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微微訝然,那竹片,居然是老頭給自己刻的墓碑麽?
自己是穿越到這個老頭刻墓碑的那一刻來了?
“你這個墓碑有點小了。”
辰風看著老頭手上的竹片,老頭已經逐漸把竹片的輪廓給削出來了,外形和辰風拿到的那塊竹片差不多,但只有半個手掌大小。
“一個記號就行。”老頭不以為然地說道,“大了也做不來。”
辰風想了想,沒有催促,因為他知道自己催促也沒用。
這件靈器肯定是會做成的,然後在將來某個合適的時機成為靈器,否則他也不會借助這件靈器來到這裡,那就意味著老頭肯定要把他做的墓碑給弄好才行。
老頭把竹片削好之後,又用刻刀打磨了片刻,把四周都磨得很光滑,然後又從身上的背包裡拿出一把小刻刀,在上面雕刻起那些花紋來。
“別人的墓碑都是刻字的。”辰風看著老頭的操作,又出聲道。
“人活著死了也就一個印記,刻字與刻畫,沒什麽區別。”老頭回應道。
辰風沉思著,這塊竹片靈器只是最普通的一品靈器,能力很微弱,但可以用來指明方向,這是季阿公檢測出來的。
也許這個老頭最後會死在這片沙漠裡,他生前最渴望的就是找一條路離開這裡,所以死前的希冀都寄托在這竹片上,使得竹片覺醒了能力。
那就是說這個老頭會死。
辰風心裡微微歎息了下,他知道自己沒法阻止這件事,哪怕連打斷老頭打磨竹片都不可能辦到,如果他現在出手了,肯定會有其他靈器的力量來阻止。
近五十年間成形的靈器,沒有古代類似“愚公移山”出名,但靈器從來都不只是出名的人能覺醒,許多無名小卒也照樣可以覺醒靈器。
有些人也許要等個幾百年以後挖個墳才能挖到,有些需要等百年後的考古學家來評價,這種事情都是不好說的。
辰風不知道師父是哪裡得到這個人的靈器,但很顯然這個人肯定和執天者或者九州的驛站有關系,不然他不會選擇讓辰風回到這個地方來。
老頭還在打磨著竹片,辰風沒有去打擾,只是說道:“我四處找找路,你先忙。”
老頭沒有回應,辰風也就重新沿著竹林外外走去。
辰風把手中的銅鎖和銅鑰匙放回口袋裡,銅鎖和銅鑰匙是他回去的保障。
對於季阿公來說,這銅鎖和銅鑰匙比較特殊,可以隨時回到季阿公手裡,但辰風不一樣,他不能弄丟乾坤鎖。
他把這片竹林勘測了一遍,竹林並不大,他沿著竹林的邊緣走了一遍,用了二十分鍾就走回了原地。
整片竹林就像是荒漠裡的一片綠洲,四面八方都被茫茫的黃沙所覆蓋,除了連綿起伏的山丘,就沒有其他額外的東西,連條路都看不見,更別說是有房子了。
辰風又在竹林裡隨意地轉悠了一陣,這片荒漠綠洲的植物也比較特殊,除了竹子外沒有其他高大的樹木,不過地上倒是長著一些苔蘚地衣,花花草草甚是茂盛,還有一些蟲子爬來爬去。
竹林常年沒有人來,也就沒有成形的小路,青綠色的竹子隨意地橫生著,有些地方特別窄,走過去很不順暢,如果辰風不是鎮靈師的話,他可能都不知道該怎麽穿過這片竹林。
不過當他走到竹林中央的時候,卻在竹林中央那邊發現一口水潭,面積也不是很大,約莫就十來米寬,水只有一米多深,清澈見底,能夠看見水潭底部沉積的泥沙。
在這片荒漠裡,居然有這種水潭,倒是頗為罕見。
辰風推測著,這個荒漠綠洲可能是某種靈器產生的,不過這片區域裡到處都有靈器的波動,不知道這個靈器的源頭在什麽地方。
他搜尋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找到產生這片荒漠綠洲的靈器是什麽,便往剛才那個伐竹的人走去。
老頭似乎把花紋刻畫得差不多了,他怔怔出神地看著那個竹片,眼神頗為複雜,直到辰風走回來後,他才抬起頭。
“你叫什麽名字?”老頭出聲道。
“許風。”辰風說道。
“他們都叫我老楊。”老頭說道。
“他們是誰?”辰風疑惑地問道。
老楊看了辰風一眼,幽幽地說道:“我的同伴。”
“他們人呢?”
“在黃沙裡。”
老楊輕聲說道。
“走散了?”
“凶多吉少。”老楊說道。
“那——”
“你和我一樣,恐怕都走不出去了。”
老楊抬了下眼皮,他的口氣似乎有些認命。
辰風說道:“別輕易放棄,也許可以找找路。”
他也不知道該勸什麽,實際上他很清楚老楊的下場。
如果竹片覺醒成為了靈器,那老楊接下去肯定會死。
因為靈器就是人死後,某種強烈的意識情感殘留在遺物上面的,如果老楊不死,竹片就沒法成為靈器,這件事恐怕就連辰風都沒法阻止。
但說兩句鼓勵的話總歸是沒錯的。
老楊抬頭看了眼辰風,說道:“年輕人,還是蠻樂觀的。”
“是,我一向比較樂觀。”辰風點頭。
“可惜樂觀不會救你的命。”
老楊看著手中的竹片,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絕望:“除非你有什麽能夠搜尋路的靈器,否則只能一輩子困在沙漠裡了,一輩子……”
辰風張了張嘴,他很想告訴老楊,那手中的竹片已經有了成為靈器的潛質了,至少在老楊死後,竹片真的成為了可以用來尋路的靈器。
可是……那也得死後才行啊!
辰風突然對老楊十分同情,不知道老楊知道自己死後給自己刻的墓碑成為了靈器,會怎麽想?
辰風本來還想著安慰老楊兩句,但就在這個時候,竹林裡忽然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撕咬著,最詭異的是,有一道忽隱忽現的哭聲從竹林深處傳了過來。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老楊聽到這哭聲,臉色忽然變得蒼白,就像是白紙一樣,面無血色,他驚恐地站起來,不停地後退著,全身都在顫抖。
這哭聲,不像是女子在哭,更像是一個大男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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