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左弗就變得格外忙碌。
諸使臣都向大明申請,希望能拜訪大明最有學問的人:左弗。
大明最有學問之人的叫法讓一群文臣的鼻子都氣歪了!
不過奇巧淫技罷了!
居然也能叫有學問?
不過人家老外就吃這套,對於他們的詩詞歌賦,除了朝鮮與日本使臣還有點感興趣外,其他使臣都表示沒有興趣。
畢竟,藝術雖好,可若是沒有民生的話,再燦爛的藝術那可能也只是狗屎。
倉廩實而知禮節,這個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
使臣來拜訪,左弗自是要接待。
而她為每一個使臣都準備了禮物,然後提出了要在各國建補給點的事。
說辭與對約翰那套一模一樣:為了見證我們的友誼,請讓我去你家開個站點,不白拿,給錢。
使臣們感覺這事不算大,他們來大明前已經獲得了一定的抉擇權。人家大明為了做海貿,想有幾個專用的補給點這算什麽事嗎?
至於險惡用心?
大家完全都沒往那上面想。
如此幅員遼闊又富有的上國怎麽可能有什麽歪心眼?而且,聽說補給點內會派駐醫護人員,不光為來往的大明人服務也會對駐地國的普通開放,而且看病免費,只要給藥錢就行。
而他們要的做就僅僅只是提供一點土地,讓大明人在那兒種點東西,然後給來往船隻補給。
而這地還不是白給的,大明會付租金。當地的百姓也可以去幫忙打工,一樣給工錢,補給站也會跟本地采買遠航所需的物資。
所以,一番細細思索下來,這些使臣感覺這不但能獲得大明的友誼,而且這還將是一門不錯的生意,還能解決一部分當地的就業,帶來商業繁榮,很不錯的提議,就像左弗說的,這是雙贏!
於是乎,也不用回國打報告了,腦門一拍,大家就答應下來了。
多大點事?哪怕狹小如日本,可弄出兩三百畝地給上國作為補給之用還是可以的!
面對這樣的結果,大明君臣還是挺滿意的,主要是覺得有面子。他們也沒琢磨透左弗這個動作的意義何在,隻以為左弗是為了宣揚大明國威。
嗯,大國國威,何須宣揚?大國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威懾。宣揚?不過是面子工程罷了。
左弗這樣做的目的可不是因為這個。
為了進一步探索全世界,建立補給站的確是很有必要的事。但是,這還只是其中一個方面。
如今西洋諸國為了新大陸正拚得你死我活,那塊天賜之地實在太棒了!
完全被大洋阻隔,物資豐富,還有黑土地。如此天賜之地,即便兔子啃不下來,但也絕對不能讓別人啃得太順利。
跨洋萬裡,大明的確有心無力,但是左弗可不介意去當一根攪屎棍。插幾個點在歐洲,讓他們自相殘殺中給美洲土著們保留一絲火種,豈不是很美妙?
歐洲才從戰爭泥潭裡爬出來,而他們的科學基礎卻要比大明強,為了給大明多留一點時間去追趕,左弗覺得有些事還是要做一做的,比如挑唆各國關系,比如給可憐的美洲土著們一點援助,再比如引入一點錯誤的科學概念,讓他們往反方向走……
當然,美洲收入囊中雖困難,但是上面的金礦啥的還是容易拉回來的。所以,即便啃不下這塊地,但能拉點礦產木材回來也是不錯的嘛!
左弗並不貪心,大明不可能將所有地方都吃了,能將離著近的澳洲保住就行了。
為此她已經仿造了好多塊石碑,讓人插在澳洲的地界上了。待晚點西夷們來得多了,
自己就可以拿著這些石碑說,自古以來,這是中國領土了……將所有的“肮髒”事做了一遍後,左弗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咧著嘴,無聲的笑了。
雖然這樣很卑鄙,可她卻慶幸自己能有機會卑鄙。
為了自己種群的延續卑鄙又何妨?是啊,她很同情那些被奴役的土著,但若是自己同胞也要遭受這樣的奴役的話,那她情願做個卑鄙的人,讓別人去死,咱們活著好了!
使臣們走了,英國人與法國人走得格外愉快。
因為他們都得到了免除海洋詛咒的大明皇家神藥。而他們都以為這只是大明對他們的特殊照顧,另外一個國家是沒有的。
我們法國果然是歐洲第一,連大明都對我們另眼相待。
高盧雞們站在甲板上,高昂著頭顱,望著不遠處的約翰牛們,臉上透著得意。
大明天子以私人的名義送給他們國王一頂皇冠,這意義非凡,這代表著大明天子對國王的認可,並認為他們是歐洲第一強國,這對法國的外交是極有好處的。
所以,法國使臣們心情愉悅,感覺自己超額完成了任務,尤其是看著英國佬們沒得到天子私人名義贈送的東西後,心情就好了。
高盧雞們很開心,而約翰牛們也很開心。雖然他們只收到了國禮,沒有大明天子私人的饋贈,但是他們卻得到了許多援助。
大量的防詛咒的藥片裝滿了兩條船,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治療感冒的藥物以及一套鼠疫防治手冊。
這對他們來說可謂意義重大。有了這些藥片,他們可以去更遠的地方而不用擔心被詛咒。作為一個島國,還有什麽禮物比這更好的嗎?
而且,他們還得到了經過改良的小麥種,據說只要根據左弗給的手冊種植,再加上從大明進口的肥料,這種小麥能畝產500-800斤。
歐洲的農業十分落後,有了來自大明的饋贈,相信英國人只要埋頭苦乾,很快就能成為歐洲最強大的國家的!
除去這些外,左弗私人還贈送了一套農具製造圖紙,那種叫作曲轅犁的東西可以讓耕地更有效率,而且即便是沒有牛的農民也能輕松拉起,這將大大促進農業的生產。
這些饋贈都是不能放到台面上說的,但對於左弗如此照拂英國,英國人都十分感激。
這時的約翰牛是被人看不起的鄉巴佬,來自大國的支持實在太重要了。所以,當他們看著高盧雞們那高傲的樣子,心裡都是冷笑。
等著吧,總有天,他們英國人就會稱霸西洋,讓你們高盧雞都成為我們的盤中餐!
揚帆起航,使臣們回去了。
多日後,東瀛人回到了日本,他們顧不上休息,立刻進入大奧,向將軍稟報這回的見聞。
說是向將軍稟報,其實主要還是向大老酒井忠清稟報。
慶安四年(1651)德川家光去世,年僅十歲的德川綱吉繼位,結果沒多久就發生了浪人暴亂的事情。好在有強有力的大臣支持,所以才平息了這場戰亂。
而隨著局勢的穩定,德川綱吉的生母阿樂(寶樹院)也生病去世。十歲繼位,不到一年雙親雙雙離世的德川綱吉深受打擊,尤其是他的智商還有些問題,再經過這樣的騷亂,其權利逐漸被大老酒井忠清掌握。
所以,這些使臣要與之匯報的人並不是將軍,而是酒井忠清。
使臣回國的消息已傳遍了整個東瀛,今日使臣入大奧,所有的大臣自然全部來了,他們也很想聽聽大明的事。
一番冗長的行禮問安後,吉綱西江清了清嗓子,將經過簡單報告後,然後跪在地上,一臉嚴肅地道:“將軍大人,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跟大明打好關系,他們的先進,富有實在太讓人絕望了。屬下在舟山附近島嶼上隔離時,親眼看見他們底層百姓也是吃白米飯,還有魚湯,隔三差五的還能吃上肉。”
朝堂上議論紛紛,所有人都露出詫異震驚的表情。
大明富有他們是知道的,可富有到這程度也有些匪夷所思了吧?連底層的下等人也能天天吃白米飯?
“吉綱西江大人您確定您沒有看錯?”
有人提出了質疑。
吉綱江西搖著頭,“沒有,沒有,我很希望自己看錯了,但是入京後,我們可以隨意走動,我走訪了許多人,他們百姓都吃白米飯。他們的百姓告訴我,他們的水稻能畝產800斤,有的甚至能畝產1200斤,所以他們頓頓都是這樣吃。”
“天!那個傳言是真的?那,那你可取來神種?”
大將軍坐在上首,耳邊也是嗡嗡得響。
他雖年紀小,還比其他人笨一點,但到底也不是白癡,也是按照將軍繼承人培養的。所以,聽到畝產八百斤的事竟然是真的,大明百姓都吃白米飯後,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嗨!在下幸不辱命,多次請求,終於讓大明松開,願向我們出口神種。不過他們說,神種會褪化,不能留種,所以每年都要再去買。”
“會不會騙我們的?”
“不會!”
西江道:“我已經打聽過了,這是真的,據說那位女國公就是因為掌握了這個,所以朝上無人敢反對她,甚至大明的天子都要看其臉色……”
“豈有此理。”
一個大臣叫嚷,“這是想害我們日本!”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不知這位發了什麽神經,忽然來這麽一出!
“諸位試想,若是我們都種了這種水稻,以後我們要是與大明不合,這位女國公就可以像威脅那些大臣一樣,用這一招來對付日本!”
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啊!
有道理啊!
可……
西江忍不住道:“可我們為什麽會和大明不合?華夏與我東瀛一直關系良好,有這樣強大國家為倚靠,我們為何要跟大明過不去?”
“這……”
叫嚷之人語塞。
“還有,難道我們要因為還未發生的事就讓國民餓肚子嗎?要是我們日本都種上這種神稻,我們的百姓也不用這麽辛苦了。”
西江一臉嚴肅,“我親自拜訪了那位大人,那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她親口對我說,她的親衛中有許多東瀛人,她從我們這些同胞嘴裡得知,日本因地震頻發,生活艱難,一顆栗子都能成為奢望,這讓她十分難過。
昔年徐福為始皇尋仙藥,最終就來了我們日本,所以日本與華夏不光是鄰居,還沾親帶故,是有血緣關系的。而且日本學習中華文化,中華素來不以血統論親疏,日本是中華最好的學生,所以她希望能幫助日本擺脫貧困……”
“所以這些糧種是送給我們嗎?”
西江撇了一眼提問的人,呵斥道:“鹿久君,華夏有句話叫作‘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那位大人的慈悲是你無法揣度的!”
“那麽她到底打算怎麽幫我們?”將軍有些好奇地道:“這種子是要經過什麽特殊的處理嗎?比如打坐,念經?”
西江連連搖頭,“那是屬於大明的國之重器,她沒有權利這樣做。不過,為了兩國百姓的福祉著想,她會將左學中一些知識與我們分享,教我們造船,與大明一同去貿易。”
“出海?”
所有人都愣了。
“是的,出海。她說像東瀛這樣的國家如果不走出去是沒有出路的,而大明發現了幾塊無主之地,但他們國內勞力緊缺,她希望能與日本一起開發。”
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明如此大方?竟願與他們分享土地?
“那,那地方離著日本遠嗎?”
“遠,不過如果有大明飛剪船的話,幾日工夫便到了。”
西江激動得道:“她說那塊地方足夠容納下一個大明,所以容納一點日本人根本不是問題。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她要我們簽下永不侵犯華夏的條約,若是將來違背,天皇一家要陪葬。”
所有人愣了愣,忽然笑了。
天皇?
死就死好了,反正活著也只是在浪費糧食罷了。
現在的天皇很可憐,連宗教權利都被剝奪,日本還不是後來的日本,沒人將天皇當人看。
所以讓天皇死,讓天皇吃屎啥的,對於武家來說毫無心理負擔。
只是大明真得有這麽好心嗎?
“大明的勞力很缺。”
沉默半晌的酒井忠清忽然道:“那位女國公並不是簡單角色,她不會像她展示得那麽純良,也許那塊大陸上需要人做事,但她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所以才這樣提議的……”
一群人連連點頭。
“但是……”
酒井忠清冷笑,“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如果我們只是乾一些髒活便能從大明手裡分得一些新的土地,我想對於我們東瀛來說還是劃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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