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領著田豐出了城,和上次一樣,身邊一個衛士也沒帶。
到了墳地,倆人把馬匹拴在山下,登上山崗。
他們上山後不久,一隊百余人的隊伍隨後趕到。
帶頭的倆人正是張南和焦觸。
為了避人耳目,出城前他們就卸下鎧甲,換上百姓的衣服。
“天都黑了,袁顯歆跑來墳地做什麽?”焦觸抬頭看向山上。
“管那麽多。”張南回道:“不帶一個衛士,他也是作死。”
焦觸冷笑:“公子這口惡氣,今天是出定了!”
“可不要忘了,他也是主公的兒子。”張南提醒:“必須速戰速決,不要留下任何麻煩。我倆惹火燒身不算什麽,牽連到公子,終究不好。”
招呼眾人正要上山,張南拉住焦觸,指了指不遠處的兩匹馬。
“什麽意思?”焦觸問道。
“我們的馬都藏了起來,而且有人看守。解決掉坐騎,他們想跑也跑不了。”
焦觸點頭,走向那兩匹馬。
拔出佩劍,他一邊一劍,刺死了袁旭和田豐留在山腳的坐騎。
就在此時,他們聽見山上傳來陣陣琴聲。
“半夜跑到墳地彈琴。”焦觸看向山上:“袁顯歆是不是傻了?”
山崗回蕩著琴聲,張南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究竟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深吸一口氣,他提醒焦觸:“別讓公子等的太久。”
半山腰上,袁旭坐在一座墳頭上。
他已不再彈琴,一言不發的眺望著遠方。
夜色初降,遠處的景色一片朦朧,也不知道他在看著什麽。
田豐不時向山下張望。
“你很緊張?”袁旭問道。
“雖然見過公子的本事,可他們畢竟來的人不少。”田豐回道:“什麽準備都不做,是不是不妥?”
“誰說沒準備?”袁旭回答的很平靜:“後面的每一步,都在掌控之中。”
山路傳來OO@@的響動,焦觸、張南帶人摸上來了。
他們沒有立刻殺出,而是先蟄伏在暗處觀察。
“還真怪了。”看到坐在墳上的袁旭,焦觸小聲嘀咕:“難道他一點也不怕?”
張南陰沉著臉沒吭聲,還沒上山,他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沿途小心翼翼,卻什麽都沒發現。
“既然來了,躲躲藏藏做什麽?”墳頭坐著的袁旭開了口:“兩位將軍帶來這麽些人,難道連現身相見的膽子都沒有?”
張南、焦觸對視一眼,雙雙站起來。
跟隨他們上山的百余人紛紛散開,把袁旭和田豐團團圍住。
“四公子嫌人少?”現身後,張南冷笑:“這裡隻有你和田元皓,我還覺得人太多了。”
“嘖嘖?”袁旭一臉蔑視:“真不知道二哥怎麽想的,要殺我,居然隻派這麽點人!”
“人多人少不重要,能送四公子上路就成。”焦觸上前:“甄小姐能嫁給我家公子就成!”
“為了個女人居然手足相殘。”袁旭歎息:“我這位二哥……真不知說他什麽才好!”
張南、焦觸滿頭黑線。
袁紹本來就是要為袁熙向甄家提親。
半路殺出個袁旭,把人親事攪了,居然還能把話說的冠冕堂皇……
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公子家事,我倆不好過問。”張南始終保持著禮數:“把交代的事辦了,
就是盡了為人部將的本分。” 上山之前,他就感覺不對。
見到袁旭,更是渾身發冷,巴不得快些辦完事離開。
倆人喊打喊殺,田豐不僅沒有護主,反倒一臉戲謔的冷笑。
他的表情,更讓張南感到不安。
向焦觸使了個眼色,張南拔出佩劍。
焦觸也跟著拔劍。
袁旭喊了一聲:“等一下!”
“四公子要留遺言?”張南問道。
“今晚月色不錯?”袁旭仰望夜空:“不如我為兩位將軍撫琴一曲。”
“死到臨頭,四公子居然還有雅興。”焦觸冷笑。
“心意領了,隻是我倆耽誤不起。”張南回道:“還請盡快上路,不要讓我們為難。”
“這麽著急?”袁旭撇撇嘴:“那就等你倆死後,我再奏一曲送行。”
焦觸哈哈大笑:“四公子是不是搞錯了?看清楚,是我們圍住了你,可不是你佔了上風。”
袁旭微微笑著,他的身旁湧起道道黑氣。
黑氣漸漸凝實,像是一條條遊龍盤旋在他的四周。
“不好!”張南喊了一聲:“快下手……”
話剛出口,一道白光向他飛來。
白光貫穿胸口的瞬間,他看出那是一條人的腿骨。
張南倒地,焦觸大驚,沒有上前反倒後退兩步。
與此同時,山上的百余名兵士發出驚恐的怪叫,像是被獵人驅趕的鳥獸,四散逃命。
完全不明白出了什麽狀況,焦觸連忙向四周張望。
黑暗中,一具具白森森的骷髏從墳墓中爬出,搖搖晃晃的逼近。
他雖然久經沙場,卻從沒見過這種詭異的場面。
提著佩劍,他的手都在發抖。
“焦將軍。”袁旭坐在墳頭,漫不經心的摳著手指:“有件事想麻煩你。”
瞪著袁旭,焦觸一聲不吭。
“我知道你對二哥忠心耿耿,即使是死,也一定不會被判。”袁旭看向他:“我這個人最講道理,你不願意,也不會強逼。既然活著不肯替我辦事,那就死了再去。”
“袁顯歆!”焦觸咬著牙,齒縫中崩出一句話:“我殺了你!”
“撕了他。”撇了撇嘴,袁旭丟下一句話。。
逼近焦觸的骷髏,像是突然發瘋一樣,蜂擁著撲向他。
離袁旭還有好幾步,他就被幾具骷髏撲倒。
倒地前,焦觸拚盡全力,把長劍甩了出去。
有被骷髏牽扯,他甩出去的劍失了準頭,連袁旭坐的墳頭都沒沾到,翻轉著飛了過去。
越來越多的骷髏撲向焦觸,把他壓在下面。
骷髏撕咬,慘嚎陣陣,場面讓田豐不住的皺著眉頭。
他湊到袁旭身旁,小聲提醒:“撕的太碎,隻怕進城會難。”
“活著和我搗亂,死了又用不上。”袁旭一臉的無所謂:“真要是撕的太碎,就讓張南獨自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