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暖看了男人一眼,如果不是去派出所的時候向民警打聽出對方的姓名,看樣子這人也會一直沉默不發聲,倒是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
“賠償,密碼是六個零,給你的。”
給梁修平的?看向律師,“給我合適嗎?”
“寫了諒解書,賠償到位的話,就是和解了,只要受害人在這張協議上簽字就可以了。
我們考慮到,當事人雙方見面的話可能不利於談判,你是受害方的妻子,當中間人沒什麽問題,你拿好這兩份協議,讓受害人簽字,回我一份就可以了。”
律師看起來很忙,說完就走了,剩下他們兩人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打開了文件袋,裡面的開房證明,兩人在各個公共場所約會的親密照,還有在電梯裡火爆的畫面。
盡管在她看來是可以判死刑的證據,但一想到梁修平那副懺悔深情的樣子,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變故。
“你起訴的話,離的成嗎?”
同是天涯淪落人,不知道這人有什麽好辦法。
“嗯。”
“為什麽你能?”
“......有同居的人。”
啊,這樣啊,有同居就相當於重婚了,法律上嚴懲的是挑戰一夫一妻制度的,只要在婚姻期間,還與他人有同居行為,即判定為離婚,且過錯方還要判刑。
這個叫李威的男人還真是不幸,頭上已經綠的發藍了,當然原主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樣的綠。
同居的話......她總不能把這對母子好似夫妻般的生活用來當證據吧?看來她要另想辦法了。
從茶館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六點了,這件事還是早點完成好安心,於是給梁修平打了電話,他媽這會兒回家做飯了,蔡娜也不在,病房裡沒人,她正好去把後續事情了結了。
“這是給你的賠償,你在這份協議上簽字,這件事就了結了。”
“多少錢?”
“啊,我忘了問了,要不我出去查一下?”
梁修平往門口看了看,“算了,我先簽字,你走的時候順道查一查,如果少的話,協議先別給對方。”
梁修平簽字很乾脆,大概在男人看來,這本來就是很沒面子的事情,比了梁母更想早點完結。
“卡你先幫我拿著吧,別告訴媽,就當是我們的私房錢。”
“我拿著?不告訴婆婆?你確定?”
看沈玉暖表情很奇怪,以為是在鄙視自己,最終肯定會交給他媽,面子上有點過不去,語氣堅定道,
“叫你拿著就拿著,以前總抱怨我手頭沒點錢,現在有了,你還不想要?”
可不是嗎?正當途徑得來的錢都攥在他媽說裡,看樣子這頓打還挺值?
沈玉暖沒說話笑著把卡裝進了包裡,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進了我的手,就別想再拿回去了。
男人誰受得了手頭沒有點錢的日子,梁修平以前經常乾的事,就是這頭給他媽上交工資,那頭管老婆要零用。
就連出軌跑兩個城市的錢都是從原主手中要過去,慢慢攢起來的。
這裡也就能夠明白為什麽媽寶男內心深處對媽媽真實的感情是憎恨厭惡勝過憐愛,誰想一輩子被控制?
可悲的是,有的人會反抗,媽寶男就算了吧,媽奴,奴性已經深入靈魂,不敢也不想反抗。
回去的時候沈玉暖查了一下銀行卡,倒是被李威的誠意給驚到了,裡面有整四十萬。
估計梁修平也是想不到的,
一般像這種故意傷害的,傷口經過法醫鑒定才能量級,賠償多少就按受傷等級來定,是有標準的。 像梁修平骨折和脾破裂,起碼能判定為輕傷八級,最重過不了七級,這樣的加上醫藥費一般賠償在十萬左右,和解免除牢獄之災的,最多也超不過三十萬。
沈玉暖莫名想起李威當時給卡的時候那句“給你的”,不會是猜到她要做什麽,才給超額的吧?這人看著沉默寡言,做的事情倒很有意思。
出去的時候碰到了蔡娜,這女人也不尷尬,對著沈玉暖笑,“你來談離婚的事吧?”
“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這麽漂亮,還是被我撬牆角了,所以說啊,光是長得漂亮是沒用的。”
蔡娜正說的起勁,對方突然伸手過來撩了撩她的頭髮,手輕輕在她臉上撫摸,像條冰冷的蛇遊走在上面,身體突然動不了了,連思緒都僵硬了。
“沒錯,女人靠的不是臉蛋,是魅力,你很美,隨時隨地,馴服男人,不受空間地點的限制,只要你想!”
被一個響指聲驚醒,蔡娜看著眼前笑的意味深長的女人,恍惚回神時人已經走遠。
幾天以後的晚上,梁麗荷與蔡娜就誰守夜的問題再一次起了爭執, 蔡娜也是真的強悍,以要求寫諒解書為理由,一直留在醫院,陰魂不散。
梁修平又不能告訴他媽,諒解書已經寫了,就這麽硬著頭皮看兩人爭。
最後梁麗荷佔了旁邊的一個空床位,蔡娜打地鋪,三個人迎來了短暫的安寧。
再怎麽說梁麗荷上了年紀,這幾天照顧兒子累得夠嗆。
醫院的營養餐太難吃,外面買的又嫌棄不乾淨,總怕兒子吃不好,連著幾天都是美容院,醫院,家,三點一線的生活,腳不沾地。
累的時候就在心裡咒罵兒媳婦,抱怨沒點眼色,兒子正需要對方的時候耍脾氣,簡直無理取鬧。
她自己痛恨出軌的丈夫,也恨兒子的背叛,可到了兒媳婦這裡,又成了對方的不是了,雙標的不要太給力。
老太太一入夜倒頭就睡,還打起了呼嚕,到後半夜的時候被什麽聲音給驚醒。
梁麗荷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叫,像是被捂住嘴巴發出的聲音,腦子一下清醒了。
才發現是她旁邊發出的聲音,等聽清楚以後,臉變成了豬肝色,哪裡還忍得住,掀開被子跳起來撲了過去。
隔壁床上正玩的開心的兩人被黑暗中閃過來的黑影嚇了一跳,梁修平立即軟了。
“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婊子!”
撲上去扯住這個騎在兒子身上晃動的女人的長發,狠命的拉下床,上腳就是一頓踩,一腳比一腳重,專門照著頭上來。
這麽還嫌不過癮,抄起旁邊的鞋,像打樁一樣,啪啪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