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命有天時,此非你我可改!”顏真沉聲,朱靈品味其言,再度開口。
“其實…天下本就是江海,有孤葉小船,有龍樓海衝,你我生來低下貧苦,此乃天命,但某還相信一句話,那便是天命不決人,後世依浮沉,浮沉歸己氣,氣固心神中!隻要我等的心神之氣不滅不散,天終究會開眼,也正是這般念想,我才來此求學…”
朱靈說的沁人心脾,顏真雖然聽得模模糊糊,可是英傑之氣中的共鳴是不需要過多解釋,一時間,倆人的關系又在莫名中貼近三分,奈何這般貼心的共鳴還沒有得到醞釀升華,前面行路攀山的趙范便傳來殺豬般的嚎叫聲。
“媽呀…野豬…是野豬…朱哥,你家親戚要懟我,救命啊…顏真…顏哥…救命啊!”
也就吼聲入耳瞬息,顏真、朱靈頓時心中發緊,抬眼看去,趙范竟然不得蹤影,旋即,二人氣急抄刀,循著聲音衝上去。
山道半中間的拐口岔路,趙范看到一處平坦的小路,念在腿腳疲憊,便和柳兒轉道去平路歇息,結果在岔路口幾步外有一隻泉眼水潭,趙范喜聲,要嘗嘗山泉水,不成想近前躬身低頭,與泉眼水潭對面灌木叢中的野豬相對臉,那一瞬間,四隻眼睛相對,兩大兩小,顯然都驚蟄的不輕。
但趙范到底慫膽無力,一息過後,他嗷的一嗓子開口,讓後連滾帶爬向後跑,而野豬也很給面子,受驚之余,直接撅著三尺長的獠牙頂出來。
十幾步外的山道上,顏真、朱靈聽到趙范的求救,急步奔上,也就拐彎照面的功夫,顏真、朱靈看到一隻鬃毛刺挺滿身、獠牙三尺長的野豬向趙范拱去。
“畜生,安敢放肆!”
朱靈怒喝飛身箭步,顏真更是目瞪憋身,直接力出,妄圖以自身強頂野豬。
可是趙范離野豬不過一個泉眼水潭三步距離,朱靈、顏真這些人卻離得十幾步,加之他們一路行來,不曾備得強弓強弩,此時速救,明顯不接。
那野豬死盯貿然闖入領地的趙范,急奔一衝,獠牙掃著趙范的屁股過去,趙范後仰滾爬,直接骨碌的滿身泥水,一時想站,卻渾身癱軟力泄。
一步外,柳兒也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懵,因此當野豬二次拱來時,柳兒正當其衝,在這危機中,哭的比孫子還孫子的趙范竟然條件反射似的一個抬臂推身,硬是把柳兒給推開數步,摔落泉眼水池裡,這麽一來,野豬撲過了柳兒,衝向趙范。
瞬時相錯,生死如流光劃滿星河,在野豬紅目嗷嗷叫著奔向趙范的瞬間,趙范嚇的面容驟變,渾濁著鼻子眼淚的大嘴哀嚎出最後一句:“媽呀…我不想死啊…龍哥…你坑死我了…”
一聲呼嘯,滿天飛鳥,一聲刺耳,浮塵滿地…
玉泉洞裡,趙雲正在用水葫蘆接山泉水,忽然鼻子發癢,連著打了兩個噴嚏,趙雲緩過一口氣,揉了揉鼻翼,皺眉暗想:‘今個怎麽了?總感覺心裡不踏實似的…’
在這般心勁影響下,趙雲將水葫蘆灌滿,以壺塞封口,便匆匆轉身離開。
山道泉眼旁邊,渾濁的血水順著斜下的山溝道道緩緩流走,幾步外,重約數百斤重的大野豬正架在篝火上流油,想來那些血水都是這畜生的。
野豬架子對面,顏真、朱靈二人面色沉重,蹲坐不動,幾個家丁也都滿臉驚蟄,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唰…唰…唰…”
尋聲看去,乃是一柄鋒利的小戟在磨石上來回滑動,
那刺人心膽的急促聲就像索命的死神鐮,讓人膽顫。 順著小戟看其主人,一張消瘦的面龐映入視線,此人身長九尺,生的狼目,無形中透漏出狠辣,且他兩鬢掛滿粗硬的盤須,人未動,卻氣勢暗湧,說是攝人於無形也不為過。
在小戟主人面前,趙范正躺在地上,瞧他呼吸勻稱起伏的胸口,就知道他沒有死,倒是一旁的柳兒哭聲不斷:“少公子,少公子,您醒醒啊…”
興許是被柳兒的哭聲給攪擾到心煩,小戟主人開口:“莫哭了,不過是受嚇心驚,一時昏過去了!”
“這…這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怎麽還不醒,大叔,您一招就把野豬殺死,一定很厲害,那麽您肯定有辦法救救我家少公子…我求您了, 我給您磕頭了!”
柳兒也是急瘋了,胡言亂語,也是經她這麽一領頭,顏真也跟著磕起頭來,朱靈跟在旁邊,不知是不是自己同行幫護失算心中有愧,到底遲疑片刻,同樣跟著磕起來。
“前輩,求您救救我家少公子…我…我…”
顏真嘴笨,不會說什麽,一連幾個響頭,腦門都懟的烏紫。
那小戟主人看到眾人的模樣,頓時開懷大笑:“如此一怯弱膽小之人,怎地有你們這般實心眼的奴下,可笑,再有就是…”
小戟主人嘲弄顏真:“你生的牛體之軀,蠻力滿身,為何護不了自己的主子?現在磕頭磕到腦昏,與老夫看來,你幾如套了蒙布的騾子,愚蠢至極!”
雖然被小戟主人糟踐,可是顏真很清楚,能夠在瞬間拋擲小戟正中野豬頸部入骨,要其性命,那實力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他不敢有絲毫的不尊,否則,他們這些人在小戟主人手下活不過一息。
興許是人老心淡,小戟主人也不願白白受一群人的叩首禮,當下起身,掏出酒葫蘆,對著趙范的臉就倒了下去,沒幾口烈酒衝鼻,趙范哇的蘇醒,緊接著他便不住的咳嗽。
“好辣…好辣…這什麽玩意兒?”
幾聲過後,趙范忽然一怔,旋即看到眼前的大野豬,有那麽一瞬間,趙范就差起身逃跑,可再仔細一看,野豬已經被宰了,還四腳朝天,於是乎,趙范大著膽子唾口野豬。
“你個野畜生,還敢拱我?現在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一會兒你的四個肘子我全都給你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