的衝動。
“又不難，你簡單回答一下就好。”
伸手推了推躺在冰面上像是沒骨頭一般的冰之女神，在那毫無形象的翻個中，伊尋羽又是一聲歎息。
伊尋羽知道自己姑且算是有著極輕微的研究狂熱症，一旦想要完成什麽就會投入極大的精力。直到撐不住，又或者覺得完成了某一階段才會暫時的停下。
但這種狂熱在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所體現，
在舊世界，幾乎每一位的身後都存在著沉迷遊戲動畫片電視劇的經歷。一旦上癮就會忘記休息，不眠不休，忘記吃飯，甚至躲著家人蒙在被子裡一直玩到手機沒電，探出頭才發現原來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俗稱，通宵。
即使是在艾德拉大陸，為了抓住那一閃而逝靈感而不眠不休的科學側研究人員，又或者有人剛剛接觸天網，沉迷其中無法自拔……這些，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伊尋羽自己，也不過是興趣點和常人不同，以及比普通人稍微能熬了那麽一點點。
而眼下，比起伊尋羽開始沉迷研究忘乎所以，她倒是更傾向於是冰之女神太懶的原因多一點。
但畢竟是求人，也只能擺正自己的態度——這樣想著，伊尋羽伸出雙手，用將肉拍松去僵的手法開始在冰之女神的後背上輕輕敲動，催促其盡快起來。
經過一天的反覆嘗試，伊尋羽發現冰之女神的衣服已經被允許觸碰，且無嚴重不良反應。
手感的話，隔著輕薄的布料，能感受到柔若無骨的肌肉和極度凍手的寒意。兩種感覺中和，就像是用剛洗過的手去觸碰凍霜的‘軟鐵條’——沒有享受，只有極度凍手。
“呼……你的問題就沒一個不奇怪的，怎麽捏，就憑感覺覺得手裡面的寒冷開始咯手了，就算是可以了唄。”
冰之女神沒有起來，聲音悶悶的說道。
咯手、
又是一個完全無法想象的形容詞。
“只是憑咯手的感覺判斷的話，就能每次百分百成功?”伊尋羽皺眉道，“手感的話，隨機性未免太大了些。”
難不成，冰之女神的身體狀態等同於冰系法則的狀態，所以兩者在同步情況下可以無視掉這種影響?
這還讓不讓別人玩了。
“我是我。你的話，在握著小石頭感覺咯手的基礎上再用點力，拿出把手心捏出印的勇氣來，不就行了。”
“那……”
“這是第三個問題了，你如果再問的話。”
冰之女神打斷了伊尋羽的提問，從冰面上爬起，像是被榨乾一樣走向旁邊的大床，臉上掛著憔悴說道:“我要睡覺。”
“明明是一個問題延伸出來的小問題。”
伊尋羽小聲說了一句，接著敲了敲發麻的腿，換上更放松的姿勢說道:“謝謝了。”
看冰之女神的樣子，也沒法繼續提問了。
身邊炭火已經燒的所剩無幾，或許也是時候再去換上些新的。還有放在手邊的水杯，因為在喝完後忘記放回火堆，現在已經被凍成了一塊冰坨。
大概是過了很長時間吧。
“呵、”
“話說，你覺得我真的能學會這個冰火嗎?”
很突然的，在冰之女神躺下之前，伊尋羽還是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這些東西沒什麽大不了的。什麽只有我能掌握，什麽可以通過後天學習獲得，這個我也能分得清。別忘了，我這個冰火是怎麽來的。”
冰之女神隨意的說著，拉過一卷斑紋條的獸皮一抖，連同頭部一起裹在身上，翻身間，便陷入了獸皮的海洋，難以分辨具體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錯覺，伊尋羽從冰之女神的動作中看到了一絲急不可耐……或許是急切?
“在東方文化熏陶下，後天研究而來嗎。”
沒有收回視線，伊尋羽低聲回答著冰之女神最後說不上問題的語句，接著便是長長的出氣。
“但你琢磨出來的東西，可是至今都沒有被學習成功的記錄啊。”
冰火、
這個目標，依舊具有相當的挑戰性。
等腿麻感褪去，伊尋羽緩慢起身，先是去倉庫砍夠足量的木炭放在火堆旁，接著將杯中冰塊敲碎，連同杯子放在火邊開始烘烤。
地上散落著附帶挑揀好的食材，各類顏色不同的米豆，還有一小塊拳頭大的冰糖。
具有象征性的傳統節日食品，八寶粥。既然能被傳承下來，自然是在味道上有著其獨特之處。
“嘛，偶爾也吃點正常的食物吧。”
拍了拍手，伊尋羽給自己刷了兩下清潔術，整理了一下衣服，盤膝坐在獸皮之上，閉目又一次進入冥想狀態。
只不過這次，伊尋羽刻意在外部也保留了部分注意力，使自己處於‘看到的是元素界場景，但身體卻依舊可以做出動作’的狀態。
緩慢的調節和同步中，伊尋羽用精神力將自己包裹，伸出手緩慢而小心的觸碰身前代表冰元素的光點。
很微弱的，比無光點空間溫度要低那麽一點點的感覺從手指間傳來，微弱而新奇的刺激讓伊尋羽手下意識一抖，將那點冰元素筆直震飛。
“你說是用手捏，那就用手好了。”
低聲念著，伊尋羽雙目深藍色的光亮起，動作緩慢而輕柔的，將一團冰元素捧入手心。
點點藍光，在現實中浮現。
ps(1):不乾乾(一聲)乾(四聲)，算是用方言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