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光武元年六月末,遼東旅順口,一座星形城堡已經初步成型,而鄭家軍與朝鮮方面的三大代表勢力之主,也於這裡進行一場決定朝鮮未來命運的會議。
旅順口星形城堡城主府,或者說城主堡,因為佔地面積小,又是權力忠心,所以先行修建完畢。
而有些歐式城堡及客家土樓風格相結合的衙門大堂之中,鄭家軍的精神領袖、勢力領袖、創始人鄭恩,正位於城主寶座上。
鄭家軍文武高層,還有朝鮮的三大勢力之首,林慶業、沈器遠、金自點,分別位列下首。
堂中,沈器遠正在據理力爭:
“侯爺,您切不可聽林右議政所言,直接將朝鮮並入大明啊!”
沈器遠的聲音很大,言語中透露著哀求的意思,而林慶業卻是惱了:
“沈左議政,你這是何意思,當初我們有約定在先,清虜兩度為禍朝鮮,最後更是直接吞並了朝鮮,大肆殘害朝鮮百姓及官紳、王族。
而鄭家軍兩次幫我朝鮮驅逐清虜,加上當初的大明抗倭援朝,這可是三次再造之恩。
為此我們是不是該兌現當初的承諾了。
難道我們朝鮮上上下下就是如此言而無信,如此無節操無底線,將大明三次再造朝鮮之恩,當做義務,當做理所應當?”
沈器遠是很想回一句,難道不是嗎?大明不是就喜歡義務援助,賠錢賺吆喝嗎?
可是沈器遠不敢說啊,因為這次掌控他效忠的朝鮮命運的人,不是那個常居於深宮的皇帝,而是鄭家軍鄭恩。
“大明於朝鮮的三次再造之恩,朝鮮上上下下都會謹記,並且朝鮮王國將立下承諾,世世代代做大明的藩屬國,永世不可背叛……”
沈器遠只能避重就輕,如此說了,這也是朝鮮玩膩了的招數,而一心想將朝鮮並入大明的林慶業,立馬出言打斷了他:
“又是承諾,驅逐清虜之前的承諾兌現了嗎?當初我們可是代表朝鮮與侯爺約定好的,在大明幫助朝鮮再次驅逐清虜的時候,朝鮮最終的命運,將由我、你,還有金領議政三派勢力的功勞大小,來決定朝鮮的未來。
而如今我派功勞最大,我派一致決定,將朝鮮並入大明,為大明一省,金領議政一派功勞次之,也多數決定,將朝鮮並為大明一省,你沈左議政的功勞再次之,為何如今又跳出來反對?!”
沈器遠是又委屈,又氣,又恨:
“我們是有承諾在先,可是我們朝鮮的右議政,兵馬節度使,老爺啊!
按照承諾,擁有最終決定權的您,您就不能支持保留朝鮮王國嗎?!
兩百年的朝鮮國運,不能斷送在我們手裡啊!
林慶業,算老夫求您了!我給您跪下了!”
說跪就跪,沈器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朝鮮王國三大掌權人之一,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為了保住家國的老人。
看著沈器遠這副樣子,本就與他一直交情不錯,也都是心向大明,只是向的方向有點差異的林慶業,有些心痛的說到:
“沈右議政,您這是何苦來哉,您就一直堅持保留朝鮮的國運,為此不惜放下尊嚴,可您就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嗎?
就算我同意了,侯爺也同意繼續保留朝鮮王國,將多數的朝鮮王國領土歸還,可我們朝鮮依舊是擺脫不了蕞爾小國的命運!任人欺凌的存在。
蕞爾小國的悲哀你又不是不懂,而且教訓就在眼前,不管是倭寇還是清虜,想如何揉虐我們朝鮮就怎麽揉虐,想怎麽劫掠就怎麽劫掠,而每次雖有大明幫我等驅逐了這些侵略者。
但等大明收到我們的求援信,再調集大軍前來救援的時候,我們朝鮮早已經是殘破不堪了……”
林慶業越說越痛心:
“就算大明三次都是自帶軍糧物資補給,為我朝鮮驅趕了侵略者,可最終戰後的朝鮮,都是廢墟成片,繁華倒退數十年。
而大明不可能每次都如此義務援助,特別是在大明國情緊張的時候。
可如果朝鮮成了大明的一部分,朝鮮也加入了華夏,加入了中華,這個大家庭,那麽明軍就直接可以重點駐扎朝鮮,就像九邊邊軍一般。
而大明守衛朝鮮也成了真正的義務,因為朝鮮本是大明的一個行省。
且如今我們是並入鄭家軍,並入順天侯的侯爵藩地。
一旦並入,將再無朝鮮與漢家之分,朝鮮將士將直接成為鄭家軍漢籍正兵,朝鮮普通百姓也可享受與漢家兒郎同等的待遇。
其中一項就是不分老少病殘,皆可直接加入鄭家軍輔兵,享受不算津貼,就有一兩銀子的高額月俸,而這只是最基礎的福利。
開拓海外,承包授田將士的耕地,亦或者承包官田等等,哪怕是去蝦夷島放牧,去奴兒乾都司伐木,等等,幹什麽不能養家糊口。
不比現在強無數倍!這才是真正的造福朝鮮百姓啊!
沈右議政,你又為何不明白呢!”
林慶業的話,說的沈器遠渾身顫抖,不是因為他認同了林慶業說法,如果能認同,他早就認同了,他顫抖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氣的。
國家民族存亡,又怎能因為利益,就算真有這諸多的好處,那也不能亡族滅種,並入其中啊!
這是這個民族的情懷與底線,也是因為沈器遠知道,朝鮮真並入了大明,也不可能完全跟漢家兒郎同等,因為蛋糕終究有限,而鄭恩又是一個顛覆了華夏掌權者賠錢賺吆喝的傳統,根本不會去犧牲漢家兒郎的利益,去討好朝鮮百姓,還讓朝鮮百姓享受比漢家兒郎更多的福利。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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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同等的福利,因為漢家兒郎的福利,是漢家兒郎自己拚搏出來的,不可能為了吆喝,而犧牲。
最起碼在鄭恩這裡,不可能。
沈器遠與林慶業的爭執還在繼續,而鄭家軍上上下下,一直當做看客,在一旁默不作聲,兩人也是誰也不能說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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