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陳幽銘坐在旅館樓下的早茶點吃早點。
關曉霞、玲子帶著他學院時期的學妹鸞走了進來,在他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一落座就風風火火的開口道:“霍,你現在竟然還有空悠閑的在這兒吃早茶?”
陳幽銘抬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對面前三個女孩的這個組合深感詫異,“話說,你們幾個怎麽會一起過來?還有,我還不至於連吃個早飯的空閑都不能有吧?”
對於他的第一個問題,關曉霞無所謂,玲子偷笑,只有鸞扭捏的對了下手指,“那個……其實我只是想打聽打聽學長的消息,結果曉霞姐姐直接把我拉來了,說不如直接問本人。我……我其實沒什麽別的意思的。”
陳幽銘虛著眼睛,一臉無奈的表情,“你又不是沒有我的聯系方式,想問的話直接找我不就好了,至於要找別人打聽嗎?”
鸞低著頭,沒好意思說話。
一旁的玲子幫她岔開了話題,“嘛,幽哥哥,你怎麽看起來很閑呀,現在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緊張的準備下一輪比賽嗎?”
陳幽銘保持著虛著眼睛的表情,將視線平移到玲子身上。他實在很想吐槽你們這些天天沒事就摸魚劃水的家夥是哪來的立場見他吃個早茶就說很閑的。
不過他還是解釋道:“其實不用非常著急,柳莫言的資料很齊全也很好找,她畢竟是去年城都聯盟的四強,幾乎完整打完了一屆青年賽的全部賽程,公開的比賽錄像有很多,甚至專業的評測分析都早有人替我們做過了,所以收集她的訊息沒什麽難度,都是現成的。”
“可那畢竟是去年的資料吧,時效性會不會不足?”關曉霞問道。
陳幽銘用筷子寸步不讓的從玲子手裡搶回自己的一個湯包,迎著玲子齜牙的小表情,同時淡定的開口解釋道:“是會有一定滯後性,但總體問題不大。柳莫言要來打石英聯盟的青年賽,意味著她在城都地區取得的徽章都不抵用,之前一年的時間她應該大部分都耗費在路途和道館預約上,為在關東地區取得新的八枚徽章而努力,所以有顯著突破的可能性不高。”
“可就算這樣人家也是去年的四強啊,幽哥哥你就當真這麽有信心?”被搶了一枚湯包後,玲子很不開心的鼓起嘴,連帶著問題也開始銳利起來。
“還行吧。3V3的比賽翻盤困難,意外性非常重,即使她綜合實力比我強一些,也不是沒有機會。”
聽到陳幽銘的回答,小學妹鸞的眼神一時似有些迷離,“學長好厲害……”
這回,關曉霞和玲子難得的統一口徑,“切~~~”
鸞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啊,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別緊張,我們沒說你,我們說的是對面那個大言不慚的大笨蛋。”
鸞這才松了口氣,“其實,我也相信學長下一場可以贏的。”
關曉霞和玲子對視一眼,皆是一副:完了,這人沒救了的表情……
停頓了片刻,在店家又上了些追點的菜品後,鸞整理下情緒,又一次開口道:“學長,那個——其實我這次過來還有一件事,就是學院方面希望我過來問問你,如果你真的順利進入了正賽,能不能,不要回避你曾經是法羅學院學員的事?”
聽到鸞的問題,桌上的另外三個人都頓了一下。
關曉霞和玲子也是一臉意外的表情,顯然她們事先也不知道鸞打聽幽的事原來還有這麽一層目的。
陳幽銘咽下一口包子,沉吟了片刻,忽然笑了,“學院現在,是不是除了朔茂以外,
報名的人全都已經被淘汰了?”“學長你怎麽知道?”
“不難猜啊,但凡還有一點辦法,他們都不會想到過來求我的吧?”
鸞低頭默然。
的確,事實誠如陳幽銘所言,學院這次報名參加青年賽的幾十位學員,如今除了校隊領隊的朔茂之外,全都已經累積到三敗滾粗了。
而朔茂在昨天輸給了陳幽銘之後,比分跌到9-2,出現局面同樣非常不樂觀。
這在往年絕對是不可想象的!
像他們這種以培養職業訓練師為賣點的私立學院,如果這一年連一個進入青年大賽正賽的學生都沒有,對學院公關來說絕對是一個災難性的噩耗,來年的招生壓力必然成倍增長!
在往年,法羅學院就算再如何不濟,送兩三個優秀學員進正賽舞台都還是問題不大的,這也是每年招生時的宣傳重點。
可今年——
哎,說多了都是淚,校長的額頭都快撓禿了。
其實不光是法羅學院,關東大部分的訓練師學院如今都面臨著同樣的絕境。
當下這個群魔亂舞的青年賽局勢把他們每年按部就班的招生宣傳計劃全都打亂了。
同時也讓這些校長清楚的認識到,學院派想要改天換地還差得遠,馬達馬達打累。
近些年學院派的新秀們越來越多的在各項競技比賽中展露頭腳、包攬名次, 就連青年大賽的正賽名額中,學院派訓練師的佔比也在穩步的逐年增加,一時間很多人似乎都忍不住想要站出來說出那句經典的台詞,“大人,時代變了!”
然而等到今年火箭隊一通操作誘發出一連串局勢突變,現實瞬間就狠狠打了這些校方的臉——
時代變了?變你奶奶個腿兒!
當隱藏的各路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之後,各地的校方們悲哀的發現,他們引以為傲的學院派新秀們,別說包攬名次了,如今連正賽都不見得能進得去了……
到處是開掛一樣變態的民間訓練師,打的他們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如今法羅學院的校方甚至對朔茂的出現都已經開始不報希望了,所以才會迂回的過來試探陳幽銘的態度。
畢竟,每年的招生海報上掛的都是當年打進青年賽正賽的學員照片,今年……總不能畫個禿頭校長在上面吧?
想通這些後,陳幽銘帶著玩味的笑容問道:“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已經加入火箭隊了嗎?”
鸞低頭看著桌面,小聲的回答道:“就是因為知道學長現在是火箭隊的人,所以他們才不敢自作主張,特意讓我過來問你的。”
陳幽銘恍然。
想想也是,如果他不是火箭隊,拿他宣傳這種事多半都不需要特意過來征求本人同意,自己曾經就讀過法羅學院是事實,人家一沒捏造二沒誣蔑,他就算反感又能怎樣?
不過現在嘛——
他完全有拒絕的權利!
只是——看著面前都快把頭埋進自己胸裡的小學妹,他忽然又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