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許後,比試之地。
此時的這裡,熱鬧非凡,無數的人影,湧動於四周那可以觀戰的地方,那眼眸裡都是對此輪比試的期待。
而那四方的幾座看台上,此刻也是座無虛席,諸強皆至。
很顯然,人們對這決定結局的第二輪比試,更為期待、更為熱情。
中央看台之上...
此刻的任南山,依舊端坐於那中央座椅上,他那臉面帶笑的模樣,顯然似是心情頗好。
而後,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轉而看向那,坐於不遠處,有著尖俏的雪白瓜子臉,整個人似透著幾分江南煙雨韻的女子,道:“對了,月寧...”
“我之前聽晉軒說,你和佩君她們出去遊玩了,所以,才沒來觀看第一輪比試。那今天,你既然回來了,怎麽還沒見到佩君她們?”
顧月寧聞言嬌容微微一變後,柔語道:“夫君有所不知,三姐、四姐她們,在外遊玩時,害了場病,如今雖然病愈,但是卻受不得顛簸...”
“所以,她們此次便趕不回來,觀看大賽了。為此,她們還特地讓我知會夫君一聲,和夫君說句抱歉呢。”
“原來如此。”
任南山似了然般的點了點頭,道:“若是生病了,那倒怪不得她們,的確應該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為先。”
“是的呢。”顧月寧柔笑著,看似很平靜自然。
可是,此刻若是有人掀開她的衣衫一看,便會發現她那後背上,已經滲滿了冷汗,因為,她剛才根本是在撒謊。
之前,她和三夫人宋佩君、四夫人薛碧芩,還有她們的子女,根本不是出去遊玩了,而是被獨掌大權的任晉軒給秘密抓起來了。
只不過,後來,她和她的子女,很識趣的便‘倒戈’,投靠了任晉軒,所以,顧月寧今天才能夠出現在此地。
“對了,那妍兒、昂兒他們呢?他們怎麽也沒回來?”任南山忽然對著那,柔笑著的顧月寧再度發問。
顧月寧聞言那放下的心神,再度緊繃而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那端坐於任南山身旁的楊雪瑩,看得此景,不由溫婉一笑,替其打圓場道:“南山,瞧你這話問的...”
“你也不想想,佩君和碧芩生病,妍兒、昂兒他們身為她們的兒女,能不留在那裡,照顧她們麽。”
“嗯,大姐說的對...”顧月寧聰明的轉移話題道:“倒是無休那孩子,不知道是在做什麽,這比試都要開始了,竟然還沒出現。”
面對她這話語,那靜坐於座椅上,看似雍容華貴,渾身透著幾分與世無爭之感的中年女子,似難得有些忍不住般,啟唇道:“無休是個懂事的孩子...”
“你們不必替他‘操心’。”
她說的平靜且直,算是半點都沒給顧月寧顏面,使得那顧月寧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但偏偏,顧月寧又不敢對她發飆。
因為,眼前的人,是任南山的二夫人,蔡藍萱。
這蔡藍萱自身並沒什麽獨特之處,但是,她卻有個很不凡的兒子、任絕。
任絕此人,天賦異稟,才智無雙,自幼便展現出了非凡的才能。十八歲時,更是得皇族青睞,將其招至皇城之中,進行培養,從而風光無兩。
所以,蔡藍萱雖極少走動,但依舊讓雲景劍宗的眾人敬畏。
而且,蔡藍萱本人,天性柔和,並崇尚佛教,多清心寡欲,不喜與人相爭,這也是為什麽,
任晉軒此次沒有對她出手的原因。 畢竟,一個既不喜歡參與爭端,又有著一定‘背景’的人,只要是個聰明人,都不會選擇隨便去惹。
“嗯,二姐說的對...”
顧月寧強行忍下心中不滿,柔笑道:“無休的確是個懂事的孩子,只不過就是太迷戀琴棋書畫,導致荒廢了修煉...”
“否則的話,這次比試,想來他沒有個前二十強,應當也會有個前三十強的。”
她那話語說的聰明,看似是在誇獎任無休,實則卻是在貶低任無休,貶低他此次比試,可能連前三十名,都進不去。
“六姨高看他了,以我所見,他應當只能進前三吧。”
陡然的悠悠之語響蕩而起,眾人抬眼看去,便是見得那舞清兒,正帶著那桃兒、許嫣二名婢女,於不遠處緩緩走來。
她走至任南山的身前,禮貌喊語:“南山叔父。”
任南山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道:“清兒來了,快坐吧。”
舞清兒輕頷首。
然後,她便是直接走至一旁,落座而下。
而隨著她的落座,那任晉軒便是悠悠一笑,道:“清兒姑娘覺得,此次九弟,能夠進得前三名?”
“不是能夠,是一定。”舞清兒道。
“呵呵...”
任晉軒淡淡一笑:“既然清兒姑娘覺得九弟,一定能進前三,而六娘又覺得,九弟無法進前三,那不如我們趁此時機,玩個小小的賭局...”
“也好增加幾分趣味,如何?”
“你想怎麽賭。”舞清兒道。
面對她的問語,任晉軒以手拖住下顎,似陷入沉思般,道:“嗯...這既是賭局,自然要好好賭,才會有趣...”
“可是,這若賭的大了,我怕可能會讓人輸的不甘,從而有傷和氣,而若賭的小了,那必定無趣,倒是有些難辦呐。”
他說到這,故意對著那顧月寧投去了一個眼神。
顧月寧收到他的眼神示意,瞬間反應過來,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有個建議,應該可既賭的大,又不太會傷和氣。”
“哦?”任晉軒假意眼眸一亮道:“那還請六姨說說,有什麽好的建議?”
“其實,我的建議,很簡單...”顧月寧道:“此次賭約,不是針對休兒進行的麽?而賭的人,又是我和清兒姑娘...”
“所以我想,既然此賭局,和清兒姑娘、休兒有關,那麽,便從清兒姑娘和休兒身上出發,來賭如何?”
“嗯?”那一旁的鍾天傲,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道:“聽上去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這具體是個怎麽賭法。”
顧月寧溫柔一笑:“之前,清兒姑娘不是想進我雲景劍宗的聖地,觀摩、學習麽。那我們便這樣,倘若此次賭局,清兒姑娘贏了...”
“那麽,等比試結束後,我們便允許清兒姑娘,和這次比試贏得前四的人,一起進入聖地,如何?”
“那倘若,輸了呢。”舞清兒玉面無波無瀾道。
面對她這問語,顧月寧看似溫婉的一笑,道:“倘若輸了的話,也簡單。只要清兒姑娘,收回讓休兒,當你舞家贅婿的心意,便可以了...”
“畢竟,這贅婿的名聲,傳出去,當真有些不太好聽呢。”
她這話說的,可謂是相當狡猾,表面上似乎是為了任無休好,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毀了任無休和舞清兒的婚約。
“唉...”
那靜坐著的余晉,對此也是直接聽出了端腦,所以忍不住的心中悠悠一歎:“六夫人這是居心叵測啊...”
他想到這,朝著那任南山看去,想要看看任南山會不會說什麽。
但可惜,任南山神態平靜,沒有半點要開口的模樣。
看到這,余晉也只能將想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畢竟,任南山都未開口,他又如何好開口。
而在余晉和任南山不聞不問間,那鍾天傲則是直接趁此時機,輕輕點了點頭,道:“嗯,此舉雙方皆有利,老夫讚同。就不知道,清兒姑娘,願不願意了。”
聞言,舞清兒還沒開口,一名站於顧月寧身後,臉面看似嬌俏的婢女喬婷婷,便笑盈盈的搶先道:“清兒小姐剛才可是說了,無休少爺一定進前三...”
“既然是一定進,那便是必贏之局,而既然是必贏的賭局,我想清兒小姐,應該不會不答應吧。”
她說到這,直接以那笑成了月牙兒模樣的雙眼,看向舞清兒,顯然是在將‘她’。
對此,舞清兒也看的出來,但是,她沒有理會,而是直接憑著本心道:“我答應。”
雲惜若聞言不由嬌容一變。
她當真沒有想到,舞清兒會答應的那麽果斷,所以,她下意識便打算出語,勸一勸。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任晉軒便是十分果斷的淡笑道:“好,既然,清兒姑娘答應,那我們的賭局,便就這般定了。”
顯然他們幾個人,一唱一和,互相搭配的可謂是極好,根本不容旁人多說半句,便以極快的速度,把舞清兒給套了進去。
尤其是任晉軒,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太多的話,僅僅是借用鍾天傲和顧月寧的手,便輕易辦成了。
可謂是精明的很。
而隨著此事被任晉軒一語定下,那顧月寧也是直接嬌笑,道:“咯咯,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接下去,便好好看看,休兒他能不能進前三吧。”
楊雪瑩、鍾天傲等人聞言皆是笑而不語。
在他們看來,任無休能進前三,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與此同時,那同樣這麽想的喬婷婷,直接在此時笑著道:“說實話,我還真是挺期待九少爺能夠創造‘輝煌’的呢...”
“畢竟,那樣的他,才是最‘迷人’,最讓我喜歡的。”
她這句反話說的很聰明,所以,縱使雲惜若、余晉能聽出幾分,但也無法責問於她。
而他們的不責問,則是直接造成了喬婷婷的得意,顧月寧、楊雪瑩等人的笑意更盛!
然而,就在她們得意而笑間,一道熟悉的冷語,卻是直接於不遠處,傳蕩而來,驚了眾人:“喜歡我?”
“你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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