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國公一臉的急切,太子和姚莊女性都跪下,皇上冷聲道,“和安,朕再問你一次,你是回葉家,還是喝下這杯酒。”
葉國公說道,“皇上饒命,臣不再強求於和安……”
皇上冷哼道,“發展到這一步,已經由不得你強求不強求。”又冷面看向和安。
葉國公又對和安說道,“和安,聽話,不要任性。跟我回府吧,我保證,我不會再有其他女人,我一輩子懼內。”
和安流出了眼淚,輕聲說道,“我不信。若我有來生,我不會再有癡念。”話聲一落,仰頭飲盡杯中毒酒。
“和安!”
“皇姑!”
葉國公和太子大喝出聲。
姚莊妃也嚇得跪坐在了腿上。原來和安能夠這樣恣意和放肆,她哪怕死了,自己也是羨慕她的。
只有皇上平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葉國公站起身過去摟住和安,以為和安會慢慢倒在他的懷裡。
和安手中的酒杯落地,以為喉嚨和腹內會劇痛無比,可酸酸甜甜極好喝,若她沒猜錯,應該是青梅酒。
她愣愣看向皇上。
皇上氣樂了,搖頭說道,“皇姐,朕才發現你是個烈性女子。太子和姚妃為你求情,葉愛卿也不再強求,朕當然不會再做惡人了。下去吧,好自為之。”
和安還有些蒙,葉國公才知道皇上之前所為是嚇唬人的,並沒有起殺心。他怕皇上反悔,小聲提醒道,“和安,快謝主隆恩。”
和安的靈魂終於歸位,跪下磕頭說道,“謝主隆恩。”
然後,起身向殿外走去。
葉國公也跪下謝了恩,起身追著和安出去。
唐嬤嬤正在殿門外候著,見和安腳步踉蹌走出來,臉上還有淚痕。趕緊上前扶著她說道,“郡主出來了。”
和安說道,“嗯,快些出宮。”
她此時才知道害怕,腳下發軟,被唐嬤嬤扶著快步向宮外走去。
來到宮外,葉風和劉長昭都迎了上來。
“娘,無事吧?”
“姑姑,還好吧?”
“無事,回風雎園。”和安上了馬車。
葉國公來到馬車旁,輕聲說道,“和安,你想過什麽樣的日子都隨你,我不再強求了。對不起,之前是我做錯了。”
今天差一點生離死別,他才知道,和安在他心裡的份量有多重。他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意她死。他也才知道,他傷和安傷的有多深……
馬車掉頭,緩緩離開。
劉長昭陪著和安走了,葉風沒走,而是扶著葉國公上了葉國公的馬車。
葉風聽了葉國公的講述,也是嚇得出了一身汗。和安的生死,就在皇上一念之間。好在皇上念舊,並沒有真的起殺心。
對於葉國公今天的表現,葉風非常滿意。笑道,“爹,我娘選的是析產別居,她還是你的妻子。時日還長,金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爹誠心,我相信娘總有一天會回家的。”
葉國公點點頭,說了他藏白荷的地方,“把她弄出京嫁了吧,”又補充了一句,“也不要為難她。”
反正自己懼內的名聲更盛,葉國公也不怕別人笑話了。心裡暗道,江項那個混帳東西,自家鬧成這樣,都是拜他所賜,看自己以後怎麽收拾他。
這些天葉國公也想過味來,長慶侯府是胡尚書的親家,之前雖不是大皇子一黨,但暗中傾向於大皇子,幫著辦了一些事。自大皇子被立為太子後,長慶侯府才開始旗幟鮮明地投向東宮,可已然落了下乘。他們如此,或許就是想讓葉家亂起來……
葉國公和葉風回府跟老兩口通報了過程,老兩口再生氣也隻得接受事實。
八月十六,葉國公和和安析產別居的手續全部辦齊,財產也分割完畢。
這件事如今是京城街頭巷尾的一大笑話,和安成了彪悍的代名詞,葉國公的懼內讓許多男人瞧不上。除了葉風大大方方上衙會朋友,葉家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出門。葉國公泡了四天病號,二房的二老爺和葉文泡了兩天,老國公和老太太嘴邊都長了一圈燎泡……
邱璃一點沒覺得怕老婆是丟臉的事,相反覺得很紳士,對葉國公的印象反倒好了些。
和安的一半嫁妝被移去了風雎院。一半嫁妝留下,分別添置進葉嵐的陪嫁、葉景的聘禮裡,還給瑾哥兒留了一些以後娶媳婦。
和安出嫁時可謂十裡紅妝,嫁進葉府主管中饋,當初的嫁妝又漲了幾成。光是看她給瑾哥兒的兩萬兩銀子和擺件田地,邱璃就直砸舌。
二十這天早上,葉風帶著老婆孩子、弟妹一起去風雎看望和安。這是邱璃第一次去看望搬出去的和安,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老太太不許她隨意出門,她又忙得要命。和安離開,帶走了幾個重要崗位上的人, 再加上那麽多嫁妝要整理。雖然不需要她親手整理,但她要看著,要分派,幾乎從早忙到晚。
出門之前,老太太讓人送了一些月餅給和安,這是廚房向婆子做的,和安喜歡吃。
老太太氣頭過了,還是覺得那個兒媳婦最可心。她這麽做,不僅是為兒子爭取機會,也希望和安回頭。只有她回頭了,自家的名聲才會好起來。
昨天晚上葉國公還悄悄交給葉風一個錦盒,讓他轉交給和安。葉國公不好意思,威脅葉風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他媳婦。葉風當然不可能不告訴自己媳婦,他和邱璃關著門樂了半天。
到了風雎院,劉長昭守在門口迎接他們。
葉風和邱璃恭賀劉長昭即將當父親,曾清清懷孕了,今天沒來。
劉長昭笑得一臉燦爛。
進了垂花門,瑾哥兒甩開乳娘的手,邊往正房跑邊大聲叫著,“祖母,祖母,想,想,想你。”
瑾哥兒之前被葉風帶來這裡一次,就記下了。小家夥發育得很好,一歲八個月,已經跑得很穩了。葉媽媽怕他摔著,快步跟在他左右。
和安本來還坐在榻上等他們,但聽到孫子嬌糯糯的聲音,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來到門前。
看到三個兒女和大兒媳婦湧進垂花門,小孫子跑在最前面,笑得一臉燦爛地向自己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