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士在房間中修煉了一夜。
一夜苦修,終於成功凝聚出了第二股道念。
當第二股道念生成之際,【精神】屬性瞬間增長5點,達到61.26。
這股新生成的道念要比根基道念稍弱一些,卻也在無時無刻不在壯大著。識海中兩股道念相互吸引又彼此排斥,猶如星體,繞著固定的軌跡運行著。當這道軌跡徹底成型後,陳龍士敏銳的感覺到自己對《魂經》的修煉速度,似乎又有了一絲進益。
又照例演練起了《星鍛十八式》,這份功法每一重都可以為他提供少量的身體屬性,且目前已經達到五重(86%)/六重,即將圓滿。待得功法圓滿之際,又會讓身體發生蛻變,增加大量身體屬性,這些都是他所需要的。
而蛻變之日,就在今天。
滾滾精氣自識海出,源源不斷的融入體內,助力星鍛功法的修煉。
半天之後,一股澎湃的星力在體內躍動著,隨著呼吸鍛煉逐漸消融,縮水了一圈,這些力量都進入了陳龍士的肉體,不斷與身體細胞融合在一起。
陳龍士更加謹慎,心中不驚不喜,一心只顧鍛煉著星力肉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龍士忽然感覺到體內運轉不休的星力突然的靜止了下來,勃勃的生機從四肢百骸而起,流遍了全身,把身體深處的雜質一點點的逼出到體外去。
體內的雜質越少,星力也就越純淨。感覺到又純淨了少許的星力,陳龍士心裡一陣的欣喜,他知道,自己距離星鍛圓滿之境,只差一小步。
當這一道門檻跨過去之後,再演練《星鍛十八式》就又是另一種感受。熟悉的鍛煉動作,也只能幫助他平穩體內能量,不至於衰落倒退,已經無法再有那種不斷進益的感覺了。
陳龍士心知《星鍛十八式》這門星決,已經徹底掌握了,打開屬性面板。
青銅級星決《星鍛十八式》六重(max),力量+2,速度+2,體魄+2,精神+0.2。
四維總屬性已經達到力量:16.1,速度:18.2,體魄:20.6,精神:61.46
他需要鑽研更多的功決,來完成身體蛻變。
……
芷薑這一覺睡的很沉,直到日上中天才被外界一片敲鑼打鼓聲給驚醒。
城中九頭鳥廣場上,巨大的銅鑄九頭鳥雕像下聚滿了人,就象炸了鍋一般發出巨大的喧囂聲。
芷薑快速穿上衣跑出去,匆忙拉了一個人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公主殿下……”
“不必多禮,我問你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回公主殿下,季布將軍正綁著兩個不死劍侍遊街,現在已經到廣場上了。”
“遊街?”芷薑不由的放大聲量,皺起眉頭,“他們在搞什麽鬼。”
待隨著人流來到廣場上時,這裡已經人滿為患。只見廣場中央,高高的柱子上綁著的正是昨夜廢了好大勁才活捉的不死劍侍。
做主角的卻不是季布,他與歐煉一起分站兩側,正在向所有百姓全方位展現這不死怪物。
芷薑在人潮中甚至發現了亞父,湊過去問道:“亞父,這是在幹什麽?”
屈臣子笑著捋胡須,含笑看著場中一幕道:“一出好戲,我也想親眼見識一下這神奇。芷薑,安心的看吧,或許今日就是鎮王城找到出路的日子。”
“鄉親們都看清楚了。”
季布的大嗓門聲震全場,
連高音喇叭都比不上。他一把掀開怪物的鏽跡鐵面,露出可怖的骷髏面容,還有瞳孔中幽幽閃爍的鬼火。 “嘶~”
看熱鬧觀眾瞬間冷場,源於長久以來的畏懼,可不是簡簡單單遊街示眾就能驅散的。怪物不怕死,自然也不會懼怕被遊街。明明是骷髏面容,卻張開空洞的嘴無聲的做著威脅表情。
那是表情吧,沒錯吧。
陳龍士站上了廣場的高處,手持長槍喊道:“鄉親們,你們從這兩隻怪物身上看到了什麽?恐怖、凶惡、嗜血、好殺、殘暴……沒錯,將所有殘忍的詞匯施加在它們身上都不為過。這就是長久以來一直壓迫在鎮王城世世代代人們頭上的不死怪物,它們為什麽可怕,難道是因為這張醜臉嗎?不,是因為不死的詛咒!”
場下繼續冷場,甚至有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芷薑也皺起眉頭,有些懷疑這樣做的目的。
“它們為什麽有恃無恐,還是因為不死的詛咒。”陳龍士繼續高喝道:“可如果這不死的詛咒從此之後不再成為它們囂張的依仗,你們還會怕它們嗎?這些不死怪物知道自己也會真正的死亡,它們還會悍不畏死嗎?”
地下頓時議論紛紛,“真的……可以殺死不死怪物嗎?”
不信,連怪物聽到這話也不信,甚至露出嘲諷的表情。它們是擁有智慧的,不僅僅是戰鬥智慧。張口無聲咆哮著,魂火撲騰撲騰冒出,示威之勢明顯。
“今天,就讓我們徹底終結不死怪物的不死神話吧。”
陳龍士喊完對著季布點點頭,季布高喝一聲上前,一錘子將其中一頭不死怪物腦袋錘爆。可即使腦袋被錘爆,依舊有一縷魂火在悠悠飄蕩,緩慢修複著骨骼。
“還沒死。”有人喊出了聲。
“是的,都看清楚,等會就要徹底死了。”陳龍士張開左手,放慢動作,掌心浮現出吞吞的腦袋,無聲的張開大嘴衝著不死怪物一吸。
那一縷魂火瞬間被一張更加可怖的黑霧大口給吞噬。
“啊,魂火熄滅了。”場下頓時驚呼起來。
清風一吹,整具怪物屍體頓時化作灰灰飄散開去。
這一幕,讓廣場上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就連旁邊一直有恃無恐的不死怪物都楞了一下,雙眼窟窿中的魂火也陡然劇烈跳動起來,它感覺到了,“同伴……死了,真正的死了!”
“原來我們也會死。”
這一刻,一直以來的依仗不見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侵襲而來,連被捆綁起來的藤條都固定不住它的顫抖。
“鄉親們,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現在,這壓迫在你們頭上一代又一代的不死怪物又是什麽表情,看清楚它的骷髏臉,看看它的顫抖的魂火,看清楚它正在控制不住發抖的枯骨……
告訴我,你們現在看到了什麽?”
廣場上的人們看著那前後差距如此大的不死怪物,都有些不敢置信。連小孩的啼哭聲也停止了,臉上掛著淚珠子瞪大眼睛,稚嫩的聲音在安靜的人群中格外明亮,道:“怪物好象……在害怕呢。”
身旁大人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孩子的嘴。
陳龍士大聲道:“沒錯,是在害怕。
當以前從來都不會死的怪物有朝一日突然得知自己也會死掉,它們會是什麽反應?它們會比普通人更加的害怕和恐懼死亡!如果這個家夥能尿尿,恐怕早已經嚇尿了。
看看它呀,這家夥渾身都在顫抖,在恐懼。
它們不再是不可戰勝的怪物,它們,將徹底死在我們手下。”
說罷揮手,一旁早按耐不住的歐煉上前,一劍洞穿這抖動跟篩子似的不死怪物額頭上。陳龍士再度施為,故意放慢動作,將魂火吞噬消滅掉。
還特意輕輕吹了一口氣上去,枯骨再次灰灰湮滅,隨風飄散去。
“死…死了~”
“真的死了?!”
這次百姓們終於不在壓抑情緒,瘋狂的呐喊出聲。
“鄉親們,楚王墓的詛咒伴隨著鎮王城一代又一代延續著,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為了生存,你們日複一日的與楚王墓戰鬥,卻從未有過進步,相反生存空間正在一步步被壓縮。說句不動聽的話,如果不是受限於楚王墓大軍在白日裡戰鬥力銳減,恐怕今日早已無鎮王城!
但是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你們受壓迫的活著,還不如一條狗,這樣的日子又有什麽意義?
是的,楚王凶惡殘暴,不好對付。你們畏懼是正常的,甚至可以繼續麻木的過活,甚至不在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你們的孩子呢?你們希望自己的子孫後代, 也要如你們一般接受同樣的命運,每天都在楚王墓的陰影下苟延殘喘嗎?
你們能接受自己的親人、朋友被不死怪物殺死,然後又變成你們的敵人反過來向自己揮刀嗎?”
場下一片寂靜,似乎都被這一番話給鎮住。芷薑也怔怔地看著陳龍士。
這個男人正在中心高台上揮斥方遒,發表著激情人心的演講,每一個百姓都心神激蕩。因為這些話,都是他們的真實寫照。
若說楚王墓是黑暗裡的詛咒,被楚王拉進地下陪葬的人們化作了永遠不死隻知殘暴殺戮的怪物。
那他們鎮王城的百姓就是生活在白晝裡的被詛咒者,世世代代受著楚王墓的牽連,逃無可逃,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斬之不絕。這麽多年來,一座白晝裡的城,一座地下的墓穴,上演了多少傷心欲絕的故事,又有多少仇恨在其中埋葬。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陳龍士聲如洪鍾,震醒了一個又一個麻木的靈魂,“回答我,你們能接受這種命運嗎?”
“不接受!”終於有一個小夥子滿面通紅的喊出了聲。
“我們不能接受。”又一人扯開嗓子的吼叫著,吼的脖子青筋都突顯出來。
“絕不接受!”
“反擊,我們要推平楚王墓,為父母子女們報仇雪恨。”季布聽得熱血沸騰,超大嗓門的吼叫響徹全場,立時就有無數年輕人響應他的呼喊,跟著高喊:“反擊,推平楚王墓。”
“推平楚王墓!”
士氣高漲,民心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