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聚兵,多三通鼓不到,斬立決。
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南京要追溯這樣的部隊,可能要追溯到大明開國的時候。
如今三通鼓過去,別說是哪些心懷鬼胎的,就是何騰蛟、朱大典這樣的忠臣也沒到。
何騰蛟在遠離軍營的花樓喝酒,跟名伎吟詩作對呢,酒喝的有些多,離軍營又遠,離鍾阜更遠,這聚兵的戰鼓哪裡聽得到,主將都不在,何騰蛟這個文官麾下臨時拚湊的將士,哪裡會管你敲了幾通鼓,該幾時起還是幾時。
而朱大典倒是知道今天是鄭恩上朝的日子,所以身在軍營,準備應付鄭恩,可當他聽到聚兵鼓聲的時候,他倒是想按照軍法,三通鼓之前於校場集合,可他麾下的將士不乾啊!
特別是為將者,多是老兵油子,非得你去請,才願起床,朱大典麾下也有萬余帳目兵,實際有多少個兵,誰也不知道,但這各級將領,是妥妥的滿配的,一個個請,再到全部集合趕到校場的時候都是第七通,還是第八通鼓了。
反正五十步和百步的區別,也沒人去管了。
朱大典麾下萬余帳目兵剛剛還想著沒人能管的了他們,還一個個口中抱怨。
“咱還有聚兵啊!讓不讓人睡覺了?”
“就是就是。”
“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那個敲的鼓!”
“凌晨聚兵,真是缺德!”
……
抱怨聲還在繼續,一個不和諧的厲喝響起,且一聽著壓過他人的巨聲音,就知道是鄭家軍那裡流傳出來的喇叭。
鍾阜門之上,站在鄭恩前面的劉孔昭恢復了當初能騙過內閣的“英武不凡”,拿著銅製的簡易喇叭,居高臨下的就是大聲厲喝:首發 https:// https://
“爾等可知罪否?!”
不等別人抱怨何罪之有,劉孔昭先別人一步,大聲命令道:
“三通鼓而不到,按軍法,斬立決,如今你們可知道啥罪!?
來人給我通通拿下!”
早之前,最早到的操江水師三萬帳目兵,按照實際人數已經下發過一次銀子了,是為一兩白銀,有半兩是因為三通鼓前趕到,有半兩是因為現在要做的事的獎勵。
也因此得出實際兵力12543人,其中老弱病殘4122人,這還是新招兩萬帳目兵,都是優先供應他劉孔昭選的原因,且老弱病殘多出自之前的操江水師原籍。
劉孔昭麾下都如此了,只有萬余帳目兵的朱大典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當三萬操江水師帳目兵圍過來的時候,朱大典麾下的將士就有些落下風了,當然不至於怕,因為他們不相信劉孔昭還能同時軍法處置上萬人。
包括主將朱大典也是不相信的,所以朱大典現在做的就是:
“將士們,有獎就授,有過就罰,既然是我們破壞了軍法在先,自然也要接受懲罰,萬余大軍面前,劉提督想來會從輕發落的!
所以大家都放下兵器,好好配合!”
說著,朱大典先自己做榜樣,解下了兵器,攜親信及家丁們自首,讓劉孔昭麾下的將士看管了起來。
不過這樣一盤散沙的部隊,少不了刺頭,一個自認為身強體壯的千總站了出來,很是囂張的道:
“軍法!笑話,可笑至極!如今是何時,說軍法又是何時代的事?
如今拳頭大就是軍法,老子是朱總督麾下第一猛將,誰敢抓我!”
朱大典沒想到麾下第一猛將會不配合,剛要去勸阻,很快他發現不用了,因為混跡在劉孔昭大軍中,從護送鄭恩入南京的東海艦隊兩千海師陸戰隊,就在其中。
精銳且配合默契的鄭家軍海師陸戰隊,很快就證明了這個第一猛將有多水。
不過幾個普通的海師陸戰隊,就撂倒了這個靠滿身橫肉,沒有一絲技巧及武藝的家夥,並特別照顧,送上了幾十斤重的枷鎖,套住脖子和雙手。
朱大典不說話了,想不到劉孔昭麾下還有這樣的好手,而出頭鳥被鎖了起來,剩下幾個二愣子也鬧不起來,紛紛被解了武器,再看管了起來。
並且操江水師的將士故意找茬,花樣百出的損招要朱大典麾下已經繳械的將士反抗,一反抗,就被陸戰隊三下五除二下給撂倒,再綁了起來。
連朱大典都被帶到了劉孔昭的身邊,當朱大典看到與畫像上相符合的鄭恩時,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
“中計了!中計了!
可惡,我還幫助劉孔昭將自己將士讓他給鎖了!可惡!可惡的鄭恩!嗚嗚……”
一快破布,讓朱大典的聲音戛然而止,朱大典也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好戲還在繼續,凌晨聚兵,到朝食時間了,忙完自己事情的營中明軍,跑到夥房,看沒人做飯,開飯都開不了,才想到了聚兵的戰鼓還在敲,以為要在校場開飯的他們,帶著碗筷吃飯來了。
碗筷在劉孔昭麾下的刀盾槍矛面前,再有精銳的陸戰隊專抓刺頭, 這些明軍自然也很快被抓了,包括何騰蛟麾下的將士在內。
因為何騰蛟麾下將士也要吃飯啊!首發
“人呢?軍營的人呢?本官麾下的數萬大軍呢!”
這是新江北四鎮之一的何騰蛟,在城內花樓喝花酒回來後,於軍營空蕩蕩的呐喊聲。
當何騰蛟回到軍營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人跡罕見的軍營,本是十萬帳目兵的軍營,如今是難得看到人影,看到了也是劉孔昭的手下在抓漏網之魚。
何騰蛟就是漏網之魚,還是大魚。
眼前十余個惡狠狠的明軍,正捆著三個連吃飯都不願去校場的明軍,鍾阜門大校場而去,這一幕讓在軍營晃蕩半天的何騰蛟總算看到人了。
“前方何人!軍營的將士們都去哪了?今日何人當差,是他劉孔昭還是朱大典,亦或者城中魏國公徐文爵,保國公張國弼,隆平侯張拱日、靈壁侯湯國祚等勳貴呼?”
何騰蛟這一聲大吼,前方正在抓人去鍾阜門校場的明軍也發現了他,往常這種大官一聲吼,他們這些小卒子早就嚇得半死,而這一日卻不一樣。
十幾人看了看何騰蛟的總兵官服,又看了看他身旁百余頂盔摜甲的家丁,竟然一溜煙跑了。
不過又一溜煙回來了,還不是原班人馬回來,是幾十陸戰隊打頭,兩三百劉孔昭的手下策應,一起圍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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