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縫很寬,時間太瘦,悄悄從指縫間溜走。
歲月,對人來說,是一樣人捉摸不到的東西,然而,就是這樣東西,使人更珍惜自己的時光,歲月像那肥沃的土地,為種下夢想的辛勤耕耘者,成長出照亮現實的光。
十年時間匆匆過去,對於華夏、對於美洲,這是十年的為夢耕耘。
再站在中美洲都司巴拿馬城的美洲最初四大帥,正是這辛勤耕耘者的典范。
十年的時間,十年的操勞,年紀最大的高文采,如今已是垂垂老矣,霜白的鬢角,如枯樹一般的臉龐,還有那已經佝僂的身子,說是八十歲的老農都不為過。
但堅毅的眼神,還有那怎麽也掩蓋不住的鋼強,又讓高文采爆出他實際年齡剛剛接近六十,也不會沒有說服力。
高文采老了,手上更是拄上了拐杖,旁邊是老牌美洲四大帥年紀最小的鄭列,也成為了一個三十而立的大漢,相比十年前,鄭列不再那麽的偏執,但眼神中更多了幾分成熟。
至於鄭成功與王曉,兩人也是步入中年。
如今再看巴拿馬城,由遠到近是車水馬龍的港口,川流不息的海船,海面是數不勝數的飛剪船、蓋倫船,以及軍艦,穿插其中的才是漁船,可高聳的飛剪船、蓋倫船、軍艦的桅杆,完全掩蓋住了數量眾多的漁船的光芒,讓再多的漁船都是陪襯。
只因為飛剪船、蓋倫商船、軍艦的數量完全不比這些漁船少。
而這是巴拿馬港口的一大亮點的話,那麽密密麻麻的硬帆華夏式廣船、福船、沙船、鳥船就是巴拿馬港口的繁榮象征了。
華夏式幾乎對等性價比高,通俗說就是物美價廉,而硬帆船甚至槳帆結合,更是代表著近海無與倫比的適航性。
這也是華夏發展到華夏歷十六年、西歷1668年,造船業已經進入了頂峰,全球再無相提並論之國,而傳統的華夏硬帆船還會如此眾多的根本原因。
“當當當~”
伴著響亮的鈴鐺聲響起,本就船隻稀少且沒有一艘大船的一個區域片泊位,裡面的船隻趕快移出,更多的牽引船行駛向鈴鐺響起的方向,哪裡竟然是一隊三艘大型飛剪船的船隊。
在牽引船的幫助下,三艘大型飛剪船通過相比周圍擁擠的泊位,要顯得與眾不同的通暢的泊位上停靠,因為這是他們的專用泊位。
而就在三艘大型飛剪船的到來,專用泊位碼頭,已經拉起了一條條隔離帶,在隔離帶的空隙,是有序排列的人們,此類隊伍又分左右兩個區域。
左邊龐大的排列隊伍,多沒有行李,手中多舉著一個牌子,上面書寫著“劉書領”、“巴拿馬旅遊”、“德興民團”等等大字。
當三艘飛剪船完全停靠放下跳板之後,大量背著行李提著包的乘客從飛剪船上下船,再在對面碼頭隔離帶外的牌子區域,尋找屬於自己的牌子。
當然自行離開的。
“劉書領,你小子總算來了,我跟你說,來這就對了……”
“你們就是我德興民團的新人?好,德興民團是王德興爵爺的民團,在巴拿馬也少有名氣,未來裂土封國,指日可待,介時你們就是開國功臣……”
“大家跟上了,巴拿馬作為我們大華夏的第一個美洲都司衙門所在,有更多景點值得大家去遊玩……”
下船者的右手,迎接者的左手,是高舉牌子者與牌子正主互相暢談的聲音,他們更多的還是歡快。
而右邊隔離帶區域,卻又是背行李提包的人群,與沒提包者依依惜別場景,當船上的乘客下來完畢之後,右邊區域慢慢都是揮淚告別的聲音。
“強子,下次記得過來玩!哥哥和嫂嫂幫你物色一個美洲小妾!”
“張啊!你說你就別走了吧!美洲遍地是黃金,比回去種你那一畝三分地不強多了!”
“哥,您不知道,這公交船開通之後,從南京來這巴拿馬城不要太方便了,小弟自認美洲遍地是黃金,在這裡賺錢比南京輕松,但小弟來這也有三年了,錢也賺了一些,也該回去陪陪父母娘子了。
哥,這每天都有交通飛剪船,來往不過一個月,我還會再來美洲的,甚至在父母雙親百年之後,全家一起過來。
畢竟這美洲才是我們窮人淘金之地!”
……
原來這帶著鈴鐺,有著專用通道與泊位的飛剪船,是為公交船,一聽名字就知道是華夏帝國皇帝鄭恩取的。
而隻言片語中匯聚起來就是,這公交船不僅一月就可以往或者返一次華夏南京、美洲巴拿馬,且每天都有最少一趟前往華夏南京及美洲巴拿馬城的。
如此兩地百姓,隨時隨地可以前往東海對岸, 而沿途港口自然更相當於公交車的站台了,價格自然也不會太貴,最起碼對於美洲的漢家兒郎來說,這點公交費不過是毛毛雨。
實際上這公交船有些類似永動機,以風力借助洋流,環繞東海沿岸環行,暖季是為順時針環東海航行,寒季是為逆時針。
在公交車都沒有的時下,卻先開通了公交船,這其中的方便可想而知,如此以來這環東海算是真的根據快速公交飛剪船、沿途站台港口,給串聯起來了。
每天都有一趟,而每次停靠都有如此多的乘客,可想而知這來往東海兩岸的乘客有多少。
那麽如此多的乘客,自然是有原因的,交通方便是為其一,交通費用便宜是為其二,可交通再方便也是漂洋過海,再便宜一個月的航行也不是那麽好受的,那麽自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吸引如此多的乘客。
巴拿馬港口,剛剛從船上下來的人群,很多都是神色緊張的觀察著陌生的大陸,只是同樣的建築風格,同樣的以為世界通用的漢語,還有那迎接的人員才讓他們稍微安心一些。
這些乘客主要分三類,一類是為來過美洲的,再來都是意氣風發一副大乾一場的架勢,他們是嘗到了美洲甜頭者。
一類是滿臉懷疑和不安,眼珠子不停的觀察周圍的環境與人,他們是在先驅者和官府鼓動下主動來美洲者。
最後一類是眼中暗含仇恨,他們就是完全的被動了,簡單來說就是流放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