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拿著弓走在午後的山林之中。
她隻記得那個殺死了克裡斯,將裡昂等人奪走的亡靈術士是從南方來的,至於是在南方的什麽地方,她卻一無所知。
但無論如何,她都想要獲得活下去的機會。
哪怕這一路上很危險,可能會死在這條路上,她也在所不惜。
因為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而且,哪怕死在這條路上,她也沒有遺憾,至少她為此努力過。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她剛剛離開村莊不到一個小時,附近就響起了很不好的聲音,一種特殊的鳥叫聲。
“恐怖鳥?!怎麽會!?它們的獵物恐鳥群明明生活在比村子更北邊的地方,它們即便為了掠食,也不可能來這邊的啊!”一聽到那種鳥叫聲,麗塔・麥田守護者立刻就陷入驚慌之中,急急忙忙的從箭袋裡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一臉緊張與害怕的看著四周。
恐怖鳥是一種恐怖的鳥類,它們最高可以到達3米,有翼卻不能飛,和鴕鳥很相似,是一種走禽。
但和鴕鳥、恐鳥、奇異鳥等草食性親戚不同的是,恐怖鳥是一種肉食性的猛禽。
粗壯的雙腿,能夠讓它們以一種十分恐怖的速度追上獵物,用巨大的喙擊穿獵物的頭蓋骨或是擊斷獵物的脊椎。
在中心平原以被的這片山林之中,除了群居的恐爪龍外,就數恐怖鳥最為恐怖了。
它們是這片區域中,拚命第二的掠食者。
和它們相比,劍齒虎那就是個弟弟。
作為在這片區域生活的人類,麗塔自然是知道恐怖鳥的可怕的,所以在聽到這叫聲的時候,她就已經陷入到不可自拔的恐懼之中了。
很快這片區域,除了群處的恐爪龍外,最強大的掠食者,恐怖鳥就堂而皇之的從正面出現,以一種十分傲慢的姿態緩步走向麗塔。
這個時候,任何逃跑的行為都是無用功。
恐怖鳥的速度可以跑的比汽車還快。
隻要麗塔膽敢逃跑,那麽她就將直接從獵物降格成一塊肉。
逃跑是最愚蠢的做法,所以麗塔現在唯一能夠選擇的,就是反擊。
恐怖鳥會出現,就說明它餓了,又或是想要殺死麗塔,當儲備糧。
所以反擊,才她最後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看著那頭高達兩米多的恐怖鳥一步一步,以一種異常傲慢的姿態走向自己,麗塔嚇得都快要哭了。
聽著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那恐懼都快要漫出來了。
可是在強烈的求生欲的驅使下,麗塔射出了自己的弓箭。
這支帶著其主人的意志與希望的箭矢,飛快的脫弓而出,射向了恐怖鳥。
然後,被恐怖鳥用強而有力的喙,直接抓住,並被恐怖鳥用力鉗斷了。
這支被恐怖鳥的大喙鉗斷的箭矢,就象征著麗塔的希望,被恐怖鳥無情的擊碎了。
“嘎~!嘎~!嘎~!”恐怖鳥發出了難聽的叫聲,就像是在嘲笑麗塔一般。
看著越來越近的恐怖鳥,淚水忍不住留了下來。即便之後又射出了幾支箭,可結果卻都是一樣的。以麗塔的能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恐怖鳥,這種恐怖的巨獸。
微微走了幾步,恐怖鳥就來到了麗塔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準備給予這個負隅頑抗的獵物最後的一擊。
麗塔也十分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
可是,
突然間一聲雷鳴響起,麗塔面前的恐怖鳥立刻就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被一股力量,直接擊飛了出去。 麗塔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眼眶裡燃燒著金色的火焰的骷髏,帶著兩條骷髏犬,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她得救了,並且還是一個覺醒了力量的野生無主亡靈給救了。
這讓她直接就跌坐在地上,喜極而泣的嚎啕大哭起來。
另一方面,因為翼龍群的突然襲擊,失去了大量人手和大片的麥子的人類村莊,正在舉行葬禮。
這些人將能夠找回的遇難者的遺骸拾回,放置在棺材裡,葬在了村莊外的墓地裡。
失去親人的悲痛,讓這些村民十分難過,而麥田裡的麥子的損失,也讓他們為未來的困境而哭泣。
在這絕望的寂靜之中,一個走了出來,來到了村莊的領導者村長身側。
“村長,以現在的糧食儲量,我們完全不可能撐過這個冬天。即便我們從這次襲擊中,獵殺了很多來襲的翼龍。但是這完全沒辦法彌補麥子的損失。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麽的話,這個冬天,村莊裡很可能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說話的是村莊裡唯一的老者,西裡圖斯・製弓者。
他是村莊裡最後的製弓匠,也是唯一一個知道草藥分部情況的人。
已經五十二了的他,知道今年一旦陷入饑荒之中,那些沒腦子的戰士,一定會大肆的捕殺村民中那些在他們看來作用並不大的人。
而已經是老人的他,也是目標中的一個。
即便他是草藥采集者和製弓匠,也是一樣。
這些沒腦子的家夥,可沒有那麽長遠的眼光。
所以為了活下去,老西裡圖斯・製弓者隻能夠勸說村長帶領大家另謀出路。
可是剛剛才上任的新村長,根本就沒有老村長那豐富的經驗,她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究竟應該怎麽辦。
“現在村子裡的士兵已經所剩無幾,如果要進行狩獵行動,整個村莊都將會陷入一種無守備狀態。如果沒有出事,那還好。怕就怕我帶著士兵們外出狩獵的途中,有掠食者襲擊村莊。我們村莊沒有魔法師、沒有鐵匠、更加沒有亡靈術士,使用的武器大多數都是石質或木質的武器,一旦掠食者進村,那結果可不是我能夠擔得起的。”因為心裡沒底,以及對現在的情況的擔憂,村長一如既往的拒絕了外出狩獵的請求。
見此,老西裡圖斯・製弓者不由歎口氣,躬身退去。
但在離開的時候,他的一句話,卻將村長給了嚇了一跳。
“今年果然還是逃不過被當成牲畜的命運嗎?”
一聽這話,村長急忙叫住了他。
“等一下!製弓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西裡圖斯看了一眼四周,然後便拉著村長來到了的一處僻靜的地方,盡可能的躲避著那些戰士、士兵的眼線。
“在四十年前,我們村莊是有鐵匠的,村長手裡的匕首,就是那位鐵匠的作品。”在確定四周沒有戰士和士兵,也沒有人跟蹤他們後,老西裡圖斯・製弓者才開口說道。
“我知道這事情。聽說,他是病死的。”村長微微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
然而,老西裡圖斯・製弓者卻有些氣惱的說道:“您在胡說些什麽啊!那個鐵匠是被村莊裡的那些士兵當成過冬口糧給吃了!”
聽到這駭人聽聞的話,村長的瞳孔不由猛地收縮一下。
“你在胡說什麽!?村莊裡的士兵,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您不相信也是正常的,這些事情除了那些罪犯,也就隻有我和你爺爺知道。但是我現在所說的一切,句句屬實!那個鐵匠的的確確是被當成過冬口糧給吃掉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村長知道面前這個老者沒有必要欺騙自己,所以她想要知道這裡面的所有事情。
在村長還算信任自己的情況下,老西裡圖斯・製弓者將當年的噩夢和村莊裡的真相都給說了出來。
“當年,我們村莊並不像現在這樣困難。在有鐵器的情況下,我們村莊一直都處於向外擴張的狀態,但直到有一年的冬天,這片區域下了大雪。因為積雪過深,完全無法外出捕獵,導致食物一度出現短缺情況。而在那個時候,包括鐵匠和我的父親維克圖・製弓者在內的很多人都病了。由於草藥需求量過大,以及食物短缺的問題。那些士兵,為了留下草藥供他們使用,便將我父親和那名鐵匠在內的所有非士兵階級的病人全部都給殺害了。這樣消耗糧食和草藥的人減少了,糧食消耗量最大的士兵階級也有了人肉這種食物,對糧食的消耗量減少,村莊才挺過了那一年的冬天。”
“可是就像是嘗過血食的野獸一樣,那些士兵也無法忘記讓他們挺過那一年的人肉的味道,所以每當村莊出現糧食短缺的時候,他們就都會一次‘狩獵’,獵捕村莊裡被他們視作無用之人的人。然後這些被他們捕獲的人,就將會被他們給吃掉!這些年來,村莊裡所有在冬天失蹤的人裡,九成九都被這些家夥給吃掉了。包括,您的未婚夫,我們村莊裡唯二的製弓匠,奎德斯・麥田守護者。”
聞言,村長立刻就陷入到了難以遏製的憤怒之中。
她無法接受自己麾下的這些人,全部都是一群食人狂魔,更加無法相信,自己的村莊被這樣絕望的黑暗所籠罩。
可是,就在她打算去質問村莊裡的士兵們,為什麽要這樣做的時候,一支利箭突然從遠方射來,一下子就洞穿了老西裡圖斯・製弓者的脖子。
被血濺得滿身的村長十分驚恐的大叫起來。
“快來人啊!有人受傷了!快來人啊!”
但無論村長怎麽喊,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幫她救治村莊裡最後的製弓匠西裡圖斯製弓者。
就這樣,她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村莊的希望之一,被人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