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梟磨磨蹭蹭了半天,開始往外走,正要偷偷通過這縫隙去偷窺外面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趴在地上,把腦袋探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這可是門學問。
這畢竟跟電影裡頭不一樣的。
帳篷的中間突然伸出一個腦袋那可是很容易被發現……
可是在這帳篷下面或者上面的話。
那結果就不同了。
這是一個細節問題。
一個是盲點。
一個是盲區。
這都是最容易被忽視的地方。
同時也跟這天氣有關系,外面雖有火光照明,再加上本身巡邏的人就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誰會一個個帳篷上下兩頭看……
也正是借助這一點,項龍梟要這麽做。
說來也巧。
項龍梟還沒有決定的時候,年有余就走了進來。
年有余算是有備而來,手裡提著一壺酒。
“項大元帥,年某現在有些無聊,要不我們一起來飲酒?”年有余說著,倒是讓底下的人給自己弄來了茶,原因是秦軍條例,打戰期間,不得飲酒,所以他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
這時間,這地點,這酒,這茶,還有這人。
項龍梟只要不是個白癡,他就能夠看得出來。
年有余這是在瞄他,而且從一開始就在瞄他。年有余本身的實力,本就不再項龍梟之下,所以項龍梟細微到難以讓人察覺到的聲音,並不代表年有余無法察覺到……
有些事,他就是知道了也不能點破。
項龍梟和年有余,他們兩個的感情一下子水漲船高,那熱乎得簡直比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還要再親……
年有余早有準備。
這才剛開喝,火頭軍的頭子就送來了一大盤熱乎乎的小炒肉,好給項龍梟小酒菜。
年有余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他倒是可以借機打打牙祭。
“項大元帥,您剛才怎麽要往地上趴?”年有余明知故問道:“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以說出來,我們中的軍醫,那可都是一把好手,您絕對不用為這個擔憂,我們是不收錢的,還能免費給您要。”
“年大將軍說笑了。”
“我這不是睡久了。”
“我都已經躺在這床上有些日子了。”
“這不是在活動活動,舒展舒展筋骨嗎?”
此時項龍梟和年有余他們心中都是浮現出同樣的問號,便是信你個鬼……
“乾杯。”
心裡彼此都是在咒著巴不得對方趕緊早死,可表面上,彼此都是洋溢著一張笑臉。
這微笑。
還真是讓人熱淚盈眶。
“乾杯。”
“乾杯。”
項龍梟這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年有余這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項龍梟心裡憋屈啊。
這事他也是沒法拒絕的。
他只能是牽強得喝下年有余敬的每一杯了。
事實上,年有余這也算是兩敗俱傷了。
項龍梟是被他給灌得爛醉如泥,估計怎麽也得睡到明天的大中午了。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壞老頭這些日子。
別看他是天天都縮在這被窩裡頭,那都是縮給別人看的,心裡怎麽想的,那也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清楚……
這不是困了。
他現在是在強撐著,真好被年有余用酒直接把人給灌醉了。
這人被灌醉了。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困意,睡眼朦朧,天氣寒冷,肯定是會睡上一個舒舒服服的大覺。
這一覺醒來,最快,那也得是中午。
年有余為了把項龍梟灌醉,他一直都是在舍命陪君子,他喝了很多茶,注定這晚上,他想要睡個安穩覺都有些難了。
一個會睡得一塌糊塗。
一個會想睡卻睡不著。
年有余既知自己肯定會睡不著,主動找上了秦浩。不出意外,秦浩這時候他肯定是還沒有睡覺。
年有余來的時候,王翦才走出了秦浩的帳篷,臨走的時候,兩人倒是客氣打了一聲招呼,客套倒是沒有,彼此都很忙,便急衝衝離去了。
“老年。”
“有什麽事嗎?”
秦浩說這話時,他可是頭也沒有抬起來。
說得不好聽點,他完全就是無視年有余,別說不看正眼,完全就是沒看人家一眼,就是低著頭出聲。
“皇上,您在忙些什麽?”年有余快步上前。
這是一家人,自然就少了一些隔閡和一些避諱了。
秦浩直接就把名單給了年有余說道:“剛剛把一批換防調走了,而且有很多因為抱怨,以抗命打了他們三五十軍棍,斷時間內不可能折騰出什麽浪花出來。”
“緩過來,基本已經到了目的地。”
“剩下的這些就有些難以處理。”
“有點棘手。”
“可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派兵駐扎,收城池,趕緊把整個楚國拿些。”
“必須在冬季過去前拿下。”
“好迎接春天到來,播種的時候,便是我們收攏人心的最佳時機。”
“同時也能安撫好這些人的人心。”
這天底下換誰做皇帝都是一樣。
老百姓都是見利忘義,說白了就是那個皇帝能給他們好日子,能讓他們過得更好,擁有更多的福利,他們就認誰當皇帝,反正再怎麽鬧騰,他們當上皇帝的可能性是為零,何必跟著一些人去鬧騰,成為屍骸,墊成別他的踏腳石。
“我覺得還是先把這項龍梟搞定再說。”
“我們現在手裡頭的糧草也不是很夠,進了城的第一件事,按照慣例,我們是要發放糧食的,開糧的,可眼下我軍的儲備,也就夠幾座城,再多了我們自己可能就會出現一些危機。”
“先把項龍梟給對付了。”
“對付完了。”
“估計後方的糧草就趕上。 ”
“時間點上還是能對接得上,一點都不會被耽擱了。”
這一點,秦浩倒是認同。
年有余看了看秦浩一眼,甚至還出去外面看了一下,把守著的人都給打發走了。
秦浩見他那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問道:“老年?你這是要說什麽大機密?”
年有余是帶著一臉不解問道:“皇上,您知道項龍梟留著是個禍害?為什麽還留著他?”
“沒辦法。”
秦浩也是很無奈,誰讓一個活著的項龍梟,比一個死了的項龍梟還要有價值。
“殺了他,我怕這些人會鬧出魚死網破。”
“沒必要。”
“能湊合就湊合,有的是收拾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