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郝源有些遺憾——在發現十組裡有八組是夏姬八打的情況下,唯獨只有這一組是專門瞄著小腿打,他還以為這一組人非常有想法……結果……也算是錯有錯著吧。
只是,斷了腿的戰俘有什麽用呢?
郝源認為這個思路可以記下來,未來有機會再將之拓展開來。
不過,有想法總歸是好事,這也是證明了這一組三個人確實是在面臨問題是,積極主動的去思考該怎麽解決。
思索的同時,郝源瞟了眼不遠處的二舅哥——這家夥,竟然已經是讓那個瘦小工匠手把手教他怎麽使用蒸汽槍?
話說回來,工匠雖然沒有被限定製服,但穿這個鬥篷也太標新立異了吧?
更何況他是怎麽看得出人家性別的?
胡思亂想中的郝源也沒忘記詢問這三人的名字:“這個想法不錯,看得出來你們有用心的在思考怎麽能在相同的條件下獲取更大的戰果,可以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拒絕來自市政府的嘉獎吧?”
眼看張口欲言的三人眼裡充斥著懵逼,郝源才反應了過來——糟糕,難不成上個月裡我還沒把功勳機制落實到位?
不應該吧,這種……虛名,不是一張布告的事情嗎?
不指望著人們為之搶破頭,但也不至於沒人聽說過吧?
正當他準備解釋什麽是嘉獎時,那工匠已經是半跪了下來,作勢就要朝著郝源的鞋子親下去。
他身旁的倆個一臉激動到哆嗦的青衣教員也開始有樣學樣。
這嚇得郝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等等,你們知道什麽是嘉獎嗎?”
閉上眼睛親了個空的工匠懵了一會兒,才遲疑道:“難道,不是為您效忠的意思嗎?”
“……”
廢了好大的功夫,郝源才給那個叫趙武的工匠解釋清楚了嘉獎的意思,同時不得不提前告訴他們——就憑他們有這個想法,軍官選拔時會優先傾向於他們。
發現這三人並沒有多大的驚喜,甚至是因為被郝源以執政官為城為民的理由而拒絕了效忠,從而面露沮喪。
郝源就感到了發自內心的荒謬——他知道這個世界裡‘效忠’二字是什麽意思。
那是願意讓自己成為對方奴隸的意思。
這令郝源認識到了什麽叫作可悲……
但他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好辦法解決這個根治在這一代人頭腦裡的觀念,所以他……可恥的選擇的敷衍了事,就帶著隱衛們向方思績走去。
才邁出了幾步,他才像是想起了什麽,朝著一旁的隱衛問道:“魏羊呢?我記得,她不是在昨晚就已經跟思媛完成了工作交接嗎?”
那隱衛聞言,卻是苦笑道:“姑爺,三小姐沒說,小師妹也沒說,所以這事兒您問我們,我們肯定是不知道的。”
隱衛裡到底也分出了個遠近親疏,但隱衛們對於這種遠近親疏倒是沒什麽反感,畢竟隱衛全靠能力說話——有能力自然會在訓練中脫穎而出,隨後成為大教頭的弟子。
只有大教頭的弟子,才是方家人最信任的隱衛。
這事兒,每個隱衛都知道。
郝源卻是對此知之甚少,所以他只是點點頭,就給予了回應:“好,我知道了。”
都沒走近,郝源就聽到了方思績那變得賤兮兮的聲音:“巧巧,這扳機很沉重啊,我扣不動!是不是有什麽技巧——你教教我唄?”
戴著兜帽的瘦小工匠下意識裹緊了鬥篷,
卻是不冷不熱道:“如果教頭您的手能再規矩一點,以您的智力來看,或許能無師自通吧?” 說是這麽說,被方思績稱為巧巧的瘦小工匠倒是乖乖地伸出手給方思績調整姿勢,但提高了警惕的她在不得不與方思績接觸時卻只是如蜻蜓點水一般。
這令方思績嘴角揚起的弧度更明顯了。
他的笑容則是讓郝源想起了自己養的那隻二哈,它總是在拆完家之後才搖著尾巴這麽衝他笑……我走了之後,老爸和老媽多半做不到愛屋及烏,我哥嘛……嫂子又怕狗。
所以,有人會收養它嗎?
回憶只不過令郝源失神了片刻,眼見二舅哥的舉動愈來愈過分,旁觀了片刻的郝源知道自己不得不出聲了:“二舅哥,這就是你給教員的信心嗎?”
方思績倒也厚臉皮,趁著巧巧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時候就將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孩給擁進了懷裡,繼而歪著頭笑道:“謔,當然啦,我試過,百試百靈嘛。”
巧巧也沒掙扎,只是以冷淡的語氣警告道:“二少爺,即使我不會告訴雲姐,雲姐也肯定會知道你輕薄其他女人的事情的——你答應過她什麽?”
聽到這話,方思績的臉色有點難看;“你怎麽知道?”
郝源能看到,聽到這話的巧巧眼裡似乎多了些許厭惡,在他下意識眨了眨眼睛,卻又沒法從那只有淡漠的瞳孔中看到其他的情緒。
“雲姐仿照市政府的勞工權益保障協會創立了一個窮苦少女保護協會,每個有可能被您看上的女孩都必須加入這個協會。”
這回答讓方思績有些失神,他半張著嘴,卻說不出什麽,只能無力的松開了對巧巧的束縛,在巧巧跑開之後他才彎下腰撐住了膝蓋,低下頭的他似乎不願讓人看到他的表情。
郝源不知道二舅哥的反應意味著什麽,但他知道二舅哥如果就此罷工的話……他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人來訓練這批教員。
這是蒸汽軍的種子,其教頭一職必須要有個方家人擔任,才能將這支軍隊牢牢地握在手裡——郝源自己也知道,理想和口號,在和平年代是很難凝聚人心的。
因為,那沒法觸動他們。
於是,他先是吩咐道:“告訴他們,繼續拿蒸汽炮和蒸汽槍練手,再練三個小時,然後吃午飯——瞧,工程局的人已經到了。”
目送著幾個隱衛帶著指令遠去後,郝源這才看向了巧巧,在像她靠近的同時低聲問道:“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或許是感覺到這個問題太寬泛了,他在頓了頓之後補充道:“或者說,那個協會是怎麽回事?”
這也是隱衛所沒有提到過的事情……但很快,他就從巧巧的敘述中知道為什麽沒有隱衛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