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順南城本就不是什麽大城,城內更不可能有多進的大宅子,頂多是個兩進院子。
“老爺,要不要開門?”有下人側頭問向一旁主家。
王老爺面色變了幾變,喊來家中的一名打手,詢問道:“若是你們,能否守住宅院,不使外面的賊兵闖進來?”
很明顯,他把希望寄托在養在家中的這些打手們身上。
“王老爺,您還是把門打開,讓外面的人進來吧!”打手對面前的主家老爺說道。
聞言,王老爺眉頭擰在了一起,臉上呈苦瓜色。
哪裡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無外乎是在告訴他,這些打手保護不了王家,趁早向門外的人服軟。
打手繼續說道:“賊兵真的有炮,若他們把炮推過來,就咱們院子的這扇木門,一炮就能轟碎,擋不住的。”
“我每年話這麽多銀子養著你們,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王老爺不甘心的看著家中的打手。
要是官兵他並不害怕,因為他和東江鎮大部分將領都交好,倒是外來的賊兵,他真不敢放進來,害怕賊兵不僅會搶東西還要殺人。
打手道:“連城牆都擋不住這些人,王老爺您真覺得就靠我們這幾個人,加上一堵院牆就能攔住人家了?”
“你們倒是為老爺我想想辦法,總不能真把賊兵放進來!”王老爺急赤白臉的說。
他真不敢放門外的賊兵進自家宅院。
打手勸說道:“王老爺,兄弟們給您撂句實話,最好按人家說的那樣,開門放人進來,不然咱們這一院子人都不夠人家殺的。”
一旁的下人這時候也說到:“老爺,咱們還是把門打開吧。”
下人也怕死。
“罷了!”王老爺長歎一聲,旋即說道,“按你們說的,開門吧!”
連家裡的下人都要開院門放賊兵進來,哪怕他作為老爺,也知道繼續阻攔下去或許不等賊兵動手,家中其他人就會對他動手了。
下人沒有動地方,而是看向眼前的王家打手。
見狀,打手知道這些人什麽意思,便道:“我去開門。”
說罷,他轉身走向院門。
王老爺看著往院門走去的家中打手,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放棄了出言阻攔。
院門被打開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當門一被打開,露出了門外的一隊虎字旗戰兵。
而王老爺見到門外的人,連連後退好幾步,躲到了下人的身後。
“怎麽這麽久才開門!”門外的虎字旗戰兵皺著眉頭,語帶埋怨的說。
開門的打手,躬身賠笑著說道:“今天城裡實在太亂,還以為是街上的喇虎趁亂要撈好處,這才沒敢開門。”
“不用跟我解釋這些,我也懶得聽,去把你們家主事的人叫來,有事找他。”門外的虎字旗戰兵說道。
聽到這話,打手回頭看向身後的王老爺。
王老爺卻沒有應聲,而是把身子努力的縮在下人的後面。
“王老爺,人家是來找您的!您就別躲了。”打手見王老爺不出面,隻好出言喊他。
院門外的虎字旗戰兵探頭看了過去,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正努力把身子藏在一個仆役打扮的下人身後,當即說道:“行了,別躲著了,他那麽瘦能擋得住你嗎?”
聽到這話的王老爺多希望說的不是自己。
但整個院子裡只有他一個人縮在下人的後面,他知道對方說的人就是自己。
既然躲不了,他隻好硬著頭皮從下人身後走了出來,臉色慌張的說道:“我,我告訴你,你們可別亂來,我背後可是武成伯,你們要是敢碰我一下,武成伯不會放過你們的。”
“愛什麽伯什麽伯,就算你們那位皇帝在我面前也屁都不是。”院門外的虎字旗戰兵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們虎字旗可是你們那位小皇帝眼中的反賊,居然還用一個狗屁伯爺壓老子。”
王老爺被這番話下的一顫。
武成伯是他最後的底牌,要是連武成伯都嚇不住對方,他也拿不出還能威脅到對方的人和物了。
“軍爺您別生氣,王老爺這是被嚇到了,說了湖塗話,您看有什麽想拿的,想要的,盡管進去拿,小的們絕不會阻攔。”開門的那名打手一臉討好的說。
王老爺死不死的他已經不在乎了,但他在乎自己的小命。
院門外的虎字旗戰兵看了他一眼,道:“我過來就是告訴你們那位老爺,我們副師正在衙門擺了一桌酒席,請他過去。”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院子裡的那位王老爺。
“我,我不去。”王老爺結巴著回道。
然而,聽到這話的虎字旗戰兵輕哼一聲,道:“去不去在你,話我傳到了,但你也別想著能逃走,南北兩道城門都被我們的人把守,而且就算你出了城,沒有船你能去哪?難不成去金州衛投奔奴賊去!”
聞言,王老爺沒有言語。
“話我帶到了,但我走之前提醒這位王老爺一句,不要以為只有奴賊的刀子才會殺人。”說完,虎字旗戰兵帶著門外的一隊人馬離開了王家的宅院。
等這隊戰兵一走,院子裡的王老爺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下人急忙去攙扶。
“完了,完了,老爺我的命休矣。”王老爺哭喪著一張臉。
幾名下人費力的把王老爺從地上攙扶起來。
其中一名下人說道:“老爺,要不然您還是去吧,小的覺得人家未必要是殺老爺您。”
“你懂什麽!這叫鴻門宴,你當誰都有劉季那麽好的運氣。”王老爺一臉憂愁的說。
聽到這話的下人說道:“可老爺您不去,您也跑不了呀!剛才那些賊兵離開時都說了,南北城門都是人家的人把守,咱們出不了城。”
“這才是老爺我最苦惱的,逃又逃不了,這可怎麽辦呀!”王老爺用手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嘴裡乾嚎著。
讓他去衙門見賊兵的頭子,他一點也不想去見,也害怕去見。
在他心中,賊兵頭子都是那種殺人如麻的人,殺人從來不講道理,看誰不順眼想殺就殺,所以他不敢去見,怕自己去了就回不來了。
“其實小的倒是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一旁有下人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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