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幹什麽?快叫救護車!”
賀航從疼痛震驚中醒過神來,已經無法顧忌臉面了,先求救再說,要是能接上就是萬幸,若是接不上......
趕快搖頭將這個念頭揮出去,他不能浪費時間,不然會流血而亡。
田小珂被喊回心神,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對對,救護車,救護車!”急的團團轉。
“手機!”
“對對,手機手機。”
像個丟了魂的木偶,在原地轉圈圈,腦子早就不能思考了,嘴裡念念有詞,“手機哪裡去了?”
賀航有破口大罵的衝動,疼的就快失去知覺了,“床頭!”
他都看見了,這人怎麽這麽瞎?
田小珂磕磕絆絆抓住手機,怎麽按都不亮,帶著哭腔眼淚汪汪對賀航道,“沒電了,怎麽辦?”
“先,先止血,隨便什麽東西,趕快給我止血!不對,先割斷繩子!”
還是自己動手包扎保險些。
田小珂在一片血泊中握起刀,抖抖抖,抖的根本無法靠近,眼眶中蓄滿了淚,導致視線受阻眼前一片重影,她怕,手上沒有力氣,能拿起刀已經是極限了。
“小珂別怕,你很棒,擦擦眼淚集中精力試試看,我相信你。”
賀航壓著脾氣安撫對方,越急越亂越容易出錯,既然事故已經造成,就盡量彌補吧。
忍常人之不能,只要邁過這個坎,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其他能難倒他的事情。
賀航的話對田小珂來說是最好的鎮定藥,立即找到了方向,眼不花了,腿也有力氣了,找到了主心骨。
她穩了穩刀,湊近綁在床頭櫃上的手,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對準繩子慢慢割下去。
“馬上就好,你堅持住!”
割對了,沒有跑偏去他的靜脈,田小珂心中偷偷舒了一口氣,更加賣力。
“好了嗎?”
才松了一口氣眉頭又一次緊皺,看起來很好割的繩子怎麽這麽難斷?她都使出吃奶的力氣了還是紋絲不動,甚至連劃痕都沒有。
“不對,這繩子有問題!”
這不是她一開始用的繩子,那是普通的尼龍繩,而眼前的根本不是普通東西。
“我割不斷,怎麽辦?”
一句話眼淚又不爭氣的冒了出來,此時她已經後悔了,為什麽要計劃著綁架溫寧?又為什麽不成功反倒綁來了賀航?
發現事情不對為什麽不作出相應措施,反倒將計就計,最終害了賀航,成了如今這樣進退維谷的局面。
賀航也是很慌的,可他不能表現出來,“乖,不哭,你去找東西先止血,繩子我們慢慢來。”
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給了田小珂夢幻般的體驗,她的心飛了起來,原來被愛的人用寵愛的語氣說話是這樣飄飄然的感覺?
“賀賀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看著小珂去找翻櫃子找,賀航神情略微恍惚,失血過多人像要離體一樣,眼皮打架很想睡過去。
他盡量想點別的來提醒自己不能睡,比如,剛才小珂確實用了很大的力氣在割,他的手腕感知很明顯,可繩子紋絲不動。
這一切太過詭異了,究竟怎麽了?
等磕磕絆絆,艱難的綁上帶子簡單的做了止血處理之後,兩人陷入沉默,相顧無言。
“賀賀,手機充不進去電了,明明之前沒問題的,這破手機!”
又氣又急的田小珂拍打著手機,間或小心翼翼抬頭看賀航一眼。
“別忙了,你去開開門,看能不能打開。”
雖然沒明白什麽意思,她還是照著做了,其實她內心也有某種預感,只是沒有證實。
可當門用鑰匙也打不開的時候,她才正視了自己心中的預感,他們這是被人有預謀的關起來了?
而自己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
衝進房間,看著綁在床上的男人,話到嘴邊無法說出口。
“打不開?”
艱難的點頭,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
“對不起賀賀,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起了壞心思想綁架溫寧的,這樣就不會連累你了,嗚嗚嗚......”
“溫寧......”
“我原本想綁的是她,可奇奇怪怪的,昨晚才有了這樣的想法,東西準備齊全了,等著今天行動的,誰知道一睜眼你就是在這裡綁著,我沒撒謊,是真的。”
“你為什麽......”
“我真的要死了,沒騙你,我要死了,我不甘心,我那麽愛你,你和溫寧離婚了還不願意離開她,我不甘心啊,我死了也要帶走溫寧,我就是這麽惡毒,可我沒想到會害了你,早知道這樣,我就安安靜靜的死,我後悔了!”
防線全部潰散的田小珂把她做了什麽全部交代出來,可此時的賀航已經完全沒有了追究的心思。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咱們兩個被隔離了。”
田小珂的智商終於顫巍巍上線了,“我去撞牆!隔壁住著一對老夫妻,家裡一直有人,肯定能聽見,我去撞!”
行動很迅速,撞的很用力,連家裡的窗戶都震的嘩嘩作響,可奇怪的是不止沒有引來隔壁的關注連自家牆皮也沒有脫落。
“小珂,停下來。”
賀航語氣平穩,沒有了原先的氣虛。
他很理智的告訴眼前折騰的看不出模樣的女人,“咱們出不去了。”
眼淚啪啪的掉,“那怎麽辦?你的傷......”捂著嘴哭的特別傷心。
“你別哭,傷口沒事了。”
是真的沒事了,疼痛慢慢散去,傷口在變好,精力在恢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知道,他沒事了,死不了。
任由女人哭著上前扯開綁的亂七八糟的止血布條,露出了裡面已經止住了血的傷口。
經歷生死,也沒什麽好羞恥的了。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不用死了。”
不敢相信,卻發生了,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不切實際存在神話故事裡的神奇能力。
“賀賀,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
賀航苦笑,他像個不能自理的殘疾人一樣躺在這裡,在短短不到半小時間裡經歷了生死,經歷了憤怒悲傷,希望失望,奇跡般想通了所有事情。
為什麽?
眼前這個女人狠毒,他也不是什麽善茬,將他們這樣兩個人捆在一起,像在做人性實驗,不用想,結局好不了的。
此刻理智佔據主導的賀航,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