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停歇,莫澤爾七人月升而出黎明返回,在波爾卡亞王國境內鬧得民怨四起,很多平民都認識戈拂家族,以往就在王國內肆無忌憚的燒殺搶掠,但對此毫無辦法,隻能把怒火放在心裡面。
戈拂回到王城內,整整三天也沒有回來復仇,起初拂曉還在擔心,若是戈拂就此罷手不卷土重來,他這幾日所做的一切,反而成了無用功,難道他真的被自己給嚇住了?
拂曉不禁如此想著。
“布拉特那邊傳來了消息。”倫琴這時候返回來鍾樓村,隨後看著拂曉繼續說道:“萊爾曼家族有動靜。”
拂曉神情比較平靜:“是準備行動了嗎?”
倫琴點點頭:“老萊爾曼把王城一部分士兵集結了。”
拂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有想到,老萊爾曼竟然會調動一部分王城士兵,想必已經是怒火衝天了,看來絕對不止是為了兒子復仇,否則的話不可能會調集王城防務士兵的,更多的應該是因為鍾樓村的天上金征集出了問題。
窺一斑而知全豹,由此可見今年王國境內的天上金出了很大困境,所以才選擇鍾樓村作為殺雞儆猴的點,昭告全國平民,不按份額繳納天上金的最終下場。
拂曉來到了城防鎮。
莫澤爾七人被拂曉安排在城防鎮,以防緊急情況發生,拂曉並不想讓他們露頭,一方面尤金六人是海賊,若是被人認出來暴動中有海賊的影子,那會引起北海海軍的討伐,另一方面來說,他們七人最近幾天在王國內燒殺搶掠鬧得動靜太大,雖然鍋是戈拂在背,但以拂曉天生謹慎的性子,最終還是決定隱藏這一批暗處的力量。
至少,假扮貴族燒殺搶掠的事情,絕對不能夠有半分暴露的可能。他將來在波爾卡亞所要做的事情,從大義上不能夠有絲毫汙點,這樣平民才會信服,才會與之站在同一陣營。
起初拂曉對於尤金六名海賊的安排還有些擔憂,但自從莫澤爾完全可以統領他們之後,拂曉就有了別的打算,在這片海域上,也許有著更為廣闊的天地也說不定。
布拉特也被他極力的按在了城防鎮,他是處於王國系統內的軍人,用拂曉前世的話來說,就是朝中的人,而且剛被提升為城防鎮防務士兵隊長,對於以後的計劃還有更大的用處,若讓貴族知曉布拉特參與策劃這次事情,不管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再被貴族重用,那自己也就失去了一枚可能從內部瓦解王國的種子。
幾番談論之後,布拉特終於理解了拂曉全盤用意,心中欽佩拂曉心思縝密的同時,又震驚他竟然有如此洞察局勢的高深眼光。
在布拉特心裡認為,拂曉性格沉著,冷靜,桀驁不馴,具備極大的野心,為達目的不拘泥於手段,更不會因敵人弱小而輕視,面對每個敵人都全力以赴。
生存,經營以及洞察局勢的眼光都是萬裡挑一,能夠讓瓦爾多・倫琴這種心慈手軟的家夥心甘情願的加入到這次暴動計劃中,那足以說明拂曉的領導能力和個人人格魅力了。
布拉特忽然一愣,這些性格特質不就是前幾日拂曉對於天夜叉的評價嗎?此時這些特質放在拂曉身上竟然完全一致。
也許天夜叉-多弗朗明哥就是大哥一直向往的榜樣也說不定,他想了很久,最終猜得出這個相對合理的結論。
雨難得停了下來,天空露出了陽光。布拉特把事先備好的武器打開,隨後找人偷偷運了出去,
總共接近兩百柄兵器,這是布拉特目前能夠籌集到的極限了。 這批武器將由哈維來處理,武裝在他難民群中的手下中,這也是這次計劃的重點,手中沒有武器,就沒有講道理的機會,道理從來都是打出來的。
就像多弗朗明哥十年後在頂上戰爭上所說的話,正義與邪惡不在於身份,立場,而在於為正義邪惡訂立的人,因為勝者,從來都是正義。
安排好這一切,拂曉獨自離開城防鎮,回到了鍾樓村。
可當他剛進村的時候,卻被數十名村民圍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他疑惑的朝倫琴喊道,倫琴也不明白什麽情況,於是搖搖頭。
“拂曉,你們還是找貴族大人請罪去吧,否則我們整個村剩下的人都要跟著遭殃。”說話的村民是中年男子,他的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看拂曉。經過那夜的事情,鍾樓村逃走了大半村民,還剩下一部分不願意離開,但要拂曉幾人向貴族謝罪。
謝罪?這可真夠譏諷至極的。
“你們?”倫琴大吼,氣的臉色鐵青,他聽了這話怎麽能不氣憤。
中年男子驚嚇住了,哭喊著看著拂曉:“你會把我們都害死的。”
倫琴正準備上去, 卻被拂曉叫住。
“算了。”拂曉目光平靜,轉頭看著中年男子:“害死你們的,永遠都不會是我,而是你們的懦弱。”
錚……左腰間的貴族指揮劍被不緩不慢的抽出,拂曉右手握住後放置在胸前,用堅定的眼神盯著中年男子,緩緩說道:“這把劍就如同我的決心,不管你們如何考慮,不管將來如何,我都會徹底斬斷貴族壓迫我們的繩索。”
“怕死的,就快滾。”拂曉冷冷一笑,長劍一揮,一道微弱的寒芒把地面劃出裂縫。
四周幾十名村民豁然一震,看著這名熟悉的青年,卻又感覺如此陌生,他的目光從幾十人身上慢慢掃過,銳利而清澈的眼神在村民的心中掀起了極大的波瀾。
這些年來,對貴族壓迫的恐懼已經深入到骨子裡了,竟然竟然連一分一毫的反抗勇氣都沒有了嗎?不少村民這樣捫心自問,可卻久久得不到答案,或者是他們早已自動屏蔽了真正的答案。
過了很久,村民慢慢散去。
“大哥,這就是你一直跟我們說的人性?”倫琴平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
“對,這隻是人性的一面。”
“我們拯救了他們,而他們卻說是我們讓他們陷入了生死危機,這算什麽?”倫琴愣了很久,最終還是說了一句。
“隻有血性的人,才能有被拯救的機會,而那些人。”他特意指了指遠處的村民,把嗓音放大了,冷笑一聲:“全是懦夫。”
“他們永遠都隻配做貴族的奴隸,不思反抗,任人宰割。”
“沒有人救得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