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啊……”恩菲雷亞爺孫目瞪口呆,他們隱約意識到,自己抱上了怎樣一條大粗腿。
“天——呐!”滿血恢復的漆黑之劍四人,也對面前的場景感到震驚,他們連武器都握不住了。
震驚之後,就是恐懼。
救下自己的人是怎樣的存在啊!?
“難、難道,你們是精鋼級的冒險者?”
漆黑之劍的隊長彼得小心地試探說,目光緊張地盯著李河洛胸口的銅牌。
他穿著戰士用的,鐵線編制的輕甲,但那已經被食人魔和哥布林毀壞了。
“無稽之談!精鋼那種軟金屬怎麽能用來形容偉大的黑……琦玉大人!”索留香跳出來捍衛李河洛的尊嚴。
“對呀!如果非要用金屬來評價黑……琦玉大人!至少是青生生魂,緋緋色金等七彩金屬才行!”露普斯蕾琪娜也說著類似的話。
七彩金屬是YGGDRASIL遊戲裡硬度最高的七種金屬,原型是各國神話裡的金屬,比方青生生魂和緋緋色金是霓虹神話中的金屬,傳說為神所鍛造。
雖然作為材料,談不上裝備的分級,但硬要說的話,這七種金屬都是神器級。
在YGGDRASIL,製作神器級裝備的必要條件是至少有一種七彩金屬,因此每一條七彩金屬礦脈,都能引起頂級工會的廝殺爭奪。
更別提還有安茲.烏爾.恭工會獨享的情報彩蛋:將巨量的七彩金屬匯合,就能自動合成消耗類型的世界級道具——熱質石。
熱質石可以製作無敵強的哥雷姆,也可以製作超越巔峰的究極裝備,甚至可以用來跟遊戲製作方提要求。
只有安茲.烏爾.恭工會曾破解過這個彩蛋。因為其他工會在奪取七彩金屬礦後,一定會進行壟斷式的開采和售賣,獲得巨大的名聲和利益。而安茲.烏爾.恭悶聲發大財,只是存儲,並不張揚,因此集齊了所有的七彩金屬,意外得到了熱質石。
世界上隻存在過一塊熱質石。翠玉錄用這枚熱質石,以及一具入侵納薩力克的世界級BOSS的遺骸,製成了納薩力克最強的NPC——號稱煉金術最高境界“赤化”的盧貝多……
越說越遠了,言歸正傳,露普斯蕾琪娜的話讓恩菲雷亞爺孫和漆黑之劍聽得雲裡霧裡,他們隻明白這兩個貌美的女人將世界上最高等級的冒險者評價得非常不堪。
最重要的是,她們認為這位名為琦玉的男人擁有遠超精鋼級的水準!
雖然漆黑之劍和恩菲雷亞沒親眼見過精鋼級,但他們也明白,即便是精鋼級,大概也不可能隔著百米,用一招轟殺上百隻魔物……
這堪稱神跡!
太讓人敬畏!
甚至連滿口花花的盧克洛特,也不敢用冒犯的語氣騷擾索留香和露普斯蕾琪娜——雖說他細長的狐狸眼已經離不開她們了。
“琦玉大人,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彼得尷尬又卑微地說。
他實在不覺得自己能報答這份恩情,即便他想報答,琦玉大人恐怕也看不上他能拿出來的東西……
“琦玉大人,還有兩位,謝謝你們!”尼亞擰著法杖,鼓足勇氣,拘謹地道謝。
外觀看來,她是個面龐白皙的棕發男孩,五官俊秀,線條中性。
雖說是驚魂甫定,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考慮,但她女孩子的腦袋總是在想:“揉胸脯的事……是巧合,還是被看穿了?”
李河洛多看了她兩眼。
尼亞的表情繃緊了。
以她的經歷而言,被上位者看上絕不是好事。
李河洛在想:
這四個倒霉蛋幾乎沒有用處。
身為冒險者的他們只能充作護衛,但他們太弱,還不如飛鼠的死亡騎士。
尼亞和達因或許可以協助馬雷培育高產作物,但以他們的實力,恐怕也只會越幫越忙。
如果我出裝備和魔藥,幫他們變強呢?不行啊,也很得不償失!
他們如果去種紅薯,對我來說還有一些價值……他搞笑地想。
李河洛得到的結論是:放置。
他開口:“你們的感謝我收到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符合禮儀,卻沒有尊重,但也說不上冒犯的應付話語。
以漆黑之劍的身份,似乎也不該奢求精鋼級高手的尊重。
然而內心還是有些不好過。
我們的感謝一錢不值呢。漆黑之劍想。
雖然明知事實如此,但四人還是覺得恥辱。
他們覺得李河洛大概是那種“難相處的大人物”……當然,大人物理當如此。
誰知李河洛接下來的話更過分:“就你們這種程度,應該去種地。”
考慮到自己曾是讀者,和故事人物有那麽一絲緣分,李河洛提了一個建議:去種紅薯吧,那樣你們就不會死。
但場面陷入了寂靜。
銀牌冒險者,無論如何也比普通農民高出不少吧……恥辱感變強了,但漆黑之劍還是無法反駁。
如果不聽話,那也無所謂。李河洛不搭理他們,跳到馬車上,躺倒,翹起腿來:“恩菲雷亞,出發。”
“聽到了嗎?黑……琦玉大人讓你們去種地。”索留香冷漠地重複一遍命令。
然後她去到李河洛身邊,輕柔地按摩他的太陽穴,臉上展露愛意,。
露普斯蕾琪娜拍拍目瞪口呆的恩菲雷亞與莉琪,笑眯眯地說:“琦玉大人說出發了哦……”
恩菲雷亞一陣毛骨悚然,立馬和奶奶架起馬車。
看著馬車遠去,留下一道煙塵,漆黑之劍的四人還是呆立不動。
“被完整地鄙視了。明明是大難不死,我現在卻想哭。”彼得苦笑說。
忠厚大叔達因擦擦額頭的冷汗:“那位大小姐的手段真是駭人啊,那種治愈魔法,至少是四階吧!身體完全恢復了!”
“以我這種程度……”尼亞對某句話耿耿於懷。
承受了所有的苦難,下定了變強的決心,不停地冒險,不停地追逐……卻還只是這種程度。
就你這種程度,不可能再見到姐姐了……你甚至連姐姐是死是活都無從知曉……
呼……不可以!男人是不會為這種小事哭的!
“美麗的女性啊,我已經把你們深深刻入腦海……”一陣不合時宜的感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盧克洛特。
尼亞的悲傷被鄙夷掩蓋了,她歎氣:“無藥可救的家夥……”
彼得笑:“盧克洛特,你去種地的話,她們或許會高看你一眼。”
“真的嗎!?”盧克洛特好像看到了希望。
“從土豆高看成洋芋吧,大概。”達因說。
尼亞哈哈大笑,所有沉鬱都拋到腦後。
曾經也想過一了百了,但因為有夥伴,才得到活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