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星帶著白玉卿走了,客廳裡的氣氛沉寂了一下。
周弘山帶著周常國立刻跟著出了門,兩個人都有職務在身,去了也方便打聽情況。
李香秀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擺著的一溜存折,有些不知所措。
一刻鍾之前,他們還坐在這裡發愁怎麽湊夠兩萬塊錢給白永利,結果轉眼他們就被告知:白永利夫婦被抓進去了,而白玉卿則涉嫌合謀。
合謀啊?怎麽可能呢?
李香秀不敢去想這個可能,一想就覺得心臟疼。
周念念看著失魂落魄的李香秀,眼底閃過一道愧疚。
她不想讓爸媽受到傷害,可是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被白玉卿耍的團團轉。
如果白玉卿是這個家的一個膿瘡,那她就要趁這個膿瘡還沒感染擴大面積之前將她戳破。
她上前摟住李香秀,輕聲道:“媽,我陪你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吧。”
李香秀呆呆的轉過頭看著她,茫然的點點頭。
周念念和梁英一左一右的扶起李香秀,送她回房間躺下。
李香秀一把拉住周念念的手,有些無助,似乎又在說服自己一般看著周念念,“一定不是卿卿,對不對?肯定是白永利亂說的,對不對?”
周念念見她臉色有些發白,眼神有些隱藏不住的哀傷,隻覺得眼眶有些酸澀。
她的父母其實都是經過事情的人,白玉卿為人到底怎麽樣,他們也不是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不然為什麽他們倆從來不要求她和白玉卿一定要做好姐妹?
只是他們做父母的對於白玉卿的心疼和愧疚佔據了主導地位,所以對一些事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她垂下眼眸輕輕的拍著李香秀的手,“媽,你閉上眼休息會吧,相信爸爸那邊很快會有消息帶回來的。”
李香秀愣愣的看著周念念,片刻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我陪著媽待會兒吧,你出去把外面的錢收一收吧。”梁英低聲同周念念商議。
周念念悄悄的出門,看到周常安和陸擎風一左一右的坐在茶幾上。
周常安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陸擎風則沉著臉,周圍的氣壓及其的低。
周念念有些莫名其妙,上前將錢和存折都收了起來。
陸家的存折她單獨拿了出來,遞給了陸擎風。
陸擎風沒有接存折,抬眸深沉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
周念念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幹嘛這麽看著我?”
陸擎風倏然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周念念往外走去,“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周念念被她拉的一個踉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人卻已經被陸擎風拉出了門外。
“搞什麽啊?”周常安不解的看著兩個人瞬間消失在門外,諾大的客廳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不由撓撓頭嘀咕。
陸擎風拉著周念念徑直進了周家,拖著她就上樓,連聽到動靜出來打招呼的楊淑同都沒搭理。
“你發什麽瘋啊?陸擎風。”周念念被扯進陸擎風的房間,方才使勁掙脫了他的胳膊,揉著被他拉的發紅酸疼的胳膊,忍不住抱怨。
陸擎風黝黑的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冷聲道:“我問你,那個李東星是不是你找來的?”
周念念揉著胳膊的手一頓,抿了抿嘴唇,不自在的轉過頭去,“為什麽這麽問?”
陸擎風的聲音更沉,“你家裡人不認識李東星,可我認識。”
“李東星在天橋調查所,咱們這裡屬於複興路調查所,要有警察上門,怎麽也輪不到天橋調查所的人。”
“更何況周叔在調查所也不是沒有朋友,真有涉及到周家的案子,怎麽也會有人給周叔提前通氣的。”
“李東星明知道周叔的職務,還敢直接上門,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你提前拜托他的,是嗎?”
“調查所沒有證據是不能胡亂抓人的,昨天晚上白永利夫婦還在和周叔討價還價,所以調查所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快速抓獲他們。”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寒光般的眸子瞪向周念念,“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你抓了他們,是嗎?”
一連串的話,邏輯思維十分嚴密,分析的又十分精準。
周念念低頭揉著胳膊,暗自嘀咕陸擎風敏銳的洞察力,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又忍不住不悅的抿嘴:“陸擎風,你在審問我嗎?”
陸擎風似乎有些煩躁,直直的看著她,一雙眸子深沉中透露著一絲暴躁:“回答我,是不是?”
周念念被他一連串的追問弄的也有些煩了,忍不住脫口而出:“是我怎麽了?我昨天半夜出去找了李東星,請他幫忙抓住了白永利夫婦,審問出了白玉卿和他合謀的事情,怎麽了?”
陸擎風閉了閉眼,煩躁的扒拉了一下頭髮,原地轉了一圈,還是忍不住低吼:“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讓你摻合這件事嗎?你為什麽還自己跑去?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還有啊,你既然懷疑白玉卿,為什麽不告訴我和你二哥,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你怎麽那麽大膽,竟然敢半夜跑出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
他連珠炮似的低吼又快又急,周念念本來就有些心浮氣躁,現在看陸擎風這般暴躁的模樣,脾氣頓時也上來了。
“你怎麽這麽不相信我啊?我早就告訴過你, 我有自保的能力啊。”
“事實證明我做到了啊,我也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啊,還揭穿了白玉卿的真面目,都不知道你莫名其妙發什麽瘋?”
陸擎風望了下天,看她一副自己完全沒有錯的模樣,忍不住被氣的冷笑:“你以為你揭穿了白玉卿的真面目嗎?那又怎麽樣?”
“別說現在她是口說無憑,就李東星說的那些話,只要她抵死不認,又能怎麽樣?頂多關她兩天就會放出來。”
“你爸媽會因為這件事就不認她了嗎?會因為這件事將她趕出周家嗎?根本不會,好嗎?”
“忙活一場如果不能一次性將敵人打倒,打得再也爬不起來,那就是無用之招,只是浪費精力,懂嗎?”
周念念張了張嘴,覺得一股無名火直衝胸臆,“陸擎風,你的意思是說我做錯了嗎?難道我就應該什麽也不做,眼睜睜的看著我爸媽被人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