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軍入了北京之後實行的是一光政策,那就是搶光,只要是值錢的、能吃的,通通搶光。
銀子等細軟,個人搶到是個人的,糧食這東西是沒有辦法的,你總不能給自己床上堆幾百斤糧食吧!
因此搶來的糧食都集中在了,看似有城牆保護的城中糧倉,可惜是禍起蕭牆,內部出了亂子,如今這糧食一轉手,又落到了鄭恩手裡。
鄭恩也不可能帶的了這麽多的糧食,這可是整個北京城所有人的存糧,包過糧商,這要帶的走除非打下北京城,同時還要守住北京城半個月以上。
現在這些烏合之眾,殺出北京城都是問題,就別說是打了。
整個內城的居民一聽說放糧,一個個蜂擁而來,沒辦法,都是餓急了,順軍搶糧的時候可沒想過給他們什麽余糧,而沒有余糧,順軍作亂以來,想買糧食都買不到。
為了不得罪順軍,商賈們是都開門營業,但是架不住順軍過來買東西不給錢呀,反正不給錢,又都是窮苦出身,看見什麽就拿什麽。
到後來就是光有店鋪開門,卻沒有東西賣。
想買糧食,還得找要錢不要命的黑市,黑市的糧價可想而知。
所以,這些日子,餓死的北京人不在少數,不是饑荒年,易子相食的現象都出現了,文人講究的綠化那一套,都成了北京百姓的吃食。
如今有人開倉放娘,簡直就是瘋了,而鄭恩早就想到了這點,早就想到了北京內城的人餓壞了,就地架起了無數大鍋,熬了一鍋鍋濃稠的粥,還加了一些豬肉碎。
圍過來的北京百姓人人有份,一人領了一大袋糧食之後,還可以排隊領一大碗碎肉粥。
上萬復仇軍打順軍老弱不行,但對付老百姓的膽子還是有的,一個個精神抖擻,人五人六的維護秩序,讓北京百姓排隊。
回頭整個領糧領粥的隊伍都要呼喊:
“感謝鄭恩主救命之恩!”
“大明三太子監國萬歲!”
就這麽兩句話,開始還是領到糧或粥的人呼喊,最後在對付百姓一流,又勇於表現的復仇軍烏合的主動付出下,不管領沒領到糧和粥,都要跟著大聲呼喊。
“感謝鄭恩主救命之恩!”
“大明三太子監國萬歲!”
呼喊聲在響徹內城,還不帶停的,之後復仇軍烏合還乾勁十足,要求所有人配合著齊聲呼喊,並把握好三個呼吸一呼喊,三個呼吸的時間是給你喝粥的,呼喊是為了怕你噎著。
越來越整齊的呼喊,在北京內城不下十萬人的努力下,讓兩句呼喊聲撼天震地。
所有城門上的順軍守軍都被嚇了一大跳,本要組織平叛隊伍,現在也沒這心了,能守到大軍回援之前都算好的了。
一封封求援信,被劉亮、李侔傳到四面八方,隻期待先有一支援兵過來。
至於大明三太子,自然是嫡子三皇子定王朱慈炯了,在拿下攻打糧倉的時候,鄭恩就讓鄭大力領著人把他從周奎家裡領了過來,同時還有躲在田弘遇家中的四皇子永王、五皇子悼靈王。
按照嫡庶的順序,包過長幼的順序,朱慈炯被推為了監國,定國公徐允禎、永康侯徐錫登、武安侯鄭之俊、定西侯蔣秉忠、定遠侯鄧文明也從地窖被接出來,成為了定王監國的見證人與近臣。
鄭恩的身份現在也變了。
糧倉衙門大堂,鄭大力手持一面剛剛監國親自書寫,還未來得及繡針的“大明前軍都督同知上護軍驃騎將軍太子少保直隸總兵南安伯鄭恩”。
前軍都督同知是五軍都督府的官職,從二品,不過到了明朝中後期,這已經成了空銜。
上護軍是武勳正二品,也是虛的。
驃騎將軍是武散官正二品,虛的。
太子少保是加官,虛的。
直隸總兵就不是虛官了,而是實打實的實權武官頂級,鄭恩的父親鄭芝龍是福建總兵,吳三桂是遼東總兵。
當然鄭恩這個直隸總兵能管到的還是麾下的復仇軍烏合。
鄭恩祖籍南安縣,如今受封南安伯。
簡直就是差一點就成了位極人臣,這一通官銜,比他的父親鄭芝龍還牛逼,鄭芝龍還沒有封爵呢。
不過這一切想兌現,還是要等殺出北京之後,沒有殺出北京,給你封個王,也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就像是後世每個朝代的末年,總是各種各樣的封官極快,一個幾百人的山大王都能封將軍。
反正朝廷倒了,你什麽都沒了, 朝廷涅槃重生,你這個封官才有可能是真的,這裡還得加個有可能。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眼下鄭恩就是運用他的作用的時候了。
表面上的鄭恩是不急不緩,開倉放糧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但是一會一位傳令兵樣子的人進來傳遞一下軍情,讓在場的想不著急都不行。
主坐是跟鄭恩差不多大的、剛剛被鄭恩扶上監國之位的朱慈炯,這個監國當然是臨時的,需要正式祭天祭祖,再接受群臣朝拜等等一系列繁瑣的流程之後,才能成為正式的監國。
監國都是臨時的,鄭恩這一系列頭銜自然也是臨時的。
但朱慈炯的身份擺在那裡,皇上殉國了,太子成了順朝之公爵,隨大順大軍去了。
哪怕只是臨時的監國,也能將北京幸存的原明官紳吸引過來。
這些其實已經不能算官紳了,他們的一切都被李自成給剝奪了,不管是官還是財。
但是根基還在,門生也沒死盡,故吏活著的也不少,還認他這個家主的家丁也不少。
鄭恩看重的就是這些。
“報!監國,將軍,城北有順軍大將劉宗敏領老營兵一萬回援,殺向國庫,鄭青狼參將領三萬大軍前去救援,已與順軍交戰。”
鄭恩還沒說話,一個傳令兵進來了,一說出劉宗敏的名字,在座的官紳都嚇癱了。
至於鄭青狼,鄭恩都是總兵了,作為鄭恩麾下第一將,自然也不能不升。
“劉宗敏呀,沒關系,再著遊擊將軍高文采領一萬人馬去支援青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