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娘的模樣在油燈底下顯出別樣的美感來,隨著燈頭的搖曳晃暈了一池春水,“等,等你三年孝期過了,我去請了媒人可好?”不知怎的,心中妄想就這麽脫口而出,卻也松了一口氣。
沈玉暖心中瘋狂吐槽,我去!總算說出來了,不容易啊!要知道暖娘有孝在身,要是不趁這個機會說清楚,往後三年再這樣你來我往,她真的會瘋的!
看她神遊天外,連瓜子也不吃了,秦武心中一緊,看著對面的人,此時才意識到,萬一,她對自己並沒有......三年後她嫁於別人,隻要一想,猶如萬箭穿心,疼的不能呼吸。
“暖娘,可是不願?”
“放心,親都親了,我會負責的!”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哭笑不得,她調笑的模樣,他實在歡喜。
兩人算是過了明路,以後她就是他的媳婦兒,是他的家人,空蕩蕩的心總算被填滿,原來這就是幸福......
秦武從懷中掏出一個細長小盒子推給沈玉暖,她好奇打開,倒是一驚,是個雕刻的活靈活現的小狐狸玉簪子,通體白潤,是上好的漢白玉打磨而成。
簪子美是美卻不是她驚訝的關鍵,而是這個簪子她第三次去集市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可惜太貴,放棄了,當時秦武就在她身邊,沒想到他注意到了。
沈玉暖一時說不出話來,曾經年少,也有暗戀過的男生,不過連正常活著都不能何談戀愛?
被秦武放在心上疼寵的感覺,很特別,很窩心,又十足的委屈......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哭前世的磋磨,哭遲來的關愛......
她倒痛快了可把秦武嚇壞了,他笨拙的將人擁在懷裡,尋著記憶中大人哄小孩子的樣子,輕拍背部,嘴裡哦哦的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直到她抽抽搭搭的停下來,才不好意思起來,掙脫秦武去衣櫃翻找半天才拿出一雙鞋,一個荷包,這是她專門為他做的,本是用來勾搭這人的,一直找不到相送機會,此時正好拿出來。
“那,給你的,試試大小。”
秦武換上,意外的合腳,眼神疑惑的看向暖娘,結果這女人很是得意洋洋。
也不看看是誰做的,怎麽可能不合腳?
兩個從未得到過溫暖的人,試著接受對方的好意,同時交付自己百分百的情誼。
沈玉暖將簪子收進盒子裡,珍之重之的塞進衣櫃最深處,一轉眼,秦武已經脫下了新鞋,包好塞進懷裡,荷包倒是掛在了腰間。
她很不要臉的誇,“好看。”免不了又是一番調笑。
接著兩人就之前黃秋兒與劉四手的對話一一分析。
結合原主上一世的記憶,這次秦武與黃秋兒沒有成婚,就不會被無辜害死,拋屍野外。
但作為美貌寡婦的暖娘,卻成為他們算計的重點,黃秋兒特意提醒要在白天行事,打的主意與上一世沒區別,要她名聲掃地,浸豬籠,沉塘。
將自己的想法說給秦武聽,秦武臉色都快陰出二裡地了。
“我想過兩天他們就應該有所動作了,這段時間地裡的活都完了,大家閑下來了,最樂意看熱鬧。”
“你是想?”看她算計的小模樣,秦武心情又好起來,隻要她不吃虧,他就安心。
“這樣......”
沈玉暖湊近秦武耳邊,嘀嘀咕咕好一通,說完得意的看著對方,“嘿嘿,好不好?”
“咳,極好!”
兩人商量好計劃,
秦武看天色實在不早了,起身去廚房燒了洗澡水,又一桶一桶的將浴桶灌滿,看沒有其他要做的,才道,“那我先走了,你快洗吧,洗完莫要貪涼,早些歇息。” 看這人實在可愛,沈玉暖玩心大起,墊著腳送出去個香吻,想來膚色深掩住了紅暈,可那躲閃的眼神,她實在喜歡的不行,原來撩人是會上癮的。
秦武卻也不知該拿這個搗蛋鬼如何是好,隻能忍著心中歡喜強裝不為所動,告辭而去的背影在女人囂張的笑聲中平添了些許慌亂。
第二天下午,黃秋兒不意外的來造訪,說是她想學些針線手藝,請暖娘到她家坐坐去,順道加深加深姐妹感情。
來的倒是挺急,沈玉暖很順從的跟了去。
黃家房舍修的倒是不錯,空間也大,大體數過起碼有四五間房子,比了胡家確實好多了。
黃秋兒將林暖娘讓進她的房間,茶水瓜子都不缺,不談其他,光這請教的心意倒是足的。
“家裡長輩,我不去問候一聲不大好。”
“沒事兒,我父母出去了,兄嫂帶著孩子去了嶽人家,這會兒就我在家,你不用拘束。”哦,原來都支出去了啊,想的挺周到。她暗自點頭。
說著拿出了自己的針線盒子,很是誠心的請教起來, 看得出來,黃秋兒不是在裝,她是真的不懂。
“看我,一時入了迷,倒是忘了招呼你。和姐姐千萬別客氣,就當這裡是自己家,口渴了吧,快潤潤喉,教我這樣笨的總是要多費些口舌的。”
要不是早就知道對方包藏禍心,如此情真意切她還真就信了。
“那我就不和姐姐客氣了,今兒早飯吃的少,這會子卻是有些餓了,姐姐可有糕點之類的好給妹妹墊墊肚子?”
黃秋兒一愣,趕緊站起身道,“你倒是個有口福的,我昨日剛做的桂花糕還有好些個,這就給你去取。”
“謝謝姐姐。”
黃秋兒動作很迅速,沒一會兒就端著糕點回來了啦,看著林暖娘就著茶水吃了點心,笑的好不滿意。
“姐姐你也喝啊,這茶很是爽口。”
“喜歡的話,走的時候姐姐給你包一些,怎麽也少不了你的。”
黃秋兒說著笑的深意滿滿,就連平日裡嘗不出什麽味兒的茶也變得香甜起來。
“哎呀,我這是怎麽了?頭好暈,姐姐我......”
直到林暖娘倒在桌上,黃秋兒心中的那根弦才松下來,她撫摸對方的臉,是真的滑膩柔軟,倒是便宜了那些混子。
看時間不早了,她趕緊去開了院門,走出去幾步遠,衝著遠處的草垛子揮了揮手,看著有人影晃動才放心的回轉。
可走著走著,有些發暈心悸,甩甩頭又好了,沒在意,誰知進了房間原本暈在桌上的人竟然沒了?
眼角余光閃過什麽,不待仔細看,脖頸處一疼,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