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夢滿頭大汗的衝進院子,看到院子裡的情形時,聲音戛然而止。
身後一起衝進來的身穿製服的一眾調查所的同志們也個個一臉的懵。
這是什麽情況?
院子裡三個女孩子,其中一個滿臉驚惶的抱著孩子,另外一個沉著臉擋在她面前。
院子中間站了身材纖瘦的少女,夕陽的余暉灑在少女身上,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柔和,呃,如果忽略她腳底下踩著的人。
大門左手邊五六個男人摁著一個黑臉的漢子。
踩人的少女看著衝進來的人,似乎有些遺憾的拍拍手,“不好意思,李班主,看來你只能和調查所的人談了。”
帶頭衝進來的男人眼神落在周念念臉上時,眼中閃過一道詫異,“周....周同志?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又遇到你了。”
周念念轉過頭來,對上一張標準的國字臉,眨了眨眼,認出了來人,“你是李東星同志?你也來京都了?”
李東星笑著收起手上的裝備,點點頭:“嗯,這個月初剛從南城調到京都來的,就在天橋這邊的調查所。”
“還以為來了京都人生地不熟,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周同志,還真的是有緣,不過,希望我們下次相遇不要還是這樣的緣分。”
周念念忍不住樂了。
前年冬天,她和齊佳妍出差路過南城的時候,齊家人偷了她們的火腿腸拿去黑市上賣,當時就是李東星帶人幫著追查了兩天。
今天她幫著曹海雲打架,沒想到又遇到了李東星。
被周念念踩著的李班主聽到這裡,險些又噴出一口血,他還被踩著呢,好嗎?
能不能不要光顧著聊天?
“同志,同志救命啊,這女的好凶殘,上來就打我。”他哀求的看著李東星。
李東星收起臉上的笑容,大手一揮,“嚎什麽嚎,到底怎麽回事,回所裡說話。”
周念念收回腳,李東星帶來的人立刻上前把李班主扣了起來,他帶來的打手也都老老實實的蹲在了地上。
李班主滿嘴叫苦連天,“同志,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們李家班就是收個徒弟,你看,這事情怎麽還鬧大了啊?”
“要不這徒弟我們就不收了,同志,你放我們回去吧,具體的事情你問張大海就行。”
說罷還撇了張大海一眼,“你說是不是啊,大海?”
張大海頭點得跟搗蒜似的,“就是,同志,有話問我就行,不關李班主的事,是這女的太凶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李東星板著臉,“到底怎麽回事,都去所裡做筆錄,問你們什麽再說什麽。”
說罷,手一揮,調查所的同志們立刻就把李班主,張大海等人押了出去。
李東星看向周念念,“周同志,按照規矩,你們......”
周念念笑著點頭,“我懂,我們跟你們一起回去做筆錄。”
李東星松了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念念看了曹海雲一眼,曹海雲會意,抱著孩子走到她跟前。
“你要是想徹底擺脫那個張大海,就抓住這次機會,這位李警官是個正直的人,我以前和她打過交道。”
曹海雲抿了抿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行人跟在李東星後面往調查所的方向走。
嶽小夢挽著周念念的胳膊咕噥,“這叫什麽事啊?出來玩一趟竟然還玩到調查所去。”
周念念笑嘻嘻的說:“好姐妹,不就應該是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共患難,一起分過....呃,後面這句好像不太合適。”
嶽小夢瞠目結舌的看著周念念,神情仿佛在說原來你是這樣的念念啊。
齊佳妍失笑著拍拍嶽小夢的肩膀,“這才到哪兒啊,跟念念在一起,生活永遠有驚喜,你這不過是做個筆錄,我和她還一起乾倒過一個壞人呢。”
“真的嗎?真的嗎?”嶽小夢驚奇的拉著齊佳妍,“快給我講講唄,好後悔沒有早點認識你們,感覺自己錯過了好多精彩。”
說話間就到了調查所,周念念眨眨眼,“嶽小夢,調查所這麽近,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這麽久才叫來警察同志嗎?”
嶽小夢嘿嘿一笑,撓撓頭,縮著脖子,“念念,那個....我迷路了啊。”
周念念:“......”
好吧,天橋這裡七彎八拐的巷子,嶽小夢能找到調查所,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旁的曹海雲聽著三個人嘻嘻哈哈的交談,眼底閃過一道羨慕的神色,頭垂的更低了。
進了調查所,妞妞還沒有醒,李東星叫來一位女同志,將妞妞抱到休息室去睡了。
所有人一起進了訊問室做筆錄。
周念念這才知道了曹海雲的過往。
她高中一畢業就下鄉了,起初剛到鄉下的時候,她很不適應鄉下的生活,也乾不動農村的活計,沒少受苦。
還好她人不笨,咬牙堅持了下來,倒也慢慢的堅持了下來,起初抱著回城的希望,沒有在農村找對象。
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日複一日的勞作漸漸磨去了她的熱情,一同下鄉的知青們也都漸漸在鄉下結婚生子,已經二十二歲的她成了老姑娘。
張大海就是這個時候提出來和她結婚的,她在鄉下這些年,張大海時常幫她乾活,她工分掙不夠的時候,張大海常常幫她掙。
她對張大海的印象還不錯,張大海提出結婚,她想了想就答應了。
婚後頭兩年,夫妻倆過的還算和睦,張大海除了愛喝酒,喝完酒後發一陣酒瘋之外,沒有其他毛病。
婚後第二年她生下了女兒妞妞,生妞妞的時候難產大出血,醫生說她以後很難再懷孕了。
張大海聽到此事後十分失落,他一心想要個兒子,曹海雲不能生了,他就感覺張家的香火要斷在自己這一代了。
這讓張大海意志十分消沉,不願意再乾活勞作,用他的話說就是只有一個丫頭片子,掙再多也沒有人傳承香火了,有什麽用。
漸漸的張大海酒癮越來越大,喝醉酒後想起曹海雲不能生的事就會打她,後來他還染上的賭癮,幾乎將家底都輸光了。
曹海雲勸過他好多次,他每次都發誓要改,可第二天還是忍不住誘惑,又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