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絕境
　　“教宗，北面城牆已經撐不住了！”
　　“撐不住就殺！”
　　奧弗博德完全是用吼的說出了這句話。今天可能是他出生到現在，最不安生的一天了，壞消息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更緊急，一個比一個更致命。剛剛收到了南面城牆已經崩潰的消息，轉眼間北面又出事了。
　　從中途開始，柏林城的指揮已經徹底陷於混亂之中了，究其原因，就是整個柏林城崩潰得太快，以至於虛空和夜精靈士兵已經完全處於一種沙土混合的狀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其中最致命的，就是傳達命令的士兵幾乎不可能安全地把奧弗博德的指示給送到指定的地點。
　　奧弗博德也不是沒有想過用其他方法，比如直接用意念傳達，可是無論是哪種方法，他若是想要使用，非得分心不可。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分心，就等於死亡。
　　指揮系統的紊亂，是任何戰爭中失敗的起點，柏林城之所以潰敗地如此之快，最大的根瘤還是在此之上。現在的夜精靈們，全是秉持著一種不滅的信念在戰鬥著。
　　為了尤格薩麥斯?為了柏林?還是為了心中鬱鬱不解的惡氣?或者三者都有，這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迪蘭馬斯特有一句俗話說:“信念不垮，那麽一切都不會死至冰點。”夜精靈的戰線雖然垮了，但此時的他們卻比來自煉獄的惡鬼還要惡鬼，比虛空還要瘋狂。
　　失去了一切的人很可怕，但是失去了一切，卻獨獨僅存信念的人，卻是可怕到了極致的恐怖，他們能發揮出的能量，遠遠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瘋了，一切都瘋了！整座城市已經陷入了癲狂，所有人都不想著逃跑，不想著死亡，他們的心中，只有殺一不虧，殺二血賺，殺三來生亦無憾的思想。
　　然而縱使是這樣，他們的滅亡還是無法避免。
　　這裡不是迪蘭馬斯特，這裡是早已被虛空掌握住的時間長河的一部分。虛空怪物的身後，是虛空，而夜精靈的身後，只有戰友們早已失去靈魂的遺軀！也不知在這麽詭異的地方，他們究竟能不能魂歸死者的國度?
　　他們的身前，他們的身後，早已皆是一片死亡！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
　　……
　　“柏林！”城主一把抱住兩眼發黑，幾乎已經快要陷入昏厥的柏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剛剛還全神貫注尋找著柏林城坐標的柏林，下一刻就毫無征兆地兩眼發黑，仰天倒下。
　　“軍首……”柏林微微眯起雙眼，語氣微弱地喃喃道:“柏林城，找到了。”
　　“你先別說話。”城主抱緊柏林，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仔細地檢查著她的精神世界。
　　“不行。”柏林不理會城主的勸阻，依舊在那喃著:“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柏林城，在時間長河的……”
　　“哪?”
　　“呼呼……嘶……”柏林痛苦的呻吟著，她現在幾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在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良久，才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起點！
　　說完，便昏迷了過去。
　　奧巴頓從柏林旁移到城主身側，問道:“父親大人，這是怎麽回事?柏林姐姐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柏林她在找到柏林城坐標時，被虛空的力量衝擊了精神。”
　　“那怎麽辦?”奧巴頓繼續說道:“精神的層面的傷害，可並不簡單啊，更何況是虛空帶來的傷害。父親大人……”
　　城主搖搖頭，打斷了奧巴頓的話，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的回答只有一個，先救柏林，不能讓她留下後遺症，至於夜精靈?要是我在完事前被消滅了，那也怪不得我。”
　　“嗯。”奧巴頓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了。
　　城主心中，是有大義，可是一切的大義都要建立在城主心中那道底限的基礎上，否則，大義對城主來說就是一文不值，就如同沒有密度的金石。
　　“這段時間，你們想想柏林最後說的那個‘起點’究竟是什麽意思吧，應該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起點這麽簡單。”
　　城主歎了口氣，抱起昏迷的柏林，站起身，淡淡地說著。他這句話不僅僅是對身邊的亞巴頓和奧巴頓說的，還有通過水晶球觀察這邊的少女們。
　　他很生氣，自從第一次滅世之戰之後，他已經很少很少想現在這般憤怒到了極點，要不是柏林這邊急需他的救助，他毫不猶豫就會衝進虛空中，破開一直以來被他塵封在心底的殺戒。
　　他也很後悔，為什麽會顧忌虛空大君的反噬而不去入侵虛空的精神網絡，看看它們把時間點選擇在哪了，而是讓柏林去執行一項這麽危險的任務。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這些已經飽受苦難的少女們應該承受的。
　　這些他早該想到的啊！
　　“這筆帳。”城主雙眸看著柏林，眼神卻淡漠如刀，不知這又是在看著什麽:“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的，那個時間不會太久。”
　　另一邊，討論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其實柏林已經說得很清楚的，幾乎不用多費腦神去想究竟是什麽。只要結合虛空的特質，很快就能得出答案。
　　虛空的特質是什麽?
　　虛無?沒錯。不過這不是虛空讓人最印象深刻的特質，它之所以如此恐怖，烙印在迪蘭馬斯特生靈的心中，是因為它幾乎變態般地追求著某樣事物——
　　高效！
　　無腦的虛空怪物，一勞永逸的傳送門，源源不斷防不勝防的陰謀，以及最近新出現的無面怪物兵器。
　　它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追求著超高的效率。
　　這麽一來，它把柏林城拉進時間的長河之中，九成也會遵循這個原則，選擇時間長河中和虛空最為密切的那個時間段。
　　再加上柏林最後說的起點，答案幾乎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虛空入侵迪蘭馬斯特的最初時期，就是它們禁錮柏林城的時間點。
　　至於是不是這樣，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