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好困啊!”池韞突然拉住華玉的衣袖。
華玉笑著說:“午後春困,難免的事。還好這裡安靜,我叫人守著,你可以放心休息一會兒。”
“那師姐呢?”池韞揉著眼睛,“你還沒吃飯呢!”
“你不是叫丫鬟加菜嗎?等她們回來,我們一起吃。”
池韞露出有些憨的笑:“好,師姐可別偷吃……”
說到最後一個字,她的手失去力氣,腦袋垂了下去。
“師妹,師妹!”華玉推了推。
池韞一動不動。
華玉收起臉的笑,幽幽地道:“師妹,看在你這麽想高攀貴人的份上,師姐送你一份大禮,可好?”
她將池韞扶起,倚靠到亭角的楣凳上,又松開她的衣領,露出一截肩膀。
細瓷般的肌膚,微微凸起的鎖骨,無知無覺閉著眼睛的樣子,叫人恨不得蹂躪一番。
華玉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輕手輕腳離開。
門關上,屋子安靜下來。
……
華玉問眼線:“俞家兩位公子呢?”
那人答道:“在小閣的偏廳裡。”
“叫個眼生的人去傳話,裝做膽小的樣子,不能讓他們真的來。”
“是。”
私會肯定要私會的,但絕對不能將俞家拉下水。要不然,俞家較真起來怎麽辦?
華玉可不認為,自己能夠把俞家玩弄於股掌。
所以,俞家公子那邊做個樣子就行。
真正要引來的人,是她另外挑的人。
這樣,才能演一出意圖私會俞家公子,結果卻被別人佔了便宜的戲碼,叫她吃個啞巴虧!
“看好了,別讓人闖進去。”
“是。”
……
關了門窗的亭子,漸漸悶熱起來。
亭子裡還是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聲音。
忽然,後面的窗戶動了一下,推開一條縫。
有人透過縫隙往裡瞧。
過了一會兒,倚靠在楣凳上的少女仍然不見動彈,而小閣那邊傳來了走動,隱約可以聽到兩位俞家公子說話的聲音。
這人終於沒忍住,推開窗戶躍了進去。
一股甜膩的香氣撲面而來。
他掩住口鼻。
想推醒她,伸出去的手停了一下。
她倚在角落裡,光線昏暗。
黑發垂散,越發襯得半露的肩膀雪白細膩。
還有這毫無防備的樣子……
他轉開頭,推了一下。
沒反應。
再推。
靠在那裡的人身子一滑,眼看就要跌下來。
他急忙伸手抓住……
這身軀軟得沒有一絲力氣,迷藥的氣息纏繞在她身上。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確信,她是真的暈了!
這個女人!
他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從懷裡摸出個瓷瓶,倒了顆藥丸塞她嘴裡。
好一會兒,懷裡的人“嗯”了一聲,軟綿綿的聲音,和手底下的身軀一樣。
他莫名想起了捏糖人。
捏糖人之前,要先烤一下。飴糖受熱,迅速變成琥珀色的半流質糖液,又甜又軟。
叫人恨不得一口吃了,又想這樣長長久久地保存下去。
神思浮遊間,人終於醒來了。
他松了口氣,慢慢松開手。
清醒過來的人,發出困惑的聲音:“樓大人?”
樓晏感覺到她拉了拉衣裳,應是穿好了,才轉回頭,冷冷看著:“這就是你的將計就計?”
池韞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漫不經心地笑:“你不是在嗎?”
“……”他冷笑不止,“你的意思是,就等著我來救你?”
池韞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稀奇地看著他:“你看起來很生氣?”
!!!
樓晏扭頭看著後窗,默默深呼吸。
“別生氣啊,”她慢悠悠地說,“之所以出差錯,還不是大人的緣故。”
“與我何乾?”
池韞看著他的袖口:“出門之前,我把提神的藥浸在了帕子上,可那帕子卻被大人給拿走了……”
樓晏怔了下,從袖子裡摸出那條手帕。
剛才沒有細聞,果然熟悉的香味裡,還摻雜了一些別的味道。
“不過,大人能夠及時出現,我就原諒你了。”她笑眯眯。
誰要她原諒!她憑什麽原諒!他又沒做錯什麽!
“如果我沒出現呢?”他克制住殺人的衝動,問道。
池韞無所謂:“不就是讓人捉一次奸嗎?華玉還沒那個膽子,讓我真的在這裡出事,那樣丟的就是朝芳宮的人了。了不起壞了名聲,那我就出家好了。”她笑眯眯地甩著帕子,“這樣也不錯,朝芳宮很快會變成我的。”
華玉這個計謀,對池大小姐來說很毒,因為池大小姐想嫁人,還想嫁特定的人。
若是被人捉奸,她就只有兩條路。
出家,或者嫁華玉找來的人。
無論哪一條,對池大小姐來說都很痛苦。
但她不一樣啊,她無所謂的。
所以,這個計謀對她其實沒有一點殺傷力。
“你就不怕出一點意外?”樓晏問。
“你的意外指什麽?被人佔了便宜嗎?”池韞攤手,“反正我沒有感覺,就當被狗咬一口嘍!”
樓晏連連冷笑。
真是夠灑脫的。
連女子視之如命的貞潔,她都無所謂。
“何況。”她的眼波遞了過來,笑吟吟,“樓大人不會坐視不理的,對吧?”
……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說話間,外頭傳來了響動。
樓晏壓低聲音:“人來了,你要怎麽辦?”
池韞迅速往原處一靠,往下拉衣裳:“大人一定要及時救我。”
眼看對方要進來了,樓晏無法,隻得從後窗跳出去,恢復原狀。
在他合上窗戶的一瞬間, 有人推開了門。
昏暗的光線,絕色的少女。
此人呼吸立刻急促了起來,毫不猶豫轉身關上了門。
他不錯眼地盯著楣凳上的人,一步步走近……
華玉繞了半邊,稍微推開一點窗戶,看到亭中情形果然如自己所料,嘴邊浮起一絲陰冷的笑。
就在她關上窗,快步離開,準備去引人的時候,後窗又一次被推開了。
那個闖進亭中的男人,甚至連一聲都沒有發出,就軟了下去。
池韞睜開眼,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笑眯眯地瞅著樓晏:“不愧是樓家後人,身手不錯。”
樓晏陰著臉,目光卻無處安放:“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