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剛出了城門不久,曾清清和曾理璋姐弟就急匆匆趕到劉長昭的身邊。
劉長昭今天N瑟地把虎子帶到潼寧縣城來顯擺,就是應他們姐弟的強烈要求。他表哥是讓他直接把虎子帶去省城漢江府,幫助姨夫曾大人破一個大案。他不止擅自把虎子帶來了潼寧縣城,還一路招搖。
曾清清非常過意不去,說道,“劉表哥,咱們趕緊去找知縣何大人,貼尋狗啟示,明查暗坊,虎子肯定能找到……”
劉長昭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跟何大人說了。”又想起了什麽,說道,“我這就去找守備蔣大人,請他派人協助查找。”說著就上馬狂奔,嚇得路上的行人避之不及。
曾理璋的嘴翹得老高,說道,“以為能看到虎子,我高興得連覺都沒睡好。結果還丟了。”又納悶地說,“葉表哥和劉表哥把虎子吹得那麽神,說它趕得上一個十歲孩子聰慧,那豈不是比小爺還聰明?比我還聰明,怎麽可能走丟呢!”
曾清清瞪了他一眼說道,“別說十歲,就是十幾歲的人照樣被拐。都怪你,非得讓劉表哥把虎子帶到這裡先玩一天。這下劉表哥可是闖大禍了,虎子是葉表哥費了大心血調教出來的,寶貝得緊。若是找不到,葉表哥還不知道怎樣收拾劉表哥。還有爹爹,定會懲罰我們。”
曾理璋不服氣地道,“不就是一條狗嗎,難不成比人還重要?葉表哥把那狗吹得神乎其神,爹爹還真聽進去了,狗怎麽可能會破案。笑話!”又摸摸胖胖的小屁股,嘴翹得更高了,說道,“爹爹懲罰你只會讓你禁足抄《女戒》,卻會打爛我的屁股……”
大概一刻多鍾後,縣城四個大門守門的士兵得到命令,嚴查一條黃白相間的燕山狼犬。進出門的百姓排著隊接受檢查,車裡、筐裡、背簍都不放過。之後,幾隊衙役和幾隊士兵開始大街小巷的檢查,重點檢查虎子走失胡同的附近屋舍……
驢車來到小窪村村口,夏氏母女下車,給了車夫五十文錢後,急急回了家。
夏離一進院門就對夏氏說道,“娘,我想吃肉,最好買點骨頭。”怕嚇著夏氏,得先把她打發走再讓元帥出來。
掙了這麽多錢,夏氏本來想在縣城多買些吃的用的,因為閨女不好才匆匆往家趕。此時聽閨女說想吃肉,沒有不應的道理,點頭道,“好,娘這就去給你買。”
夏氏先把門插上,放下背簍,又把身上的包裹解下來交給夏離,還囑咐道“把門插上,把銀子藏好。”
夏氏出了門,夏離就快速把門插上,一放下背簍,元帥就迫不急待地跳了出來,向夏離衝去。
它一躍老高,隻有她的元帥才能躍出這樣漂亮的弧線。
夏離被它一撲,也就勢坐在地上,她抱著元帥的脖子,元帥興奮地用舌頭舔著她的臉,眼裡還流著激動的眼淚。
夏離也是又哭又笑,喃喃說道,“哦,元帥,元帥,終於找到你了,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真沒想到,你也來了這裡,還知道用那種辦法找我。蒼天有眼,讓我們相認,相聚,真是太好了……元帥,謝謝你,謝謝你……”
一人一狗親熱了一陣,元帥突然掙脫夏離的懷抱,抬起前蹄,還挺挺肚子,悲憤地嗚咽兩聲,又爬在夏離的身上砥鵠礎
夏離沒搞懂,問道,“寶貝怎麽了,什麽意思?”
元帥聽了,又抬起前蹄露出肚皮,流著眼淚汪汪叫著。
夏離看出來了,原來前世的漂亮公狗穿越到了美麗的母狗身上。
這是挺悲催的。試想自己若穿到男人身上,該多難過,肯定想死的心都有。
見主人看懂了,元帥的小腦袋又枕在夏離肩上,抽泣得更厲害了,嚶嚶嚶嚶……
夏離萬分同情,卻不能再增加它的心理負擔。輕輕順著它的小腦袋,寬解道,“元帥莫難過。有生之年,你當了一次公狗,又當了一次母狗,真真正正的女漢子,不是誰都有這個福份的……不管你是公的還是母的,姐姐都愛你……”
以後,她(它)們不再是戰友關系,而是姐弟,不,是姐妹關系。
在夏離的安扶下,元帥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些。夏離又掰開它的嘴看了看,它的牙都長齊了,潔白光亮,隻不過門齒還沒有尖突。
夏離笑起來,說道,“這具身子頂多一歲,你還小, 還有許多年可以活,這真讓人高興。”
她前世是在元帥兩歲時接手的它,一人一狗合作了七年,元帥就已經步入老年,不再適合當警犬。那次任務是元帥的最後一次出警,之後它便要去“養老中心”養老。
當時,夏離極其舍不得它,但做為帶犬刑警是不能收養退役警犬的。她就想調換工作,去其它部門後再收養它。沒想到,她和它卻因為那次任務犧牲,先後穿越來了這裡。
這一生,她(它)們能夠相處更長久。
元帥似乎也聽懂了主人的意思,甩著舌頭興奮起來。
夏離的聲音放低下來,喃喃道,“這個世界等級森嚴,你不能再叫元帥。就叫尋風吧……你的嗅覺那麽靈敏,不管什麽味道,哪怕被風吹散,你都有本事尋風捕捉到。還有葉風,即使這個世界沒有他的蹤影,你和我也都要記住他……”
想了想,又道,“算了,以往的一切咱們都埋在心中。以後,我是農女,你就是平凡的看家狗,在鄉下快樂安逸地生活。不要再叫高大上的名字,就叫……當當吧。”
她撫著它的小腦袋正對自己的臉,又鄭重說道,“以後,你就是當當,當當……記住,不管誰再叫你虎子,你都不許有任何反映,否則我就保不住你了……”
夏離又全身上下把當當檢查了一遍,乾淨,壯實,一看前主人就把它照顧得很好,沒有讓它受罪。它脖子上的狗鏈是用上好絲麻編的,上面居然還串了許多小金丁香做修飾。想著那位公子的穿戴,又那麽怕他表哥,說明他表哥一定也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