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源是在一張綿軟的大床上醒過來的,還在隱隱作疼的額頭以及陌生的天花板都在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夢。
逐漸清醒過來的他下意識摸了摸多半是傷得很嚴重的額頭,卻發現觸碰到的只是一層紗布,他這才感覺到原來額頭上纏著東西。
比起這個,更讓郝源驚悚的是,在他下意識坐起來的時候,些許寒風撲在他身上才令他發現自己是赤身裸體的……
“給我個孩子。”
這句話似乎依然回蕩在他耳邊,令他頗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難不成?
他摸了摸自己小郝源……然而這已經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他壓根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發生過他想像的事情。
在他心臟狂跳的時候,卻是隱約聽到外邊似乎傳來了些許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這令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這不是安全的方家堡,這裡是危機四伏的記憶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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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了一圈屋內,他很快就發現了有一套擺放整齊的衣服在床尾旁的桌子上,他當即裸著身體跑過去快速穿好了衣服,沒想到門卻是‘嘭’的一聲被推開了。
“嘖。”進來的常若男咂嘴道:“你醒了?親王殿下已經平定外城的動亂了,殿下的意思是如果你醒了就讓我帶你去找她。”
手忙腳亂套著褲子的郝源沒好氣道:“如果沒醒呢。”
“沒醒就把你抱過去。”說話間,常若男側過身:“穿好衣服了?走吧。”
這時,郝源才發現這個常若男的相貌和聲音卻是與之前他認識的那個有些許不同。
看起來似乎一樣,但感覺上卻是不一樣,這種感覺令他很難受。
就像是,錯亂……就像之前是一張正常的相片,相片上面的圖像是1,現在這張相片似乎被撕碎了,但在被拚接起來後上面的圖像仍然是1……
忍下這種感覺,郝源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點頭道:“好,我們走。”
才走出來沒幾步,他就看到了一座塔,一座與夢境中那座坍塌的塔極為相似的一座塔。
他怔了一會兒,才有意無意道:“那座建築物,是什麽?”
常若男只是瞄了眼他所指著的建築:“那是輝光塔樓,放置輝光棱柱用的。”
輝光塔樓?
它現在還沒坍塌,也就是要等到它坍塌的時候,才能從那裡進一步得出線索?
郝源不擅長解密,在作出了猜測的時候只能加快腳步跟上常若男的步伐。
跟著常若男來到了一棟灰撲撲而且極為不起眼的建築物裡,郝源卻是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了幾乎一身是血的白毛,尤其是披在身後那顯眼的亮銀色帶青龍紋的披風都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
她不難受嗎?
在郝源這麽想著的時候,在給一群人講話中的白毛卻是斜了他一眼。
郝源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麽,片刻後,那些蹲成兩列的人便紛紛散去。
見狀,常若男解釋道:“那是前市政議員……現在是親王殿下最忠誠的走狗,包括我,包括這座城市裡還活著的所有居民。”
她的聲音沒有波動,但郝源卻是忍不住了:“你們……”
郝源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在白毛轉身走過來的同時,他還以為那是雕塑的倆個石像巨人竟然也一前一後的跟著她向這邊走來。
石像……巨人?
他絲毫沒有掩飾的驚訝,這反倒是令白毛有些不高興。
走過來的她更不高興的是這家夥竟然還站著——是想讓帝國的親王仰視他,從而獲取滿足感嗎?
白毛瞟了眼常若男,常若男也很果斷,當即按住了郝源的肩膀,迫使他彎下腰來。
“你在幹嘛?”
又一次遭到了突然襲擊的郝源一臉困惑,然而他沒等到回答,卻是迎來了比他還矮一個頭的親王的怒視:“你騙孤王,你不是帝國人!若不是你還有用……孤王現在就把你一點點撕成肉條!”
郝源更是莫名其妙了:“等等,從頭到尾只是你在自說自話吧?”
聽他這樣回答,白毛更加委屈了,捏住了郝源下巴的她咬牙道:“那你為什麽不反駁?”
白毛卻是在說話間想起了自己迫不及待的樣子是多麽的威風,那現在自己的咬牙切齒的樣子就是有多麽愚蠢,她頓時又是氣得一陣胃疼——只不過是舔了舔他的血,結果自己體內的怪異因子就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半,僅剩的一半更是在發生奇怪而不可預知的變化。
但這家夥的血脈分明是純淨得像是剛剛從培育池裡誕生的‘薪柴’一樣啊?
難不成,有了自我意識就不算是工具人了?
想到這裡,白毛的另一隻手不得不捂住的藏在厚重衣服下的小肚子——實在是氣得胃疼!
若不是這座城裡的帝國人早就滅絕了, 以至於埋藏在軍備庫裡的輔兵還有部分沒有被時間徹底腐朽,不然她就連收拾盤踞在外城裡的那群肮髒惡心的蠻夷暴徒都麻煩。
對此,還是一頭霧水的郝源有些無語,但他還是瞅見了白毛眼裡密布的血絲,為了安全期間,也沒敢繼續刺激她,當即老老實實的道歉:“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這言語真摯誠懇的道歉在白毛聽來卻更像是嘲諷——還敢有下次?
但這會兒白毛也不敢真的拿郝源怎麽著,她是很清楚的,在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後,想要解決這樣的問題就必須讓製造了這樣問題的人活著——這僅適用於怪異領域,因為天知道製造了這樣問題的人是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然而,這破地方,甚至連個學者都沒有……想到這裡,白毛更加煩躁了。
還捏著郝源下巴的她是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乾脆‘啊嗚’一口咬在了郝源的脖子上,感受著嘴裡迅速在擴散的血腥味,含糊不清道:“這是你欠孤王的,永遠也還不清!”
然而,就在郝源疼得齜牙咧嘴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轟鳴。
緊接著,整棟二層樓的房子似乎在搖晃。
常若男的臉色頓時一變:“殿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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