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紀，滅世紀……”
手指在天網的光幕上滑動著，雅典娜的眉頭一直微微皺著，就連一旁玉珠子的訓練，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見此，玉珠子做完手中的動作，翻身從地上跳起，一甩頭髮上的汗水，抬手拿過一瓶水擰開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呼…”
做完這些，玉珠子隨手將手中空瓶子扔在一邊，重重的坐在雅典娜的一旁問道:“難道你還真想找有關滅世紀的資料?”
“有些好奇。”雅典娜說道。
“真是的，難道你真的信了殘墨說的那些話?”玉珠子撓了撓頭，問道。
“你會信嗎?”雅典娜抬頭反問道。
“當然不信！”玉珠子幾乎是不經思考的回答道。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相信。”
雅典娜搖了搖頭道:“但所謂的謊言，往往都是在十句話中，用九句真話掩蓋那唯一的謊話。我很喜歡這個句子，因為它很有道理。”
“所以?”
“在殘墨說出母神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確實出現了類似於純白色的概念。”
雅典娜關掉一無所獲的天網，看著玉珠子說道:“不是在他說出之後的話的時候，而是在他剛剛說出了母神二字，我就想到了這些。”
“會不會是你的錯覺，那個什麽效應的，說不定是你的思維產生了混亂?”
“不，這具身軀…是絕對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事情的。”
雅典娜搖了搖頭:“你對這具身體開發的程度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但事實上，這具身體真正的潛力，無限接近於神明。”
“切。”
雅典娜也沒有在意，只是繼續說道:“且不說殘墨所說的滅世紀到底是否屬實，但母神，是肯定存在的。”
“你敢確定?”
“確定。”
“但殘墨可說只有艾德拉大陸的土著?”
“這也是我所懷疑的問題，或許我曾經所在的地方，正是從這片土地起源的。”
“怎麽可能，隔了那麽遠呢。”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地方，但玉珠子可是聽伊尋羽說差了好幾十光年。
“你試過無防護在宇宙中行走嗎?”
“那得是領主級才行，我怎麽可以。”
“只有領主級才行?我就可以。”
“……”
“不使用任何超凡力量，隻用這具身體，我就可以。”
雅典娜重複了一遍，接著繼續說道:“橫跨宇宙或許聽起來很困哪，但對於我曾經的種族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行吧。”
“但這個猜測，反而讓我感到極度的不解。”
雅典娜搖了搖頭:“之前那個殘墨也說了母神僅限於在艾德拉大陸活動對吧?”
“嗯。”
“可我所在的地方，對於自己的起源，從基礎生命道智慧生命，已經形成了相當詳細的邏輯體系，並且有足夠的物證來證實這些。”
“……”
玉珠子突然有一種想掀桌的衝動。
雅典娜做了什麽，
她先是給她分析自己的種族多麽多麽強大，完全有可能是從艾德拉大陸中誕生的宇宙級生命。接著她曾經的祖先覺得艾德拉大陸太小便出去看看，最後在別的地方演化出了新的文明。
這種事，玉珠子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接受，反正艾德拉的歷史從來都是沒誰能徹底說清，那些【未知】之處，本就留出了大片可以隨意填寫的空白。
結果，
雅典娜突然話鋒一轉，說其實自己所在的地方，依舊研究出了自己的起源，從單細胞生物到智慧種無毛猴的演化，都已經非常清晰的梳理了出來。
還有類似於青銅器和龜甲板的這種物證。
這意味著，雅典娜所在的種族，就是那個星球的土著。
沒離開的那種。
這彎，轉了是不是有點急了些?
看著玉珠子想要咬人的目光，雅典娜微微歎息道:“你就，不能稍微動一下腦子，想一下為什麽會這樣?”
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腦子不太靈光。
“不就是殘墨說謊了唄，還能是什麽。”
玉珠子起身又拿了一瓶水說道:“那個母神是宇宙級的真神，要不然還能怎麽樣。”
“這確實是一種可能，但你想過殘墨所說的靈魂記憶沒有?”
雅典娜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你信那玩意?”
“靈魂記憶或許說著比較陌生，但如果用你常看的小說中，前世的記憶，前生今世什麽的，這樣是不是就能容易理解了一些?”
“噗！咳咳，咳咳咳。”
玉珠子一下子將口中的水噴了出去，指著雅典娜說道:“你你你，你個偷窺狂，到底什麽時候。”
“誰讓你看的那麽入迷。”
雅典娜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道:“在靈魂的奧秘之下，肯定還隱藏著更加接近於本源的東西，只不過我們從未發現而已。而如果在曾經真的存在那位母神，做出了讓整個大陸的生靈全都永世難忘的事情，這種被刻印在靈魂中的記憶，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玉珠子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說道:“你要說什麽就直說，繞來繞去的，我真的聽不明白啊。”
“滅世紀。”
雅典娜說道:“寓意世界毀滅再次展開新的開始，在我看來這還有一個更加貼切的名字——輪回。”
宛如鍾表的陣轉到十二點，時間歸零，接著又繼續轉動一般。
輪回，
從無到有，從有到無，如此反覆，交替不止。
“如果母神毀滅了世界，那麽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人們應該下意識的顫抖，產生比刻在基因中，比面對天敵更加龐大的恐懼。但事實上，我們並沒有在這樣。所以殘墨所說的，母神毀滅了世界這件事，是假的。”
“但滅世紀，卻是真的。”
“所以?”
看著玉珠子的樣子，雅典娜搖了搖頭道:“給你個建議，對什麽都要保持著一點適度的好奇心。如果你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對任何新鮮的事情都持著事不關己，敬而遠之的態度，那麽你的心會死掉的。”
“我只是覺得你說的這些實在是太遙遠。”
連宇宙的盡頭都沒有搞清楚，就去糾結艾德拉的上一個輪回。這是不是太縹緲了一些。
“或許吧，但也有可能真相就是近在眼前。”
雅典娜思索著說道。
還有一件事其實雅典娜沒有說。
既然滅世紀不是母神所做的，那麽又是誰做的?
凶手存疑。
以及，她所在的種族既然會在異星從無到有這件事。如果是原本屬於艾德拉大陸的靈魂遺落到了枯骨星，從而展開了新的文明…這又意味著什麽?
她所想到的答案並不美妙，她所在的榮耀黃金帝國的那些靈魂，是在滅世紀中被扔出艾德拉大陸，跨越宇宙幾十光年的距離最後在枯骨星扎根。
“滅世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