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萱睡的時候非常不安,身邊空蕩蕩,男人就在床邊守著她,可眼神不與她對視。
自從離開妃雪閣就是這樣的狀態,上藥,包扎,喂飯,體貼入微,可就是拒絕和她交流。
她小心翼翼,又委屈又心虛,脾氣上來也開始找別扭。
憑什麽她先動的情,她就得一直處於劣勢,一直忍讓,遷就他?
如今這樣的局面,到底算什麽?她想要答案,對方不想給。
於是兩人非常默契的開始冷戰......
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冷萱敗下陣來,因為她不能忍受一個人睡的孤獨與冷寂,何況男人就在不遠處。
為了能得到對方的體溫,冷萱決定好好談一談。
起身悄悄靠近還在對帳的男人,走進才發現,帳本拿反了,根本就是在出神。
冷萱爬上對方的腿,面對面坐在上面,手腳勾著對方的腰,仰著頭叫,“爹爹,萱兒難受......”
冷傲天低頭看著對方的眼睛,很漂亮,和櫻雪的很像,每次都能讓人悸動。
此時正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怎麽能做到不憐惜?
有時也會自問,到底是因為像櫻雪才有了特殊的悸動還是被萱兒未知的手段控制了才出現的情緒?
可惜,他找不到答案。
“哪裡難受?臉又疼了?”
冷萱搖頭,點著自己的左胸口,“這裡難受。”
心疼?
“爹爹不理我了,我心裡好疼。”
握起男人的大手,覆在胸口,“爹爹給揉揉。”
冷傲天再也維持不了臉上嚴肅的表情,多雲轉晴,無奈歎氣,“爹爹該拿你怎麽辦?”
“爹爹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我都喜歡。”
冷傲天揉著對方平平的胸口,因她的話,倒是滿足了某些奇怪的心裡情緒。
說起來也怪,他本該喜愛櫻雪那樣的胸脯,不止櫻雪,幾個妾侍沒一個小的,可偏才揉了萱兒的沒多久,就愛極了她粉紅鮮豔的色彩,以及嫩滑的肌膚。
他保持著理智,順著萱兒的想法說著她想聽到的話,做著她想讓他做的事。
斷思緒,空白之類的失神沒有再出現過,卻也沒有找到她蹊蹺的地方,反倒是漸漸的將自己搭了進去。
這才多久?兩個多月,他就習慣了,可怕的習慣......
已經分不清說出口的話是因為形勢所迫還是心甘情願,混在一起,糊了心,左右行動,阻撓判斷。
若這麽僵持著再久一些,可能真的完全走不出萱兒設下的圈套,自願沉淪......
“爹爹,你能不能答應萱兒一件事?”
冷傲天低頭與之對視,捏了捏她的鼻頭,“說說看。”
“往後不管萱兒做錯了什麽,爹爹都不能不理萱兒,打也好罵也好,就是不能不搭理萱兒!”
指著自己的胸口,“這裡很疼的。”
就是喜歡她這樣子,什麽都依賴他,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生活的全部,這種感覺,櫻雪並沒有給過他。
櫻雪可以一個人活的很好,萱兒不行......
“你哪裡做錯了?”
冷萱低垂了眼簾,心中的算盤打的劈裡啪啦,腦中高速運轉。
隱瞞與說開,哪個對她更有利?
冷傲天如今的狀態,他本身或許不清楚,她這個旁觀者卻能看的分明。
他愛上了她,短短兩個月間,在她的癡纏與不斷的狂熱示愛之下,沉迷了。
在他生氣的情況下,若她選擇隱瞞,或著避重就輕,他會不會很失望?
“爹爹,我討厭她,所以在她打過來的時候我不躲,我想讓你心疼,
想讓你生她的氣,以後都不理她了,就咱們兩個人不好嗎?”事實真-相如何,其實並不重要,他聽了全程,櫻雪的無動無衷,萱兒的挑釁囂張。
無動於衷何嘗不是不在乎?挑釁囂張又何嘗不是因為在乎?因為在乎所以心虛,因為心虛才要壓對方一頭......
“若爹爹生氣可以打萱兒屁屁,但要答應萱兒的要求,行不行?爹爹......”
又開始癡纏,偏冷傲天就吃這一套。
他不愛櫻雪嗎?愛!只是在愛櫻雪的過程中,心裡有裝下了另一個更為禁忌的存在。
心偏了,哪個刺激就更在意些。
冷傲天象征性的拍了拍冷萱的屁-股,當做打過了。
“爹爹答應你,以後生氣會動手動口,絕對不會不理你!”
冷萱再接再厲,“讓她走不行嗎?我不喜歡她!”
冷傲天眼神閃爍,“你母親,她......手中有山莊的秘方,等你及笄後要跟著學習,以後才能繼承冷家。”
“什麽秘方?不能要回來?”
“家裡製作胭脂水粉,染布,筆墨紙硯,這些所用的方子,藥水,就算要回來,也是要悉心學過才能掌握,並不是看著方子就能做出來的。”
冷萱想著她的小九九,冷傲天松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並不是像解決就能真的解決。
“夜深了,睡吧。”
回神的冷萱撒嬌,“爹爹一起,別看什麽勞什子帳本了......”
“爹爹陪你一起, 等你睡了再去看可好?”
“我不!沒有爹爹,我會驚醒的。”
最後兩人相擁而眠,彼此都以為對方睡熟了。
冷萱悄悄起身,拿出一個小瓶,湊到冷傲天鼻端,直到對方十幾個呼吸以後才放心的收回去。
穿好衣物,出了劍花宮的同時,冷傲天睜開了眼睛。
落花山莊的每一個人,都有那麽幾手用花的手藝,萱兒剛才對他用的手段並不高明。
他知道萱兒不對勁,卻一直沒找到證據,如今算是輔證了他的想法,她確實不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冷傲天緊隨其後,看著萱兒熟練的躲避巡衛,在黑夜中猶如鬼魅,身法奇特,看到的越多,越不是滋味兒。
冷萱潛伏進妃雪閣,熟門熟路到了她常去的後窗,將秘藥吹進去,一管不放心,下了重劑量,吹了四管。
等待十分鍾,從暖閣進入,看到守夜的玉蘭和死肉一樣沒有動靜,知道藥效起作用了,才大搖大擺的進去臥室。
明面上櫻雪的床帳她很陌生,實際上對方的所有一切,她都在暗中觀察過無數年,熟悉異常。
冷萱將床帳掀開,看到呼吸均勻的櫻雪,側身躺在那裡,整個房間有股非常淡雅的香味,很獨特,冷傲天說過無數次,他喜歡,可她做不出來,山莊也沒有相同的第二種。
她嫉妒......櫻雪總是特別的......
可到底她贏了,從對方手中搶來了那麽癡情的男人,勝過其他所有。
冷萱既諷刺又得意的笑了笑,手慢慢壓低,停在櫻雪脆弱的咽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