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小夥子,這次賣多少錢?”
一句話自人群中傳出,楊焱抱著楊淼向人群看去,遠遠觀望,最外面圍的是年輕的小孩子和婦女,而裡面則都是年紀大的中年甚至是老年人。
他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觀察一會兒之後再去一探究竟,所以也就不再向著人群走去,而是站在原地開始駐足觀望起來。
“沒、沒、沒定價,你們看、著出,價錢合、合理就、就賣了、”
一道結巴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雖然從未聽過,楊焱大致也能猜出是那個黑袍人的了。
人們聞言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一個長相蒼老的年邁老人站了出來:“小夥子,俺們想了一下,估計錢少了你也不乾,你看看能不能讓俺們再多商量一會兒啊?”
“還、還商、量?!不、不……”
那黑袍人結巴著就想拒絕,可他的目光四處遊離之間就看到了人群之外的楊焱,頓時臉色不好起來。
在他看來這楊焱分明是與自己搶生意來的,他又回憶了一下和楊焱一同下車的那個女孩的樣貌,臉色頓時更加的難看了,一咬牙:“成、成!我、我就、再等、等一天!”
隨著他這句話,楊焱只聽到人群中一陣的奉承,隨後整個人群便是分出一條路來,那個黑袍人扛著那個大袋子默默的走了出來,途中還有幾個老漢想要幫他一起抬那個袋子,不過都讓他罵了回去。
“滾、滾蛋!不、不買就別、別、別碰!”
他邊喝罵著邊走到楊焱的身邊,到了身前他立刻換了一副笑臉:“那、那個……兄弟、弟貴姓?”
“有事嗎?”
楊焱皺了皺眉,在那黑袍人向自己搭話的時候,人群就已經全部看到了自己,他清楚的感受到有多少不懷好意的眼光在看著他們,又或是說在看著他懷中的楊淼。
“嘿嘿。”
那黑袍人聳肩一笑,似是察覺到了楊焱的厭惡,轉過身看著那些村民大罵:“看、看什麽看!再看,看、看誰收、收走、你們村裡的、的陪錢貨!”
那結巴的話似乎有著魔力一般,眾多村民聞言臉色紛紛變得不好起來,竊竊私語幾句就散的一乾二淨。
見村民這麽聽話,結巴呵呵一笑,將自己頭上的兜帽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看上去非常樸實老實的國字臉,臉上都是笑容:“這位、兄、兄、兄弟,第一次、次來、來吧?要是不介意,去、去我的住處待會兒?”
說著,他指向了不遠處的一間低矮的土坯房。
楊焱則看著那結巴,眼神中閃爍出不知名的光彩,又看了看懷中的楊淼,點了點頭。
那結巴見他同意頓時喜上眉梢,連忙拖著那個袋子走向那所土坯房。
說來也巧,這亓官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土地,別看著只是小小的土坯房,那佔地面積可是一點不小,外面還用低矮的土牆圍了一大片空地。
進了土坯房,那結巴直接甩手將黑色袋子扔在地上,袋子落地隱隱約約呈現出了一個人形,而後進來的楊焱將這些看在眼裡,卻也沒什麽反應,只是自顧自的抱著楊淼走進堂屋,將她放在了比較乾淨的土炕上。
那結巴見狀,臉上有些慍怒,可能是因為楊焱這有些無禮的行為,但他臉上更多的卻還是詫異,開口道:“兄弟,這、這貨你、你、你看的忒重了吧?”
楊焱走出屋來,聽到結巴的話一笑,蹲下來看著地上的黑色袋子:“兄弟,
你乾這行多久了?” “不、不久,三、三年了。”
“就沒被發現過?”
楊焱背對著他打量著袋子,結巴聽到他這麽問臉上竟升起了一絲自豪之色:“沒!那、那群小、小丫頭都、都可容易騙、騙了,大學白、白上了!”
說到這兒,他也有些好奇的問:“兄弟,看你、你也不大,什麽時候開始的?”
“以前沒乾過。”
“第一次啊!”
結巴有些驚訝,臉上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嫉妒之色:“第、第一次就能、能遇見這麽好的、的貨,真牛13!”
說著,他見楊焱還在看著黑色袋子,眼神中閃過一抹凶光,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握住了灶台邊的一把劈柴用的短斧。
“兄、兄弟,看你貨不錯,要不……先讓、讓哥爽爽?”
話畢,也不等楊焱回應,手臂上青筋暴起,結巴心中的殺意高漲到了極點,手中的斧子化為一道銀芒,狠狠的劈進了楊焱的脖子中。
哢嚓!
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結巴的臉上滿是猙獰:“別、別怪我,搶我生意,就得死!”說著他再次用力,硬生生的將楊焱的頭顱從脖頸上砍了下來。
看著地上的腦袋,他心中的戾氣不減,反倒是化作了yin欲,精蟲上腦之間就向著堂屋走去。
“啊,對了,剛才有件事情沒說清楚。”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結巴下意識的想要回答,但還沒做出反應,他就愣在了原地。
“其實啊……我不僅以前不做這種生意,以後也不會……”
那道聲音的距離近了,仿佛就在他的腦後一樣,結巴聞言雙腿一軟,差點跪坐在地上。
那道本該永遠消失的聲音竟然再次傳來……
他僵硬的回過頭去,而就在那一刹那,他這幾十年人生經歷為他搭建出來的世界觀,崩塌了。
只見那個被他砍下的頭顱飄飛在空中,而在他斷開的脖頸處,無數道黑線飛出,連接在了他倒地的無頭屍體上。
黑線飛舞,那無頭屍體竟緩緩起身,一步一步的向著他逼來。
“別過來!!!!”
他歇斯底裡的大叫,此時這個給許多家庭帶來了噩夢的人,也終於遇到了屬於他的噩夢。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卻不是楊焱,而是那個結巴。
只見楊焱的無頭屍體如同拔蘿卜一般的雙手捧住結巴的頭顱,雙臂猛的用力,便將頭顱連帶著脊柱一起扯了出來。
噗嗤!
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發而出,瞬間將這個屋子染成血色。
也就在這一瞬間,整個屋子的景象一陣扭曲,兩人的位置瞬間改變。
此刻的楊焱還蹲在那黑色袋子面前,頭顱依舊穩穩的長在脖子上,而在他的身後,那個結巴舉著斧頭滿臉的猙色,他的雙眼圓睜,但其中的瞳孔依然是渙散了開來。
楊焱起身,轉身面相結巴,他輕輕的從結巴的手中接過了那柄斧頭,而後輕輕一推。
噗通!
結巴一下倒在了地上,雖然還在喘息,但他的意識卻已經死亡了,成為了一個永遠不可能再醒過來的植物人。
楊焱看了眼那個黑色袋子,將手中的斧子隨意扔出,鋒利的斧刃瞬間撕開了袋子,裡面是一個長得平平常常、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子。
斧刃割破了袋子,缺絲毫沒有傷到那個女子,但那女子身上依舊是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大概是路上那結巴粗暴搬運的結果。
割開袋子,楊焱鼻翼一動,隨即眉頭皺了皺:“用這麽多乙醚……”
這股味道他很熟悉,正是乙醚的味道,不過這味道的濃烈程度,確實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看來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算了。”
他這麽說著,身上彌漫起黑色霧氣,待霧氣散去之後,一堆行李憑空出現在了地上。
楊焱走上前去將行李拎了起來,剛想向堂屋走去,便是聽到了一陣敲門聲,隨後一道聲音就傳了進來:
“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