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中的薛影突然醒轉,秀眸疑惑的看著雲逍遙,問道:“你身上有殺氣,去殺人了?”
雲逍遙咧嘴笑笑,遺憾道:“唉!沒殺成!”
他猜到陳長生與琅琊絕不會和平收場,以琅琊的實力,陳長生不可能安然無恙,於是在登船出守株待兔,誰知施展出最強大攻擊,還是讓他逃過一劫。
陳長生落水就消失不見,顯然水性極佳,雲逍遙從小就不喜歡水,雖然被帥無雙逼著學會了游泳,但也僅限於不會淹死,自然不可能下水繼續追殺。
薛影聽雲逍遙講述事情經過後,思索道:“你懷疑他也是魔門中人,而且與琅琊是敵人,無形中也就成為我們的敵人,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雲逍遙揉了揉她的頭髮,讚賞道:“不錯,學會分析問題了,我差不多是這種想法,這些大門大派耳目遍天下,咱們倆孤家寡人,太容易被帶進溝裡了。”
“可惜我還未傷愈,什麽都幫不到你,否則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雲逍遙急忙忙道:“就算傷愈你也不能與他動手,他的實力和應變都不弱於我,你沒有任何勝算!”
薛影的大眼睛瞪著雲逍遙,眼珠在眼眶裡打轉,委屈道:“就算我很弱,你就不能換個說法嗎?人家好歹也是金牌殺手!”
雲逍遙撓撓頭,正在琢磨怎麽安慰薛影,艙門砰砰響起,有人在外面敲門。
陳長生的聲音傳來:“雲兄弟可否見面聊聊?”
兩人再次上岸,走到四下無人之處,陳長生苦笑問道:“雲兄為何要對我殺之而後快?縱然我對令夫人略有不敬,那也是無心之過呀!”
“誰說我要殺你了,我只是把你丟進江裡,男子漢大丈夫得說話算數。”
陳長生狐疑道:“可我當時感覺你的殺意都衝上九天了。”
“我要是沒那樣的殺意,你能掉進江裡嗎?”
陳長生想了想,無法分辨雲逍遙話裡的真偽,搖搖頭不再多想,開始講述他找雲逍遙的真正目的。
薛影身上的魔功氣息讓他感覺熟悉,所以認為她和自己有什麽淵源,而此刻他要做的事急需幫手,於是希望拉攏雲逍遙兩人幫他。
雲逍遙的身份不算秘密,以陳長生的地位,很早就聽說過他的故事。
“雲兄身為禦靈衛,有保護凡間不受妖魔侵襲的職責,如今天下大亂,妖魔頻出,我欲除掉一個大魔頭,雲兄能否祝我一臂之力?”
看著陳長生一臉誠懇的樣子,雲逍遙似笑非笑道:“你也是魔頭,你們魔頭打魔頭,我參合進去有什麽好處?”
“我怎麽會是魔頭?”陳長生驚訝道。
雲逍遙笑而不語,陳長生沉思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正色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最大的秘密,如果你說出去,天下恐怕再無我容身之地。”
“哦?這麽危險?那你可以不用告訴我,我不想知道的太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我願講出這個秘密,是因為對雲兄的信任,因為我真的需要雲兄幫助!”
陳長生又沉吟了一會兒,沉聲道:“家祖陳霸先!”
……
雲逍遙回到屋裡沉思不語,薛影道:“又談妥什麽交易了?”
“如果是交易,你覺得我會這幅表情嗎?”
“那是什麽?”
“麻煩,我最討厭的麻煩!”雲逍遙兩手揉著太陽穴,痛苦道。
他沒有告訴薛影與陳長生的談話內容,因為有許多事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偽,更無法做出任何決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永福號的旅程在繼續,這天靠岸補給前,水手依例通報船上旅客:“巴東到了,停靠半個時辰,上岸的人注意時間,不要錯過開船時間。”
雲逍遙呆呆的坐在窗前看著江岸,薛影這次沒有提出上岸遊玩,因為雲逍遙曾經對她說過,這裡是他的故鄉,他的母親就沉在這段江水中。
永福號靠岸撞擊讓雲逍遙回過神來,喃喃道:“巴東到了?”
“嗯!”
雲逍遙僵硬的笑了笑,對薛影道:“陪你下船走走吧!”
“你不想去就不去,反正就停一個時辰,一會兒就走了。”
“呵呵,沒事兒,這是巴東郡城,我出生在周家村,不是一個地方,出去走走對你身體恢復有好處。”
雲逍遙牽著薛影的手走上碼頭,俊男美女的形象加富貴逼人的扮相,成為商販們眼裡的香餑餑,不少人圍著他倆推銷自己的商品。
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吃力的抱著一個木盆擠到雲逍遙面前,大聲喊道:“哥哥,買個盆吧,這裡最好的盆,絕不漏水,可耐用了!”
雲逍遙原本沒有理會周圍的商販,帶著薛影自顧自往前走,見到這個木盆卻突然停了下來,他蹲下身子接過木盆,雙手卻在微微顫抖。
翻過木盆,底下刻著一個“周”字,雲逍遙抿了抿嘴唇,問小女孩:“你從哪兒進的貨?”
“這盆是我爹親手做的,他是這方圓幾十裡做盆手藝最好的人,這個字就是我爹爹的獨家標志!”小女孩驕傲的答道。
雲逍遙怔住,心髒不爭氣的跳動起來,眼前這個小女孩居然是他的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看這樣子,他娘倆兒沉江後沒多久, 他爹就續了新房。
薛影在看見盆地的周字後,也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她發現雲逍遙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冷,指節變得僵硬、蒼白,心道不妙。
“逍遙,別想太多了,咱們回船上去吧!”薛影拉著雲逍遙胳膊,柔聲道。
“轟!”
雲逍遙身上氣勢轟然報阿飛,一股暴虐的殺意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圍著他的嚇的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小女孩也被嚇的渾身發軟,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遠處一位中年男子聽見女孩的哭聲,大驚失色向這邊跑來,邊跑邊喊道:“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雲逍遙聽見聲音身體一顫,眼中泛出血色,目光向中年男子掃去。
“周平!”
雲逍遙咬牙切齒念出這兩個字,正是他親生父親的名字。
周平衝到女孩身邊,把她護在身後,驚恐道:“不知小女如何得罪了公子,如要責罰,就衝我來吧,我是她爹,是我沒管教好!”
“我要殺了她,你也願意代她死嗎?”
“我願意,孩子還小,她什麽都不懂,求求你放過他!”
周平只見過繈褓中的雲逍遙,十八年過去,根本不可能再認出他來。
雲逍遙猙獰道:“你女兒是個妖怪,她死了,你還能再生,讓我殺了她吧!”
周平愣了愣,突然嚎啕大哭道:“不可能,老天爺不可能這麽對我,你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的孩子不是妖怪,就算是,我也不許你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