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涵暫且放下心中的疑慮,跟著李錦炎朝前走去。秋玲的事她得找個時間好好安排一下,畢竟如今他們搬了宅子,鋪子也並給了孫氏成衣,如今秋玲他們還是在成衣鋪子裡上工,不過晚上是要回來住宿的。
以往他們同吃同住也無所謂,不過如今李錦炎在朝為官。今後去了軍營也是校尉,秋玲既不是李家的下人也不是親戚,用這麽住著不好管理。
夏思涵是想讓秋玲另立門戶的,畢竟她將來是要嫁人的。可是她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是胡大哥拜托他們的,如今不能因為李錦炎剛當上官就讓她搬走吧?
夏思涵頭一回覺得事情難辦,看來她解決了生意上的事還不夠,今後李錦炎的仕途還有後宅女人的事都要開始部署了。
胡一飛的宅子在城東,地方不大,不過對於他來說足夠了。
夏思涵和李錦炎到的時候,秋玲卻躊躇著不敢進去。
“東家,公子,我還是在外面等吧,你們先進去好了。”秋玲站在門外不動,夏思涵知道,當初她從鄉下過來的時候被娘家排擠,整個家族就只有胡大哥幫忙,如今回到這裡,她肯定不想再面對那些表裡不一的人。
“秋玲,還是進去看看吧,畢竟都是親戚,若是你不去,胡大哥面上也過不去。”
夏思涵勸說她,,秋玲挨不住她的面子,加上李錦炎也在,隻好答應進去。不過到了之後,秋玲就換了一副面孔。
以往她來時家裡的親戚都看不起她,說她被人趕出來連累了娘家臉上無光。如今她跟著夏思涵,雖不說大富大貴,可到底也能自己掙錢,而且工錢也不低。是以他們都開始討好秋玲,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秋玲自當看不上他們。
“錦炎!恭喜恭喜!”一看到李錦炎,胡一飛的大嗓門站在門外就能聽見。
李錦炎也不客氣,衝上去就在他的肩頭搗了一拳,“胡大哥!幾日不見了今日我跟思涵來看你。還有秋玲!”
秋玲從他們身後走出來,見到胡一飛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大哥!”
“你回來的正好,你娘他們前幾日還問我你為何不回去看他們,我只能推說你們鋪子太忙了,得了空你也回去瞧瞧,畢竟都是一家人。”
聞言,秋玲只是點頭並未開口。胡一飛將話帶到也就不說了,當即讓李錦炎他們進去說話。
胡家住在一個大院裡,胡一飛和他們寒暄幾句就拉著李錦炎出去到酒樓裡。原本他們是不想去的,不過夏思涵看見對面的屋子裡探出來幾個腦袋,那眸子裡還透著濃濃的妒意當即她就拉著李錦炎同意了。李錦炎見自家媳婦兒都答應了,也就不再拒絕。
人出了屋子,胡一飛才感歎道:“如今軍中人人皆知你升官了,還道你會留在京城,不想你小子居然又要回軍中。”
“大哥說的哪裡話,我是你的兄弟,你們在哪我就在哪。”李錦炎感慨道,胡一飛連連點頭,幾人朝著酒樓走去。忽地聽見一聲慘叫從前方傳來,幾個人都面面相覷。
路人都圍了過去,李錦炎最先反應過來,護著夏思涵走過去。酒樓門前,一幫人正圍著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拳打腳踢。慘叫聲就是從那書生口中傳來的。
李錦炎下意識將夏思涵的眼睛遮住,隨即夏思涵聽見胡一飛高喝一聲:“住手!”
夏思涵將李錦炎的手拿下來衝他搖搖頭,她不是紙糊的,這種小事還嚇不倒她。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怎敢當街行凶!”
胡一飛的聲音讓那些人嗤笑:“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此人口出狂言,
汙蔑駙馬爺,我們這才教訓他的!”那書生被打的鼻青臉腫,聽他們這般說,艱難的抬起頭道:“我沒有……駙馬收受賄賂買賣官員,還,還不是因著長公主在背後撐腰!”
眾人嘩然,夏思涵更是驚訝,原來這就是那舉子,不過,好像提前了些,原本說的可不是這個時辰。不過無妨,只要效果好就可以了。
夏思涵看了一眼四周,路人都被吸引過來,聽見書生的話他們紛紛議論。那幾個打手更是惱羞成怒,上前就要踹,卻被李錦炎擋住。
“且不管他如何說,當街打人就不行。”
他轉身對著那書生道:“你可知汙蔑皇親貴族是死罪?”
“我沒有,我有證據!”
書生掙扎著起來,捂著胸口看著那些打手,顫聲道:“我本是江南科考舉子,此番進京就是為了考個功名,無奈囊中羞澀,考上的功名被人頂了,我求告無門,在京中舉步維艱,不想他們步步緊逼還威脅我說出去就要我好看!朗朗乾坤,我一個讀書人竟沒了說理的地方!長公主縱容惡奴,老天不公!”書生嘶啞著嗓門高喊,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配上他悲泣的聲音,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既如此,我帶你去大理寺。”胡一飛詫異地看著李錦炎,這家夥是要幫他?得罪了長公主,今後還有好日子過?
人群中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對,告他們!慕容寧無德,草菅人命,縱奴行凶,老天不公!”
“書生,我們與你一同去,看這幫惡奴還敢亂來,綁了他們!”百姓激憤,前次長公主將人活活打死,今日又當街行凶,激起民憤實在難以平息。
夏思涵站在一邊嘴角上揚,恐怕長公主這次是逃不掉了。她可沒有冤枉她,收受賄賂,買賣官員,草菅人命,哪一點都沒冤枉她。不等李錦炎動身,一群人簇擁著書生和那些惡奴朝大理寺過去,李錦炎要上前,被夏思涵和胡一飛拽住,兩個人朝他搖頭。
“錦炎,此事你莫要插手。這可是兩方勢力的角逐,你若是卷進去了,就等著當他們的替死鬼吧!”
夏思涵不是嚇唬他,這件事雖然有她的影子,可說到底還是慕容瑜跟皇后一黨相爭。李錦炎才回來不久,腳跟都尚未站穩,實在不宜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