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劉文軒再次高聲喊出來,他讓馬兒下了官道,跑進鄉間的小路。
“啊……”芳姑娘學著也高聲喊起來,聲音清脆,穿越樹林房舍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真舒服啊!好像身子一下輕飄飄的,身上輕松的有要飄起來的感覺。
“四叔,你看那邊有一顆果樹。”芳姑娘指著側面不遠處。
劉文軒放慢速度,慢慢來到果樹邊,是一棵高大的柿子樹,紅色的柿子掛滿枝頭,每個果子比鴨蛋都大些,密密雜雜誘人的很。
“你先在地上站一下,我折一枝給你。”
“你小心點兒。”
劉文軒把芳姑娘放在地上,自己站在馬鞍上,攀住一個枝子,用力折下來,兩尺多高的枝丫上,有十幾個果子。
劉文軒跳下來,把手上帶果子的樹枝讓芳姑娘抱著,“你看這一枝像不像梅花?”
“不像。梅花小而無葉,這個葉子還是綠的呢。”芳姑娘摸摸紅色的柿子,不知道熟了沒,能不能吃。
“回去放兩天就可以吃了。”劉文軒說道。
劉文軒伸手又夠了兩個柿子,喂給馬兒吃了。
劉文軒扶她坐上馬背,自己也騎上去,“我們要快些回去了,不然他們要擔心了。
“駕……”
片刻後,劉文軒騎馬回到馬車旁,把芳姑娘送上馬車,那邊劉子楓就喊著要騎馬,他把他抱上馬,在路上慢慢跑著,到了鏡台寺外才放他下去。
鏡台寺建在一處山地上,山不甚高,需步行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進入寺門了。
劉文軒他們到的時候,山下已經停了好多馬車和馬匹了,人們陸陸續續往山上走去。他們雖然是起早來的,可是還有比他們來的早的人,周邊村鎮也有趕早來的,還有那慕名而來的信徒,提前一兩天到這裡的人,今天早早就來到寺裡燒第一柱香。
拾階而上,仰看山腰處的青石牌坊,看著山不高,可是往上走就不一樣了。上到牌坊那裡,蘭姑娘和劉子楓都喊累死了,武氏也累了,可不好像孩子那樣報怨,停下來借著看青石牌坊的時候,站在那裡休息一下。
劉文軒也就站在石階上,眼睛在牌坊上的雕花上流連,等著她們歇息好了,再往上去。
有不少人都在這裡假意看看牌坊,其實也是停下來歇歇腳。也有那身體康健的,不做停留直接就往前去了。
劉子楓坐在牌坊下的石頭上,直哼哼,“累死我了,要知道這麽累,我就在家裡睡覺不來了。好餓啊!”
“我也餓了。”蘭姑娘坐在他旁邊,烏黑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寺門,再往上走十八九個台階就到了。
芳姑娘站在武氏身邊兒,一手扶著她,“一會兒到寺裡給佛祖燒了香,許了願,就去齋堂吃素齋去。”
“走吧。”武氏聽了女兒的話,想到在佛祖面前要心誠,就抬步上了一階石階,往寺門走去。
“我不想走了。”劉子楓被蘭姑娘拉著往前面走。
“一會兒就能吃飯了。”蘭姑娘拽著劉子楓往寺裡走去。
進入寺裡,就看到金瓦紅牆巍峨雄偉的大雄寶殿,僧人們做早課的誦經聲,似佛音妙語般,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敲擊在人們的靈魂上,使人們的心裡一下子平和下來,忘卻周遭一切的煩憂。
大殿裡,檀香繚繞間可見釋迦牟尼的金身佛祖像,佛像高大不失威嚴的俯視著雲雲眾生,目光裡流露著悲憫的神色。佛像兩邊是護法金剛和十八羅漢,
佛祖金身後面的牆上,繪製著佛祖的四個弟子,和形態各異的五百羅漢。 武氏帶著他們幾個人跪在香案前,給佛祖磕頭上了香,她在那裡小聲嘀咕,向佛祖祈求著家人平安,子女健康無憂,兄弟能在考試時順利一舉得中。
芳姑娘和蘭姑娘也和她娘一般,小小聲的說著自己的小心思,把自己的祝福告訴佛祖,希望能心想事成。
武氏又領著他們到後面去,拜了文殊和觀音兩位菩薩,上了香,許下願捐了香油銀子,就被知客僧領進齋堂,引到一張桌子旁讓他們坐了。
齋堂裡已經坐了三四十人,服飾不同士農工商都有,進入寺裡的人,在佛祖眼裡皆是平等的,所以也就沒那麽多的忌諱,男女老少貧富孤寡都在這裡吃齋飯。
四方桌邊上,武氏和劉子楓坐了一個條凳,姐妹倆人坐在一起,劉文軒和雨墨坐在另外一邊,還有丁香石榴和一個仆婦坐了一個條凳。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小沙彌端著素面素菜送到這裡來。
“餓死我了。”劉子楓接過素面就吃起來,全然不在乎素面是否好吃,挑起面條就往嘴裡塞。
武氏拍了他一下,說:“慢慢吃,看燙到了。”
“我也餓了。”蘭姑娘夾了一點兒素菜放進碗裡,也慢慢的吃起來。
雨墨她們三個丫頭,只是低頭吃麵前的素面,打死也不敢去夾前面的素菜,那個仆婦仗著是家裡的老人兒了,才敢動筷子夾一兩口菜吃。
劉文軒慢慢吃著,眼睛掃視了一下齋堂裡的人。
“四叔看什麽呢?”芳姑娘見劉文軒在看這裡吃飯的人,不知道他在找什麽人,就出聲問道。
“沒看什麽,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 ”劉文軒隨意的說。
“四叔是不是在找四嬸嬸啊?”蘭姑娘咬著筷子瞅著劉文軒。
“她要來也不會來這麽早的。”劉文軒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也許她比我們來的早呢。”蘭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不解的問。
武氏看向劉文軒問道:“你約王姑娘來這裡了嗎?”
“沒有。”劉文軒言不由衷的又說道:“今天初一,閑暇無事的人都會來寺裡拜佛,王姑娘在家也沒什麽事兒,想必會來,只是她一個女孩兒不會趕早來吧。”
武氏笑著說:“也是,說不定還真能遇到王姑娘呢。”
“今天人這麽多,能看到四嬸嬸嘛?”劉子楓伸手夾了筷子素豆腐放進嘴裡。
“一會兒吃完了,我們去後面寺院看看。”劉文軒放下筷子說道,他把一碗素面吃完了。
“好啊。”劉子楓第一個喊起來。
“小聲點兒。”武氏面露厲色的說道。
齋堂雖然有越來越多的人來吃齋飯,還真沒有人大聲說話,說話也都是小聲說,都怕驚擾到了佛祖的清淨。
劉子楓被母親說了,就低頭快速把碗裡的面撈完,把碗往桌子中間推了推。
“四叔,我們走吧。”他小聲的說。
“等下你姐姐。”劉文軒也小聲的說話。
“我吃完了。”蘭姑娘也把碗往桌子裡面一推,就站起來準備走了。
“等我一下。”芳姑娘端起碗把裡面的湯喝了,就被蘭姑娘拉著往外面走,回頭招呼劉文軒劉子楓也快點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