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這個人,但他的神情極為猙獰彪悍,並且還會……還會說話!他說了一句‘秦賊皇,可還識得樊某人’,那個頭就朝我撲了過來,我嚇壞了,直接扔掉了木匣子,那個頭滾落的時候,一冊竹簡掉落了出來……”
藍忘月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仍然害怕得無法忘懷,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木匣子裡的那冊竹簡打開後,我隱約看到了一座巍峨遼闊的城池,隨後就刮起了一陣狂風,我害怕得一直往後跑,可是那個人卻叫了聲秦站樞紐原來在這裡,朝前跨了一步,隨後就消失了。”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就在你們來之前不久,大概就十分鍾,我不知道該往哪裡跑,因為一路走來都是迷霧,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敢隨意亂闖,只能蜷縮在這裡。”藍忘月低聲說道。
“一個人頭,自稱樊某人,莫不是樊於期?”何教授吃驚道。
“你是說荊軻刺秦王的那個?”辰風問道。
荊軻刺秦王他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秦朝舊將樊於期,為報滅門之仇,甘願拔劍自刎。荊軻拿著他的人頭去見秦始皇,欲要借此機會刺殺之,但沒有成功,可以說樊於期這個人也算是白死。
“我一開始也是這麽猜測的,但不敢確定,因為那顆人頭卷著狂風,把那個人卷進了竹簡裡,那冊竹簡到現在還在那裡浮著。”藍忘月指著王座後面的方向,那裡被一扇屏風所遮擋。
辰風這才發現那扇屏風被風吹得一直在顫動,屏風上面的織布帶子在簌簌作響。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屏風,屏風是銅質,以黃色織布包裹住,上面畫著一條威武的飛龍。辰風不知道這屏風是否也屬於靈器,他繞過了屏風,看到了一冊竹簡就飄在半空中,竹簡攤開,上面有一座雄偉的城池忽隱忽現,散發著沉重厚實的氣息。
“這冊竹簡,莫不是就是荊軻獻給秦始皇的燕國督亢的地圖?”何教授也在辰風身後探出腦袋,驚異地看著空中的那冊竹簡。
“樊於期的人頭,燕國督亢地圖,是這樣麽?”
辰風若有所思地看著空中那冊竹簡,又瞥了一眼何教授和藍忘月,心裡琢磨著關於執天者的事情。
沉思了片刻,他出聲道:“你剛才說那個人跑進了地圖裡?”
藍忘月點頭道:“他說秦站樞紐就在這張地圖裡,然後就進去了。”
“那我們趕緊離開這裡。”辰風說道。
“對對,趁他還沒有出來,趕緊離開要緊。”何教授緊張地說道。
藍忘月卻急切地說道:“可是秦站樞紐怎麽辦?你肯定不希望讓它落在執天者手裡,不然秦站的靈器都要出問題的。執天者可是殺了很多人!”
辰風目光微微一動,把目光從空中的竹簡上收回來,搖頭道:“秦站樞紐應該不在竹簡裡,而是在另外一個地方。”
“這麽說你知道在什麽地方,是不是?”藍忘月問道。
“我不知道。”辰風搖頭。
“我以為你清楚秦站樞紐的位置,才來這裡的。”藍忘月問道。
“我只是摸瞎,隨便走的。”辰風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隨便去任何一個地方都比待在這個地方要好。”何教授催促道。
因為剛才藍忘月說那個抓他們的人就在這裡,擔心那個人等下從竹簡裡跑出來,到時候想要走就來不及了。
辰風在整個宮殿裡慢慢地走了幾步,
像是在尋找什麽,隨即與何教授一起走到了入口處。 “小藍,快點,我們要找出去的路。”何教授催促道。
但是藍忘月沒有動。
“小藍,你在磨蹭什麽?”何教授朝藍忘月招手道。
“她不會走的。”辰風握住了禦天尺,冷靜地看著藍忘月。
“小藍當然會走的,這裡不安全不是嗎?”何教授不明白辰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還沒掌控秦站樞紐,怎麽會走呢?”辰風說道。
“辰風,你在說什麽?小藍怎麽會想去掌控秦站樞紐?”何教授不解道。
辰風沒理會何教授,看著藍忘月說道:“不用繼續偽裝,我看得出來。”
藍忘月瘦弱的身子站直,臉上驚懼的神色也緩緩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怪異的神情。
“我以為你信任我。”藍忘月盯著辰風。
“我不信任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任何人。”辰風說道。
何教授有些疑惑地看著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的藍忘月,不解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麽?小藍你還在幹嘛?為什麽不趕緊離開,說這些奇怪的話做什麽?辰風當然是可以信任的。”
“她不是你認識的藍忘月。”辰風與何教授解釋道。
“什麽?”何教授吃驚地打量著藍忘月,半晌又說道:“怎麽會呢?她就是藍忘月啊!”
“她不是,或者說她是藍忘月,但不是你所認識的藍忘月。”辰風說道。
藍忘月沒有去看何教授,繼續問道:“我哪裡值得你懷疑了?”
“你對我說:你肯定不希望它落在執天者手裡。 ”辰風說道。
“這句話哪裡有問題?”
“你剛才說自己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現在卻說了他的名字——另外,你怎麽知道我不希望秦站樞紐落在執天者手裡?我沒和你說過我知道執天者在這裡的事情。”辰風說道。
藍忘月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她笑起來的時候,猶如一朵孱弱的花骨朵綻放一般,很是驚豔。
“只是靠著這個就懷疑我?萬一是執天者告訴我他的身份呢?”藍忘月繼續問道。
“他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必然非常謹慎,憑什麽告訴一個剛接觸靈器的女生自己是執天者?”辰風反問道。
“還有呢?”
“我口袋裡的棋子都不見了,你要抱我的時候,不應該順手牽羊,女孩子那樣做很不禮貌。”辰風皺著眉頭說道。
藍忘月輕盈地把手一攤,空中飄起了一大堆黑白棋子,這些黑白棋子都是辰風剛才一路走來從每個靈器旁邊扒下來的,辰風原本把它們放在自己的口袋裡,但現在口袋裡空空如也。
“其實你大不必這樣的,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何必用這種手段來偷呢。”辰風說道。
執天者能夠令屠貫武那種人都聞風喪膽,辰風也沒可能去對付。
“別人也許我會用蠻力,但對於你,我覺得這樣做比較保險。你進入秦站後,一路走來所展現的能力讓我十分欣賞,如果我使用蠻力,難不成你又會耍什麽花招。”
藍忘月說道。
“受寵若驚。”
辰風用手臂推著何教授,已經退到了宮殿的入口。