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辦法雖然效率緩慢,但的確是有效的:陳軒眼看著那紫黑色的傷口上冒出了淡淡的煙氣,明顯就陰氣被驅散的具化表現,而隨著時間過去半個小時,楊梓萱的傷口明顯淡了很多。
陳軒看了一眼時間,覺得再努力一兩個小時估計就能根除,正準備加把勁,卻見楊梓萱忽然翻身,變成了平趟。
他楞了一下,轉過目光,發現楊梓萱雙眼緊閉,並沒有睡醒的樣子,便繼續起了剛才的操作。
陳軒以前沒這麽做過,所以他並不知道“患者”會有什麽感受:眼看著楊梓萱始終沒有動靜,他估計這種“治療方式”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這明顯是他想當然了。
那陰氣被驅散的過程中,其實有一部分直接滲入到了她的身體之中的,這就導致短時間內,楊梓萱體會了一把“陰氣入體”晚期的症狀:她能夠看到和感知到鬼靈的存在了…
楊梓萱被小腿處的溫熱感烘的迷迷糊糊醒過來,但這種“醒”並不是平日裡的清醒,而是類似“鬼壓床”時那種模糊的“腦醒身睡”的狀態:她眼睛只能睜開極其微小的一道縫隙,沒有亮著燈的病房裡,她能看到身前站了個人,但楊梓萱卻發現自己別說起身了,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她意識和身體仿佛是分離的,無論大腦怎麽掙扎著想要蘇醒,都無濟於事。
楊梓萱眼皮微微顫動,想要努力辨認眼前這個影子到底是什麽東西,隨著凝神努力去辨認,她漸漸感覺那影子好像清晰了一些,並且莫名覺得有些熟悉——陳軒不知道她能看到自己,凝聚陽氣在掌心的時間久了,他有些乏味的抖了抖胳膊,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烘烤”。
楊梓萱看著這一幕,隻把他當成了有怪癖的偷窺者,又或者欲圖不軌的猥褻犯——她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當終於感覺眼皮能夠稍微動彈的時候,她卻發現眼前的人影竟然完全消失了。
因為隨著陳軒將最後那些陰氣驅散,原本滲入到她體內的陰氣也紛紛被排斥出去,楊梓萱一下子沒了能夠觀察鬼靈的能力。
當她終於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楊梓萱猛然坐起身,大口呼吸的同時便準備呼喊護士,可她目光一掃,很快發現旁邊睡覺的保姆外,四周沒有任何身影。
那種暖烘烘的感覺滯留在身上,她趕緊看了眼自己受傷的小腿和腳踝處,發現那裡竟然已經恢復如初,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
這感覺有點像是做夢,楊梓萱怕自己不清醒,端起旁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隨後起身便衝到窗戶旁…夜晚的街道上空無一人,而她站了幾秒,才發現自己根本感受不到來自腿部的任何疼痛了。
這動靜驚醒了保姆,後者起來趕緊詢問怎麽回事,楊梓萱定了定,最終搖頭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她坐回到了病床上,望著自己的腿發呆,伸手按來按去,百思不得其解。
那影子怎麽回事?還是說自己剛剛是在做夢?
可是…難道做夢就能把這疼痛的傷口一夜治好?
陳軒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此時就在旁邊站著,看楊梓萱醒來後,其實還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搞砸了什麽,不過見她的確恢復了,便也放下心來,直接向上穿過了牆體,飛回了自己的家。
之後的數天內,翻船事件中的另外兩位落水者也聯系上了陳家,與楊天明一樣,都是邀約請客吃飯——陳解放並沒有拒絕,
並且在席間接受了這兩家以“給陳軒上大學改善生活”為由,總共贈送的一萬塊錢“感謝費”。 楊天明一家在七月底請了陳家去市裡一家中檔餐館吃的晚飯,因為這一天陳軒正好確認自己已經被帝都服裝學院錄取,於是晚餐也就以慶祝為主題,楊梓萱還專門定了個蛋糕,搞得氣氛挺熱烈。
飯店人均一百,並且楊天明也沒有故意點那些價格昂貴的生猛海鮮——因為這種事情做的過了,只會讓家境不好的一方感覺他們在炫耀。
老楊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全程毫無架子的和陳解放聊些漫無邊際的話題,楊梓萱的母親張怡以前也是農村出來的,倒是能和王春梅聊到一起去,而楊梓萱則拿出了“學姐”的架子,和陳軒說起了大學軍訓如何如何,包括入學時需要自己準備的東西, 同時還約著明天的直播事宜:“對了,這是那個咖啡館的地址,我發給你,明天下午準時到哦!”
陳軒看了一眼,覺得這咖啡館的地方離自己家倒是不遠,他沒多想,保存了地址後,問道:“對了,你腿上的傷沒事了吧?”
“嗯,完全恢復了!”
楊梓萱說著往後退了退,把一條腿伸了出來——最近天氣普遍白天三十五度,她穿的是短裙和高跟涼鞋,所以原本的傷口處一目了然,此時已經沒了任何痕跡。
“看來恢復的不錯。”
陳軒是站在治療者的角度上說的這句話,楊梓萱聽後沒多想,只是道:“說來也奇怪呢,這傷好像是一夜之間好的,那天我還做了個夢,感覺有個人站在床邊似的。”
把這些歸結於夢,自然沒有人會產生什麽懷疑。陳軒內心松了口氣,臉上倒是沒有過多表示,只是點頭:“能恢復就好,夢千奇百怪,應該沒什麽聯系。”
楊梓萱眨眨眼睛,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一頓飯順利吃完,楊天明倒是沒有再提錢的事,倒是問了陳軒一句:“對了,見義勇為的表彰大會好像快定時間了,如果你最近有安排的,提前注意一下。”
“好的,謝謝楊伯伯提醒。”
楊天明誇讚幾句,眾人這頓晚宴結束後,他又從車上提了兩箱水果,陳解放看不貴也就收了下來。兩家人這麽接觸下來倒也算是和諧,但回到家以後,陳解放還是小聲問了一句陳軒:“軒兒,老楊他們一家坐的那是什麽車啊?我看著像你舅舅家那個大眾?好像又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