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河洛才明白,莎布和奈亞子告訴他的過去,都是有所保留的過去。
她們隱瞞、篡改了很多事,比方他曾為解救邪神,對抗鳳凰死過一次。
那件事的真相是:
在修格斯被伊塔庫亞殺死後,他立刻就被察覺到修格斯能力的猶格.索托斯復活了——這種程度對三原柱神來說輕而易舉。
此後,修格斯和邪神們達成了協議,他試圖積蓄力量打破鳳凰對邪神的封印。
他成功了。
他將所有邪神從封印中解放出來,那時他無限增長的力量甚至超越了猶格.索托斯!
當他認為宇宙中不可能存在比他更強的力量,他就將矛頭對準了鳳凰……然後他就被鳳凰毀滅了,一瞬間而已……
在那一瞬間,“修格斯”這個名字代表的含義,被鳳凰徹底從宇宙裡抹除了。
他什麽都不剩!連“邏輯上修格斯曾經存在的痕跡”也完全消失!
連三原柱神都不記得他們曾和“修格斯”並肩戰鬥過!
這時,邪神們也被重新封印了,鳳凰沒有消滅他們是因為宇宙需求膨脹,需要熵增,需要這些邪神。
邪神們完全忘記了修格斯,就這樣過了百萬年……
但猶格.索托斯畢竟全知全視,在他回望過去時,他發現“時間線”有異常的擾動,然後他又花費百萬年去理清這種擾動,最後他確認是鳳凰抹除了某個他曾知曉的存在……
當猶格.索托斯終於證明了“修格斯曾經存在”,他又花費百萬年來修補過去的記憶,然後他將這記憶帶回給其他的邪神。
邪神們接納了猶格.索托斯縫補的記憶,然後他們便開始在宇宙中搜集修格斯曾經存在的痕跡。
但鳳凰將修格斯消滅得太乾淨了!宇宙中“修格斯的痕跡”比真空還要虛無!連最人類最縹緲的念頭也比“修格斯”這個名字來得真實!
為此,邪神們又耗費數千萬年,總算將修格斯的靈魂以人類的形態復活了——那便是李河洛!
接下來就是李河洛經歷的故事了:邪神們將記憶還給他;他們再次邀請他與他們合作;他們希望讓他解救他們……
。
雖然矛盾的中心是鳳凰,但李河洛卻在意一件小事:在他被鳳凰殺死前,他就幫助莎布和奈亞子生下了她們自己,完成了一次“迭代”……結果現在……太罪惡了!
“難怪她們瞞著這件事,因為如果我知道的話,絕對不會碰她們的……媽的這倆死女人!”他人類的思維鬱悶地想。
猶格.索托斯空明低啞的聲音響起來:“如何,這次你會更謹慎嗎?你會積蓄更多的力量嗎?”
李河洛搖頭:“你們沒有和鳳凰交過手,你們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無限……”
猶格.索托斯那些彩色的發光球體波動起來,但他的聲音還是空明而毫無情感:“鳳凰是有極限的,你才是無限。”
李河洛爭辯道:“沒用的!我的起點太低了!再怎麽攀升也不可能達到鳳凰的程度!不論我積累多久,哪怕我苦修百億年,鳳凰也只要一個念頭就能除掉我!雖然我厭惡這個詞,但是‘放棄吧’!你們的努力是徒勞啊!”
這問題就像“草根急速攀升,能否達到撕蔥那種程度”一樣。就算你能無限成長,而撕蔥停滯不前,但你沒有那麽多時間啊!在你壽命結束前,撕蔥還是一個念頭就能秒殺你。
更不要說作為宇宙一切精神與情感的集合,鳳凰每時每刻都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壯大著!
每當宇宙孕育出文明,每當生靈思考,鳳凰就會變強,
可當這些文明走到盡頭迎來湮滅,鳳凰卻不會因此減弱!猶格.索托斯說:“我們會幫助你,比上次更徹底地幫你,我們可以等到宇宙坍縮的前夕……你不該放棄的,你是修格斯。”
李河洛點頭,沉默半晌,又驀然搖頭:“我不想我死了她們卻徹底忘了我……”
不想再被徹底抹殺了。
死後誰都不記得你……無法接受!
猶格.索托斯說:“修格斯,人類的情感在阻礙你。”
李河洛怒道:“將我復活成人類,這是你們的失誤!你們應該選擇更加冷血的種族!”
然後他扭頭就走,邊走邊說:“停止吧,我們都一樣,雖然不得不消亡,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這些時間夠用了……永生也未必有趣。”
猶格.索托斯說:“莎布和奈亞拉托提普,她們因為你,變得不像神明了。”
李河洛停下腳步。
猶格.索托斯說:“我會和阿撒托斯一起毀滅,但是你給了她們情感,她們不應該被毀滅……”
李河洛咬牙,轉頭大罵:“你他娘最雞賊!誰毀滅你都不會毀滅!當年要不是你拉我做這件事!如今誰都不會是今天這樣!還變成人類女性……他媽哪有這麽可笑的邪神!那兩個白癡!”
猶格.索托斯說:“她們接納了人類的情感,和你一樣,僅此而已。”
李河洛大怒:“她們自己不說!?要你這個煽風點火的陰謀家來說!?可惡!你最該死!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猶格.索托斯說:“修格斯,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會比我更早地叛亂。”
李河洛抱住腦袋, 痛苦地說:“你們不應該這麽貪心的……一切都將和宇宙一起坍縮湮滅,這是先就定下的!這已經很公平了!”
猶格.索托斯說:“這不是你的心裡話,修格斯。如果你真覺得公平,上一次你就不會對鳳凰出手了。”
李河洛忽然咆哮道:“夠了!不要再煽動我了!我對我現在的一切都很滿足!”
他咬牙切齒地拉開一道時空通道,回到宇宙中去了。
。
來到莎布的星辰宮殿,他沒走進去,只是徘徊來徘徊去,最後裝作威嚴地大喊:“咳嗯!莎布!我是你父親!以後你可不許亂來了!”
莎布道:“我父親是阿撒托斯!是誰在這裡放屁?”
李河洛又窘又氣,沒奈何,灰溜溜地走了。
他又到奈亞子的宮殿,也是在門口大喊:“我不會再做上次的傻事了,你們放棄吧。”
奈亞子道:“你話說早了。一億年後,當你和我們一樣強,你絕對會像上次那樣,瘋狂地想要殺死鳳凰了。”
李河洛被噎得說不出話,此刻他將堅守人性,可一億年後會怎樣,他確實無法知道。
奈亞子又說:“一億年後,我會生下新的我,你會來看我的吧,然後再讓我受孕?嘿嘿……父-親-大-人~!”
李河洛聽得心驚,冷汗直流,慌張道:“錯、錯了!你父親是阿撒托斯!”
奈亞子取笑道:“耶,你和莎布不是這麽說的啊?”
她倆通氣的……李河洛抓耳撓腮,面紅耳赤,呵斥一句,往地球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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