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個時辰後。
雲景劍宗,任無休所在的幽靜別院內。
此時的任無休,正端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
他那幽靜品茶的模樣,倒絲毫不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之劫的人。
在任無休的對面,此時那和他匯合後的余晉,正同樣靜坐著。
只不過,余晉不是在品茶,而是拿著那任無休交給他的畫筆,神色肅然的研究、觀察著,好一會兒,他才是觀察完般,緩緩收了目光。
看得這一幕,任無休放下了手中茶杯,神色平靜的看向余晉,問道:“怎麽樣,余叔,能不能看出什麽?”
面對他的問語,余晉緩緩放下手中畫筆,皺眉道:“如果單純從我的觀察來看,這筆應該就是一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畫筆...”
“不過,如果結合你的話來觀察,那老夫覺得,這支畫筆,恐怕是一件極為非凡的器物,其所在的層次,恐怕連老夫都難以觸及。”
“嗯。”
任無休點了點頭,然後他緩緩拿起桌上那,看似和普通畫筆幾乎沒有兩樣的毛筆,悠悠道:“這筆,平時沒有半點靈氣透散,看似極為普通,讓人察覺不出半點特殊之處...”
“但是,它卻能水火不侵,內斂氣息,並且還能依靠自身的力量,主動離開納戒,出現在木桌之上...”
“所以,我也覺得,這支畫筆絕非凡品...”
他說到這,那凝視著手中畫筆的眼眸裡,流過幾縷惋惜之色:“只可惜,我暫時卻沒有能力,讓它認主,無法釋放它的力量,解開那隱藏在畫筆內的秘密。”
這些天,任無休不是沒有嘗試過,降服這支畫筆,讓這支畫筆認主,只不過,那最後的結果,幾乎都是以畫筆紋毫無反應,而告終。
“休兒不必心急...”
余晉道:“既然這畫筆現在跟在你的身邊,那麽便代表著它和你有緣,而只要有緣,那麽總有一天,你能夠降服它,讓它真正認你為主的。”
任無休聞言算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嘭嘭...
而就在此時,那院子外,陡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任無休抬眼看去,便是見到了那婢女余蓉,直接從院子外走了進來。
“你來做什麽?”他眉頭一皺。
面對他的問語,余蓉神色略顯清傲,道:“奴婢奉大公子的命令,讓九公子立刻去大殿一趟,有要事相商。”
呵...
任無休不由冷笑一聲,道:“我都還沒找他算帳,他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對他這話,余蓉直接選擇了忽略,然後,她自顧自地伸出手,示意道:“九公子,請吧。”
看得這一幕,任無休白皙的面頰,浮現一縷淡笑:“也好,那便讓我看看,我這大哥又想玩什麽把戲吧。”
話落,他直接起身,朝著院外走去,那模樣倒沒半點畏懼。
“休兒,我跟你去!”
余晉見狀,直接喊住了任無休,然後他踏步來到任無休的身旁,沉語道:“我也想看看,這眾目睽睽之下,任晉軒還敢不敢像昨夜一樣,對你出手!”
在他看來,任晉軒現在還是有些顧忌的,否則,也不會選擇夜裡刺殺,而不直接光明正大的鎮殺了。
所以,余晉覺得,只要他陪著任無休去,那任晉軒便不敢胡來。
任無休自然也知道余晉的心思,所以他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道:“好,那便有勞余叔,
陪我走一遭了。” 他說完,直接便是和余晉,一起踏步而出,朝著大殿行去。
此時,余蓉看著他們先一步離去的背影,不由眸透不屑,譏諷道:“哼,以為憑一個余晉,便能夠保你不死了?”
“我告訴你,今天別說余晉,哪怕是任南山,都保不了你!”
今天,你必死!
...
片許後。
雲景劍宗,大殿內。
此時的這裡,任晉軒正端坐於中央高處。
而洛文禹、燕北棠,還有那被請來的楊雪瑩、雲惜若等人,以及那雲景劍宗的一些長老,則分別坐在下方的兩旁。
他們靜靜地等待著,像是等待任無休的到來,又像是等待任晉軒公布他那所謂的大事!
所以...
當任無休和余晉,來到這裡時,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眾人匯聚,看似莊嚴而肅穆的場景。
“哼,看來,任晉軒這一次,還真是想唱一出大戲了。”余晉掃了眼,殿內的眾人,神色看似冷傲的對著身旁的任無休,低語道。
任無休聞言悠悠一笑,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把目光朝著那,端坐於左側高處的洛文禹和燕北棠二人看去。
他眼眸波瀾微起的心中低語:“怪不得昨夜任晉軒的人,在望南城如此肆意妄為,望南城的城軍,都沒有半點動靜...”
“原來,是有他們兩個,在幫他。”
有洛文禹這八皇子在,想讓望南城的守軍,閉門不出,真的很簡單。
此時,那端坐著的洛文禹,也是感受到了任無休的目光注視,他直接放下那輕品著酒杯,朝著任無休悠悠而笑。
那笑容極為和煦,絲毫看不出來,這是一個要置任無休於死地的人,反倒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對任無休,充滿著善意的家夥。
“倒的確是虛偽的,有些讓人厭惡。”
任無休看著洛文禹,心中淡漠一語後,他直接收回了目光,徑直來到了雲惜若和蔡藍萱的身前,禮敬道:“母親,二娘。”
面對他的禮貌喊語,蔡藍萱直接眼含慈愛的點了點螓首,而那雲惜若則是略顯擔憂,低語道:“休兒,此次你大哥召開這會,似乎是針對你的,你要小心行事。”
“嗯,孩兒明白。”
任無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他轉身而過,於眾目睽睽之下,踏步走到了那大殿中央,神色平靜的看向任晉軒,道:“大哥,九弟已到,你有什麽事,便說吧。”
嘭!
於他這話,任晉軒還沒開口,那端坐於右側最上端的楊雪瑩,便是猛地以玉掌,一拍那桌案,眼眸凌厲的呵斥道:“來人...”
“把這不知廉恥,丟盡我雲景劍宗顏面的孽障,給我拿下!”
嘭嘭...
隨著她這突然的發難,那殿外瞬間衝進來一堆身著甲胄,手持兵刃的宗衛,從而將任無休團團圍住,似打算直接對他動手。
看得這一幕,任無休那白皙的面頰,非但沒出現慌亂之色,反倒浮現了一縷意味深長的笑意,好戲,這麽快,便開場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