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喚醒前夜

　　臨近傍晚，城主一家正走在回家的歸途中。此時在城主身邊並排行走的，已經不再是黔南了，而是雅典。

　　雅典和城主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嚴格意義來說，雅典是希臘人，而且是按地球的紀元方式來看，雖然她知道所有該知道的現代知識，可她並不是現代人，反而更像公元前的希臘人多一些。

　　因此很多時候，在不和城主談情的情況下，她都會和城主聊些那個時代很盛行的東西，比如政治，又比如哲學，還比如辯論修辭。

　　不過有一點她幾乎不會和城主談，那就是“神學”。和城主沒法談神，他有他自己的一套神學理論，如果光從力量層次上說，城主他放在地球，那些神話中的神還真的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生物。

　　“雅典，我問你，在你心中，你還敬畏著你的神嗎?”

　　“嗯……”雅典走在城主身邊，聽到城主的問題，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答案究竟是什麽，一時間也說不出一句話，話語不停的她，反而在現在陷入了沉默之中。

　　城主看雅典這樣，笑了笑，也不等對方想明白，就又說道:“看吧，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了。我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你在地球中時，我問你剛剛的問題，你肯定不會猶豫，馬上就可以給我答案。”

　　雅典思考了一會，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提督你說的對，我的確猶豫了。說實話，現在的我要說敬畏的話，或許只剩下尊敬，而不不存在畏懼了。”

　　“所以說你心中還有信仰，只是在我看來，就是世俗的信仰了。就像柏林的信仰是她的‘德意志精神’一樣，你的信仰其實並不是宗教上的信仰。現在的你陷入絕境，或是祈求救贖，又或是想要得到什麽無法得到的……”

　　城主盯著雅典的異色瞳，淡淡地說:“你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第一萬個想到的，第幾個是你的神?宙斯?還是波塞冬?或是神格更加高貴的，卡俄斯?”

　　雅典沒有立刻回答城主的問題，她把心中所有的備選全部過濾了一遍，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但卻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提督。”

　　“……”城主沒想到雅典會有這樣的回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停頓了很久，他才選擇忽略剛剛聽到的話，繼續說道:

　　“所以你的精神依托至少已經不是你過去的神了。你會去尊敬他們，會去為他們獻上貢品甚至信仰。可是和之前已經完全不同了，你不會想從他們那邊得到任何東西，甚至是安慰，也不會想寄托什麽東西。你之所以堅持這麽做，在我看來是因為……”

　　“習慣……”城主頓了頓，繼續說:“所以我才不和你討論神學啊，你連自己信仰的神都沒了，怎麽可能和我討論神學?更何況我也不知道神學是什麽東西。”

　　“……”

　　見雅典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嚴肅，雖然知道雅典並不是會陷入某種情緒無法自拔的人，但城主還是嘗試想要轉移一下話題，活躍一下氣氛。至少不能讓一個話題就讓回家的路途變得索然無味。

　　“雅典你今天在山上怎麽樣啊?那倆小家夥又鬧出什麽事了嗎?”

　　“也沒什麽，兩個孩子都很乖很可愛，沒鬧出什麽事。剛開始還好好采茶，後面小亞巴頓膩了，就拉著小奧巴頓在山上抓蟲子玩，也沒怎麽看到她們。”

　　“哈哈，也是，亞巴頓那丫頭的確三分鍾熱度。

看到更好玩的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提督呢?想必又和倫敦過了一段悠閑的時光吧?”

　　城主撓撓頭，笑道:“也不是，剛開始的確還是這樣，後來就隻聽西壬唱歌了，聽了半天，一直到你們剛剛來找我們。”

　　“采茶的時候，我聽黔南說，提督你準備再喚醒一位姐妹了?”

　　“嗯。”城主微微頷首，說道:“我和倫敦柏林西壬談過了，西壬隨便，柏林不用說，倫敦的意思是，剛開始還是不要一次性喚醒太多城市，等到家裡的規模再大些再考慮多喚醒幾名城市”

　　“嗯。”

　　“既然黔南和你談過了，正好現在也問問你的意思，你的想法是怎麽樣的呢?現在除了你，”

　　“我的想法和倫敦和黔南一樣，不過還是看提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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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城主家的浴室。

　　今天是大家一起入浴的日子，白天采茶的時候大家多多少少都在身上沾染了一些塵土和草葉，正好可以在回家後好好洗浴一番。

　　更何況明天是喚醒新城市的日子，大家總會在這個時候湊在一起，在浴室中坐成一排， 談談新姐妹的事。

　　雖然這麽做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但也不知為什麽的，在一次兩次後，就成了城主家的習慣。

　　奧巴頓很喜歡這樣的氛圍，身邊有很多人總會讓她感覺到安心和愜意，更何況身邊的都是自己的家人。在這裡不用擔心能量什麽時候會暴動，更不用擔心循環會不會在某個環節進入混亂。

　　自己的父親就在外邊，身邊到處都是可以依靠的人。她什麽都不用想，不用提心吊膽。

　　她現在隻用擔心怎麽幫自己的妹妹洗好頭髮。

　　雖然奧巴頓很聽話，很懂事，性格穩重又溫柔，但她很多技能都十分白癡。很多時候小亞巴頓的能力甚至比她的姐姐還要高。

　　這大多數是因為她無數年來的“半幽禁”式生活，雖然在有些世界維持和塑造方面甚至可以超越城主，但代價是這樣的生活使她幾乎失去了生活的技能。

　　不過好在小女孩學得很快，至少現在她已經會為自己的妹妹洗頭了，雖然師從城主，不過總好於之前連洗頭不能對著臉蛋洗都不知道的程度。

　　而且她還從黔南那學會了編很多好看的頭髮，實驗對象是亞巴頓，她妹妹也樂於讓自己的姐姐擺弄自己的頭髮。

　　從倫敦那學會了泡茶，實驗對象是她父親，城主曾經在雅典城表示過，只要是自己女兒做的，別說是泡茶了，就算是泡草他也可以歡天喜地感恩戴德地喝下去。

　　和柏林晨跑，和雅典討論，和西壬一起唱歌，和爾卡一起討論治理領地，奧巴頓的生活也就這麽過著，充實而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