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要不要拜我為師?”
周念念正迷茫間,忽然聽到關平如此說。
她抬起頭,看到關平目光澄澈,眼神和藹而親切,不由心中一動,“您若是能收我為徒,那是我的福分啊。”
關平見她答應下來,頓時笑眯了眼睛,“好,好,我老頭子十幾年沒教過學生了啊,真好。”
周念念當即深深鞠了一躬,“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關平笑呵呵的扶住她的胳膊,“好,老頭子收下你這個學生了,以後有時間就過來,我給你講法律條文,給你布置作業。”
周念念鄭重的答應下來,拜關平為師,雖然是件意外的事,但能得這麽一個厲害的老師教導,是她的幸運。
第二天周念念又買了菜和肉進了城,認真做了四菜一湯,算是拜師禮。
關平喝了一杯她敬的酒,拜師禮就算完成了。
吃了飯,關平樂呵呵的拉著沐晴進了他的書房。
沐晴這才知道外面客廳裡那個小書架僅僅是關平藏書的九分之一。
他把一間臥室單獨挪出來做了書房,三面的牆上全是木頭打得書櫃,裡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法律類書籍。
讓周念念震驚的是裡面竟然還有國外的法律典籍,純英文版的。
周念念再一次確認了關平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她看了看手上的國外法律書,臉上一囧,默默的將書塞了回去。
書上的字母分開她大概都認識,合在一起她實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些書等後面我再慢慢教你,你可以先看國內的法律條文,然後再和國外的進行對比。”關平見她將英文書塞了回去,便從旁邊抽出一本法律條文書,“這是咱們國家的基本法規條文,你先看這些。”
周念念接過來,掃了一下兩邊的書架,東邊的是各種案例分析,西邊的是法律相關的人情,風俗等各種書。
“看來要當一個好律師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看著這一屋子的書,周念念忍不住感慨。
關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麽?害怕了?”
周念念做了個鬼臉,“才沒有,我是誰啊,我是學習小能手周念念,我才不怕。”
關平被她臉上滑稽的神情逗樂了,笑著搖搖頭出去了,讓她自己安靜的研讀條文。
自那天起,周念念隔幾天就會去一趟關家,將關平留給她的書看完,不懂的問題找關平詢問,關平講解後又會給她布置新的學習任務。
彩虹廠上次的官司勝訴後,縣裡的報社大肆宣傳,現在彩虹廠的產品越來越出名,甚至有隔壁縣的供銷社慕名過來訂貨。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晃就到了三月份,天氣漸漸的轉暖,柳樹開始往外抽芽,地上也漸漸冒出不少的綠芽來。
彩虹廠的擴產有條不紊的按照計劃進行著,新進廠的職工由老職工帶著培訓過後,很快也掌握了工作技能,每日的產能都按計劃達成。
白玉卿提著心等待了一個月,卻沒看到周念念有任何的表示。
這一個月來,她還是管著包裝工段,隨著出貨量越來越多,包裝工段的工作量也越來越大,每日裡光是堆在那裡等著包裝的貨就有一大堆,時常要加班加點才能乾完。
包裝工段的工作單調且乏味,白玉卿有些按耐不住了。
周念念似乎跟忘記了她們那天的談話一般,見到她沒有任何的表示,仿佛和以前沒有任何差別。
就連跟她住在一起,形影不離的齊佳妍,看到她也沒有什麽奇怪的表情。
這讓她心裡十分不悅,同時也有些警惕。
周念念那天晚上提到要找到她姐姐的時候,情緒不是十分激動的嗎?怎麽得知自己可能是之後,反而沒有了任何表示?
看來周念念也是一個十分虛偽的人,自認看透了周念念為人的白玉卿開始琢磨著該怎麽處理這件事。
她並不著急現在就確定清楚自己是不是周家的女兒,但她想借助這一點盡快改變她在彩虹廠的處境。
日複一日的重複著單調的包裝工作,她已經煩透了,看著齊佳妍每天進進出出的指揮眾人,神氣又精神,她就特別的不甘心。
論能力論才貌,她自認為都甩齊佳妍好幾條街,甚至周念念都比不上自己,憑什麽她們能風風光光的坐辦公室,她就只能窩在這裡乾包裝的活?
這天下了班,她一出門就看到賀文才在路邊等她。
白玉卿眉頭蹙了蹙,眼底閃過一道厭煩。
說實話,她並不喜歡賀文才,總覺得他太過油頭粉面,只會說漂亮話,沒有一點男子奇怪。
像陸擎風那樣渾身充滿了力量的人才有男子氣概,才是真正的男人。
“玉卿同志今晚有事嗎?”看到白玉卿出來,賀文才連忙扯了一下襯衫的領子,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 露出一抹自認為最迷人的微笑。
白玉卿柔柔一笑,“今天的貨出完了,所以包裝那邊沒有活了。”
賀文才等著白玉卿走到他跟前,跟著她並肩一起往知青宿舍的方向並肩而行,看著她的目光十分的專注,“玉卿同志今晚要是有時間的話,不妨去聽聽我講課,也順便指導一下我。”
雖然嘴上說著指導,但賀文才的語氣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傲意。
一開春,孟匠村的夜校就繼續開辦起來,老師還是賀文才和李文靜。
李文靜教認字,賀文才教數學。
對於能當上夜校的老師,賀文才一直頗為得意,認為他是有真才實學才會被村裡一直選中,不然那麽多知青,怎麽偏偏就挑中了他。
他說是請白玉卿做指導,其實更多的是想在白玉卿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華。
白玉卿下意識的想開口拒絕,話到了嘴邊,忽然又改了口,“好啊,說起來我還從來沒去過村裡的夜校呢。”
賀文才一聽她答應了,高興的下巴都往上抬了抬,“太好了,咱們一起過去吧,你聽完以後還可以給我一些講課方面的建議。”
白玉卿眼眸略垂了垂,嘴邊的笑容卻更加的溫柔,“建議談不上,你教了那麽久,經驗肯定十分豐富了。”
賀文才聽了,眼底閃過驕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