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金州南部旅順口,明時留下的金州中左所城堡正坐落在這裡,旅順口與山東登萊隔海相望,歷史上本裡屬於山東省,包括整個遼東都是,本屬於山東省下轄的衛所區。
如今,鄭家軍六萬精銳,一萬歐洲雇傭兵統轄的客家新軍,還有朝鮮營,乘坐沙船到達了這裡。
旅順口所堡的清兵本不多,又因去年攝政王多爾袞剛剛頒布了禁關令,不僅禁止漢人進入滿洲,還將滿洲十幾年劫掠得來的漢人包衣,全趕出了滿洲,以保證大清龍興之地的純淨性。
因此旅順口的地理位置雖然極為重要,但旅順口的金州中左所堡裡,還不到一個牛錄的清兵,雖然都是滿洲真韃子。
當初此地都是漢人的屯耕地,之前也是八旗包衣給滿洲主子,在這裡耕種著,可以說土地無比肥沃。
可如今連包衣奴才都沒有了,滿洲韃子又看不起種地的,全靠關內供給又實在損耗太大,因此學習了鄰居加頭號馬仔蒙古放牧。
放牧總比種地更保存血腥,何況馬術,騎射也可以一起練習。
如此野豬皮漁獵民族,變成了遊牧民族,好好的耕地,也全變成了草場。
如今,這遼東半島的最南部旅順,就有幾十個有大有小騎著馬、後腦杓掛著一個老鼠尾巴的真滿洲,正在放養著一群群牛羊馬。
雖然放牧比種地要好很多,但已經富貴了三代的滿洲韃子,早已習慣了享樂,現在叫他們再次乾活,也不好受。
“他乃乃的,氣死老子了,這哪是給我們這些主子乾的活啊!
小兔崽子,你他釀的給老子擠一壺牛奶過來,你他釀的,要不是你有老子一半的血,你也得滾回關內去!
他釀的,也不知道攝政王爺,為何要將包衣都趕回關內,還要禁止滿漢通婚,整得我那漢人婆娘也被趕回了關內。
現在麾下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就剩下一個不大的雜種,這些雜活還要老子自己來。”
一個比本就很矮的滿洲人還矮的八旗真滿洲矮子牧民,如今在罵罵咧咧。
一旁一個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八旗滿洲漢子倒是看的實在一些:
“矮子你就別嚷嚷了,攝政王如此做也是為了堅壁清野,而且攝政王不是說了嗎?正因為我們三代四代真滿洲太過享樂,忘記了初代二代的血性,因此才推行遊牧。
最起碼如此以來,我們的騎射不會因為享樂而丟了。
有了騎射傍身,那麽我們真滿洲將千秋萬代強盛不衰,這是攝政王的原話。”
比矮壯出名的真滿洲還矮,有一個矮子的外號,倒也貼切,看這高個說話的樣子,還挺崇拜多爾袞的樣子,以至於放牧都這麽有勁頭。首發
不過這依賴騎射,能不能讓清虜千秋萬代,歷史上的兩百多年後,已經在如今還在被明朝壓著打的八國聯軍手裡證實了。
說實在的,這西方列強,從先後稱霸世界的西班牙、葡萄牙、荷蘭、不列顛,多是在最強盛時期與明交過戰。
出動的人員和船隻,都比第一二次鴉片戰爭時期的英國,及之後的英法聯軍多多了,卻連驚動大明朝廷都驚動不了,直接就被地方省府給打敗了,失人失船失不說,還要賠錢。
到了清虜手裡,一個英國商隊發動的鴉片戰爭,就驚動了整個清虜朝廷,出兵幾十萬,之後被幾百英兵打敗了,還是完敗,一個英兵都沒死的那種,有沒有受傷的不知道,有也是追擊的時候自己扭到的腳腕。
別說武器有代差,英兵裝備的也不過是明時就有的黑火藥燧發火槍,火炮也不見得比明時的佛郎機炮高級多少,而且幾百英兵打敗幾十萬清兵靠的是近戰,是的,只要深入研究就會發現,英兵正是靠近戰打敗的幾十萬清兵。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而三元裡的幾千民勇也是靠近戰打敗的英兵,且這一次英兵是真出現戰死戰傷的了。
言歸正傳,反正現在這個高個真滿洲,是很相信騎射是可以保大清千秋萬代的。
這邊這大韃子正聊著,那邊被當做雜種的滿漢混血少年,舉著一壺牛奶過來了。
其顫顫巍巍的將壺舉過頭頂,像往常一樣跪了下來,面前明明是生父,卻隻敢像包衣奴隸見了主子一般的叫:
“主主子,奴……才給您您,擠好奶了,請……”
少年郎說話結結巴巴的,眼睛裡滿是恐懼,整個人明明是繃緊的,卻還是手腳顫抖。
“啪~”
果然不出少年郎所料,一馬鞭過來了,雙腿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少年郎明明很痛,卻全身松了一口氣,因為事先有準備的他,沒有把牛奶撒了。
這表示最起碼在奶喝完之前,他不用挨打了。
“哼!雜毛東西,爺爺我在馬上,你卻跪著送來,你怕是活膩歪了。”
矮子真滿洲罵罵咧咧的,一把奪過了水壺,一口牛奶下肚,臉色變得奇怪起來,仰著頭又喝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嘴開口道:
“雜毛,這是現擠的牛奶?”
剛剛還松一口氣的少年郎立馬提起了心,緊張的支支吾吾的道:
“是,是的。”
“諒你也不敢騙爺爺。”
說著矮子又喝了一大口,不過還是覺得不對,低著頭往水壺裡看,嘟囔了一句:
“怎麽顏色有些暗,不是乳白的,帶了一點點暗黃,不過這壺口太小也看不清。”
說著矮個想將水壺遞向高個,可高個在馬上,被就比他高了一個頭的高個,如今坐在高頭大馬上,他遞過去不是牛糞和羊糞的區別,這也太傷自尊心了。
說著矮個也沒管那麽多,繼續喝了起來,也是實在渴了,就在他快喝完的時候,一個嘴角長著一顆大痣,痣長著一撮毛,穿著一身黃袍的喇嘛正好經過,矮個連忙雙手合十,並將壺中不多的牛奶遞了過去:
“見過法師,法師喝牛奶。”
滿洲及蒙古人都是信喇嘛的,對於經過這裡的喇嘛都是恭敬的很,而這個時候的喇嘛可是葷腥不忌,接過牛奶,喇嘛給面子的喝了一口,之後一口吐了出來,開口問道:
“這是什麽奶?”
“牛奶啊法師,剛擠的,雜毛還不指給法師看看你從哪頭母牛身上擠的。”
少年郎也知道喇嘛在滿洲的地位,手指連連一指,指了很多頭牛,就在矮子疑惑擠個奶為何要指出這麽多頭牛,為何不在一頭母牛身上擠的時候。
他的臉色先變了,之後雙手撐著膝蓋,一陣翻江倒海的嘔吐,法師也想到了什麽,一言不發,跟著嘔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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