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平靜的夜晚總會多愁善感

　　“終於回家了。”城主一進家門，便迫不及待地撲向了沙發:“你們要洗澡嗎?”

　　“城主要洗嗎?”

　　“嗯。”城主悶聲悶氣地回道。“你們先洗吧，我先在沙發上躺會。倫敦你也趁現在去我房間洗吧，不然到時候我回房間了你還沒洗就不好了。”

　　“女王大人這麽嫌棄倫敦嗎?”倫敦爬上台階，準備回自己的房間那換洗的衣服:“不過今天就不用了，倫敦今天和大家一起。”

　　城主翻了個身:“嗯，也行。柏林你洗完就回自己房間吧，我洗完澡也要睡了，你就不用等我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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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

　　第九區一直沒什麽人煙，唯一人員密集的地方，或許就只有坐落於第九區之中的倫敦新城了。

　　夜晚的地球村總是十分安靜，這裡幾乎完全與世隔絕，知道該地所在的，除了家裡人，現在就只有歐德和塔耳。天色一黑，如果站在家裡的陽台邊上，總是會聽見各種各樣動物的聲音:

　　追逐聲，進食聲，求偶聲……

　　家中有個很大的陽台，那個地方是城主和倫敦最常呆的地方，每個日光和煦的下午，他們沒事的話總會在那享受悠閑的下午茶時光。

　　可是今晚另有用處，是城主的專場。

　　在大家都各自回房間入睡以後，自己在床上等了一段時間，見亞巴頓也沒來纏著他一起睡覺，城主便從床上起身來到了這處陽台。

　　他從隨身空間中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直接叼在嘴邊，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根煙就自己燃燒起來了。

　　城主雙手搭在護欄之上，默默地看著眼前微弱的火光，眼神幾乎失去了色彩。此時的他已經不複平時的有些吊兒郎當的表情，整個人顯得有些落寞。

　　不知過了多久，城主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嘴中的香煙早就已經熄滅殆盡。他朝樓下吐出煙，在空中把它燃燒風化後，翻了個身，依靠在護欄上。

　　掏出之前的那包香煙，又從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邊深深吸了一口後，又緩緩地呼出。這次他呼出了很長時間，不僅是煙，還有他心中的那口濁氣。

　　“別老站在外面，進來吧，我有不會吃了你。”

　　城主眼中帶著些許笑意，看著陽台口的方向，靜靜等待一道筆直的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軍首。”

　　“嗯。”

　　“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柏林雙眸微微眯起，語氣有些冰冷。

　　城主沒有理她，而是轉過身，繼續把雙手搭在護欄之上:“不要那麽苛刻嘛。心情不舒暢了總想抽兩根。”

　　柏林來到城主身後，站定:“軍首……”

　　城主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打斷了柏林接下來要說的話:“你還記得，我們和遊行客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嗎?”

　　“……”

　　“那天晚上我和你們說過的。說實話，直到那天，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我對迪蘭馬斯特的生靈究竟是什麽感情。”

　　他用手指夾著還剩一半的煙，盯著它說道:“直到今天，我又迷茫了。特別是開店的時候，我竟然覺得那個場面竟然是該死的美好。”

　　城主氣憤地把還剩一半的香煙扔出護欄外，抱著自己的腦袋不斷搖頭:“我很迷茫，我真的很迷茫！”

　　“軍首。發現自己迷茫是好事，因為軍首馬上就會有自己的目標了。

”　　城主沒有說話，而是又抽出一根香煙，又叼在嘴邊，不過這次他沒有打火。他在思考，思考柏林說的話。

　　可是他思考不出，無法理解。

　　“軍首，無論如何，無論你最終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柏林都會永遠站在你身後，直至柏林生命耗盡的那天。”

　　“你這是忠誠宣言嗎?”

　　“不是，是親情和戰友情的宣言。軍首不僅僅是我們的上司，更是我們的家人。”

　　柏林離城主更近了，她伸出手，向城主討要著什麽。

　　城主把一根香煙遞給她，見她也學著自己叼在嘴裡後，為她打上了火。

　　“咳，咳，咳……”

　　見柏林強忍著惡心，就算是咳嗽也依舊站得筆直，城主的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惶恐和不知所措。

　　“不會抽的話，就別勉強自己抽了。煙不是什麽好東西，女孩子還是不要抽的好。”

　　“咳咳，我想，或許能和城主一起承擔。雖然這個想法很幼稚，但請不要拒絕我，城主！”

　　“你叫我城主?”

　　“嗯，因為現在你是我的城主。”

　　“那先說好，只有一次，下次不許了，知道嗎?”

　　“嗯！咳，咳……”

　　城主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就這麽默契地不再說話，偶爾會傳來幾聲咳嗽聲。然而沒等兩人把手裡的香煙抽完，沉默的氣氛就被打破了。

　　“提督，好狡猾啊。都不叫我的，每次都是我主動……”

　　“女王大人在和柏林幽會嗎?挺浪漫的。”

　　“城主少抽點煙啦。真是的，什麽時候開始的?”

　　“爸爸睡不著嗎?要亞巴頓陪爸爸嗎”

　　“你想聽歌嗎?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要不我給你唱一首歌吧。”

　　“還不睡?……”

　　城主發愣地看著眾人，恍惚間，不知什麽時候，小小的陽台現在卻擠滿了人。看著大家或關心，或揶揄，或責怪的眼神，平時什麽話都能接的他，現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他一口氣把手中的煙吸完，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我決定了！”

　　“決定什麽?”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決定要和所有人快快樂樂的一起生活，守護我所擁有的一切。”

　　“……”

　　大家也都沉默了，她們聽懂了城主的話。

　　直到現在，看著眾人雖然不同的表現，卻一樣的想法，城主這一刻終於才恍然大悟了。

　　奇跡的本質就是生命，生命的本質就是善意。

　　過去他都錯了，一直用惡意揣度迪蘭馬斯特生靈的他，似乎自己把自己帶入了牛角尖之中。

　　是了，雖然這個世界上不乏人渣，但生命的本質還是決定了這個世界還是善良的生靈多得多。

　　現在，城主就是這麽堅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